第328章：撕破臉皮
暴力的手段有時候並不見得就管用，相比於這種輿論的壓力，才是真的軟刀子割肉。
這一點，李承乾深有體會。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何李碩要無端的陷害李治，這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啊。
如今的李治雖然勢力薄弱，但有長孫無忌這棵大樹在，那也不是輕易就能搬到的。
而且如今李碩名義上雖然還是他的人，但卻早已被他捨棄了。以李碩的才智又怎會看不出來。
這就很尷尬了，既然都不是一路人了，那他這麼做一定不是幫自己的，那麼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單純的想要抹黑李治？
這更不可能，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他想報復自己。可是抹黑李治就能報復自己嗎？
左想右想也想不通，所以他決定還是親自見一面李碩為好。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件事，讓他從新見識到了輿論的可怕。
……
平水村李家，這是李承乾第一次來這裡。以前因為時勢的原因，他不得不依賴於李碩。而如今，東宮的勢力日漸強盛，門下的謀士與官員數不勝數，更有世家門閥的助力，再看李碩，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而且從心裡出發，他並不是十分喜歡李碩。因為此人太聰明了。從到讓他總是會有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當李碩聽到門衛的稟報后，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頓時凝固了。李承乾的突然造訪，絕對不同尋常。
太子登門，李家自然也要拿出最高規格的禮遇來接待。一時間，李家頓時忙了起來，清水潑院大開中門。丫鬟雜役紛紛嚴正以待。
李碩帶著蕭貴親自來到大門外迎接，正當走出門口時，李承乾也剛好下了馬車。
雖是熟人相見，但客套與寒暄卻仍未少得了。
李碩上前單膝跪地道：「下官李碩，參見太子殿下！」
後者聞言，哈哈一笑，上前親自將李碩扶起，道：「李兄快快請起，你我早已相識數年，這禮數就顯外道了不是。」
李碩也是和熙拂面，道：「交情是交情，這禮數可不能廢，殿下忽然造訪，下官招待不周，還請恕罪。」
李承乾無所謂的擺擺手，直接越過李碩走進了進去：「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還真是不客氣……李碩無語的撇撇嘴，跟著走了進去。
李家的宴席永遠是全長安官員里最美味的。雖然沒有歌舞助興。但在美食麵前，一切都是浮雲。
原本是帶著目的來的李承乾，自從拿起了筷子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好像鄉下人進了城一般，那副吃相和他老爹、兄弟有得一拼。
不過李碩也早已習慣了，也就是李承乾第一次來。若是這會兒換做是李治，早就吵著要這要那了。
酒過三巡，菜不知過了多少味后，李承乾終於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放下了筷子。喝了口茶后，長舒了口氣。
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后，李承乾笑道：「李兄府上的宴席果真是名不虛傳，怪不得三弟隔三差五的就會往你家跑。本宮這剛來一次，就已經不想走了，哈哈！」
還真是一家子人，連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如出一轍。李碩陪著笑道：「殿下賤笑了，都是一些家常菜肴罷了。」
不過李承乾卻毫不吝嗇誇獎之言，笑道：「李兄不僅文采出眾，智謀無雙。這家中更是有如此美味佳肴。再加上美人環膝，真是羨煞旁人啊！」
「殿下說笑了，微臣只不過是平日里貪嘴一點，所以對家裡的廚子也比較苛求。故而在他們整日的鑽研下，才作出了幾道可口的菜。」
李承乾也不搭話，端起茶杯剛舉起，卻又放下，道：「這菜是好菜，人也是聰明人。只是這做的事卻讓本宮很是不解啊。」
正題來了，李碩立刻打起了精神，故作疑惑道：「殿下這是何意？下官愚鈍。」
李承乾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李碩，道：「此處就你我二人，冠冕堂皇的話也就免了。本宮就是想問一下李大人，為何要故意抹黑晉王？」
「這從何說起？下官何時抹黑晉王殿下了？」李碩不解道。
「近日裡有關晉王不利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本宮想了又想，也只有你李碩有這個本事了。」不等李碩開口，李承乾笑容滿面的臉上露出一絲寒光，緊接著道：「李大人，別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若是再裝那就有點多此一舉了。李碩臉色暗了暗，笑道：「既然殿下已經知曉，那下官也就不藏著了，此時的確是下官所為。」
果然！李承乾目光一寒，道：「李大人這麼做倒地是為了什麼？如此誹謗皇子，你可知該當何罪？」
被這麼一問，李碩頓時委屈萬分，當場便哽咽起來：「殿下，下官這麼做可都是為了您啊！前些日子微臣曾聽說陛下以下詔讓晉王與蕭氏聯姻，而且還將那路勁升二人以晉王的名義詔進朝堂之中，而且更重要的是陛下還允許晉王在宮中成親。這其中的厲害還不清楚嗎？若是如今不把晉王除掉，那殿下您可就危險了。」
一番話說的大義凌然，如喪考妣。饒是李承乾知道他在瞎扯，也同樣恍惚了一陣才反應過來。
一時間，李承乾忽然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蔑視，當即冷聲道：「夠了！李碩，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之前你與五姓七宗為敵，本宮不僅沒有幫你，還與他們聯手，甚至你身陷牢獄，本宮也從未出手相助。相信你也很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如今你說是為了本宮才陷害晉王，你覺得本宮會相信你嗎？！」
呦呵？這是準備徹底撕破臉皮了！
李碩當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承乾，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太子嗎？可這犀利的言辭，明朗的邏輯。又那裡像一個昏庸之人，分明精透的很嘛。
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腦子還能這麼清楚？看來那個稱心的魅力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