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來來往往
言官們狠狠地刷了一把存在感。世家門閥們打垮了李碩。而且長孫無忌為首的那些從龍功臣也紛紛落馬。
如此看來，李碩的生死也就不那麼重要了。而且看得出來，李世民是不願殺了李碩的。
故而在這種重要的關頭，他們也很明智的選擇了退讓。不然惹毛了李世民，萬一影響了立儲之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大理寺門前，李碩囚衣負手站在台階上。來往的百姓慢慢認出了這位長安頭號『作死天王』。
緊接著，李碩被放出來的消息，第一時間便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然而，放是放出來了，但是李家被查抄已是事實。
而且，自從李家被查抄之後，蕭白衣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甚至朝臣之中有傳言，蕭白衣被魏王李泰藏起來了。
如今的李碩除了一身囚衣外，可以說是身無長物。
站了許久后，李碩仰天長嘆，隨後離開了大理寺。不過他並未出城，而是就這樣衣衫襤褸的走向永樂坊。
眾人皆感好奇，他去永樂坊幹什麼？
而後，只見李碩步履蹣跚的走向太原王氏的大門前，席地而跪。雖無言語，但那寂落的神色和那蕭條的身影，都在傳達著一個信息。
李碩慫了！或者說，他敗了……
一時間，李碩向五姓七宗求饒的事情頓時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顯然，太原王氏的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李碩與他們鬥了這麼久，但是從心底里，他們還是很欣賞李碩的手段的。
而且這次可不是他們將李碩打敗的，說到底他們也只是落井下石了一番罷了。一切的源頭都是李碩自己作作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李碩手中的牌太多了。而且每一張都讓人怦然心動。
胰子，茶葉，震天雷。不管是生意上的，還是軍事上的，任何一樣都能讓一個白丁一夜暴富。
儘管他們很希望李碩死於非命，但這些東西他們還是很眼熱的。所以，王淼並沒有當下趕人，而是在李碩跪了一個時辰后，接見了他。
儘管鬥了這麼久，但李碩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從整個院落的布局到陳設，無一不能看出，世家門閥的底蘊深厚。
正堂中，李碩躬身拜禮，態度虔誠之極：「小子李碩，拜見王公。」
王淼嘴角含笑的坐在上首，看著堂下面如土色的李碩，心中說不出的舒爽。
就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竟然縷縷將他們擊敗。如今再看，心中怎能不快。雖然打敗一個少年看似很沒有成就感，但那也要分人。
如今的李碩雖然敗落，但只要李世民還有東征之念，那麼李碩就一定會再次被啟用。
雖然此次漠北之戰，看似是大唐二十萬大軍兵鋒所指，所向披靡。但朝中的君臣都明白。橫掃漠北的不是二十萬唐軍，而是孤軍深入的李碩。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只要李碩還在，那麼待到大唐東征，他一定是必不可少的一人。
如今看著眼前的少年，王淼忽然忍不住生出一絲敬佩之意。世家門閥的強盛，那是因為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底蘊積攢。
可李碩的強盛卻是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便已經是位極人臣。而且經過此次天變。李碩的勢力再次驚嘆了整個大唐朝堂。
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受到震撼的世家門閥聯手嚴密篩查后，更是讓他們心驚肉跳。
程咬金，長孫無忌，房玄齡，牛進達，侯君集……甚至於各州府縣都以被李碩用各種方法滲透了進去。
雖然他滲透勢力很小，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很多甚至只是以做生意為由被外派出去的。
但或許此刻是小角色，十年以後呢？二十年以後呢？
難以想象，若是當日李碩接旨進了長安城。待到十年後……那將會一個怎樣的局面？
猶記得李碩當日在長安街頭說的那句『寒門難出貴子』。可如今看來，這個寒門子弟，不見得就比他們這些貴族門閥差。
索性，少年終歸是少年，饒是城府逆天，也終究還是逃不過情愛的枷鎖。
思量了良久后，王淼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親自走上前，將李碩扶起，道：「李大人太見外了，雖然之前你我兩家多有間隙，但也只不是朝堂只見的不和罷了。對於李大人本人，老夫還是很欣賞的。」
李碩立刻惶恐：「王公胸襟似海，碩，實在是汗顏。還望王公能夠饒恕小子之前的莽撞之行，放小子一馬。」
王淼立刻溫怒道：「李大人說的這是哪裡話，向李大人這般少年俊傑，老夫自然是求賢若渴啊。」
……
一番融洽的交談后，李碩走出了王家大門。進去時的囚衣，也早已換做了一身光鮮的錦袍。
在外人看來，這無疑是李碩已經倒向了世家門閥，而且，對方同樣『不計前嫌』接納了他。
然而作為一個敗軍之將，李碩是拿什麼讓世家貴族接納他的呢？緊接著，李碩之前的事迹，被很多『有心人』一一扒了出來。
頓時，他再次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且很多人都認為，李碩之所能被世家接納，一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然而已經孑然一身的他，還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呢？那應該就是胰子和白衣醉的秘方了。
單憑這兩樣，經營數年之後，五姓七宗的財力將會有一個質地飛躍。
再看李碩，被抄家后，居無定所的他，住進了王家在長安城外的別院中。然而那個與他雙宿雙飛的蕭白衣卻不知去向。
故而，在他住進別院的第二天。整個長安城都被世家門閥的眼線籠罩。倒不是有什麼大動作，而是為了找人。
那日與王淼的談話，李碩講的很清楚。只要他們將蕭白衣找回，那麼他便雙手奉上胰子與白衣醉的秘方。
本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一連幾天，蕭白衣就像是失蹤了一般，查無音訊。
除了知道她被一架馬車接走，其他的再無可查。
就在五姓七宗為了一個蕭白衣而焦頭爛額的檔口，那個傳言再次被證實。有人親眼目睹當日蕭白衣所乘的那駕馬車，進了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