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美人賜金

  一語激起千層浪，一隻螞蟻，一根絲線，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破了的題，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破解了，此時眾人再看李碩，這個年輕人彷彿不是那麼落魄了，古人重學問，不論是怎樣的學問，李碩的破題，仍舊得來了不少的好感。


  然而此時的李碩，倒是顧不上眾人的目光，他心裡此時惦記的，是那一百兩賞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何況是自己已經開始露宿街頭了。


  「拿來吧。」李碩站在掌柜面前，伸出了一隻手。


  「什麼？」


  「銀子啊，你們不會是想賴賬吧？」見掌柜一臉茫然，李碩心中一緊。


  然而此話一出，台下的那些讀書人，立刻露出一陣鄙夷的目光，剛剛的那點兒好感，也蕩然無存，紛紛一副看不起李碩的表情。彷彿學問和銀子掛上鉤，就顯得無比低賤了。


  李碩無奈苦笑，或許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思想，最根本的不同吧。


  在他看來無比正常的一件事情，辦事拿錢，天經地義，然而在這些人眼中，明顯氣節大過了銀子。


  這是經過千百年的演變，所產生的距離，李碩沒有辦法解開這種隔膜，但也不願和他們一樣，一個接受過21世紀良好教育的人，他很清楚，錢意味著什麼，無關年代。


  「哈哈，好小子，對俺的脾氣。」擂台的彪形大漢哈哈一笑，接著又對那掌柜道：「這麼大的蕭家怎麼連一百兩銀子也不捨得給了？」


  「哼，見錢眼開之輩，不配自稱讀書人。」王子正冷哼一聲，好不容易抓到李碩的毛病，他豈會錯過。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台下眾人，無論是不是讀書人，都對李碩的好感有所下滑，紛紛看著他。


  李碩無所謂的撇撇嘴，千年的文化差異，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作為一個後世人，當然不會理會這些閑言。


  「區區百兩，害怕我蕭家給不起你？」掌柜一臉不悅道。


  不多會兒，一個家僕打扮的小廝，端著一個紅布打底的托盤走來，上面放著十錠銀子。


  李碩一手接過，將銀子揣進懷裡，不舒服的扭動了幾下，心中苦惱一聲，在古代，有錢也是一種負擔啊。光是這十錠銀子就有好幾斤重，揣在身上簡直就是負重越野。


  「公子且慢，這第一輪過後還有兩輪，請移步二樓。」見李碩要走，掌柜伸手攔住了李碩的去路。


  「不是破題拿錢嗎？怎麼還有附加題？」李碩微微詫異，一百兩已經足夠他找到暫時的棲身之所了，自然是不願繼續破題。


  「兄台莫非是只看到了銀子，沒有看到規矩？」白蘭一臉笑的提醒道。


  然而他這一句話，又讓眾人對滿身銅臭味的李碩感到不恥，這人腦袋裡莫非就只有銀子？

  「哦？那不知這第二題有多少銀子？」李碩也不生氣，笑道。也不管他人的看法，錢拿到手裡才是正理。


  「第二題沒有銀子……」


  「凡是能破第二題著，便可做我蕭家門客。」


  掌柜微微一愣，一臉鄙視的看了一眼李碩，不屑的冷哼一聲。


  「那我不解了」李碩雙手一攤，一臉無所謂的搖搖頭。


  「小子，你太狂妄了，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店！今日你若敢走，定將你扔到汴河裡。」王子正叫囂著喊道，他倒是不傻，將蕭家拉出來，量李碩也不敢就此離去。


  「公子若能過了第二題，小女子願贈公子百金。」此時那白色紗簾后，一聲清脆的聲音再次想起，宛若天籟。


  李碩渾身一酥，這聲音簡直讓人魂倒，若是換一句『客官，不可以』，不知又是怎樣一番情形。


  「既然姑娘給錢，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李碩眼含笑意道。


  然而走進凌煙閣后，李碩心中卻是直打鼓，雖說自己比這些人多了千年的文化知識。但古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可小覷的，那萬里長城可是就是兩千年前的傑作，直到現代，也是被稱為奇迹的建築。


  整個閣樓，不算很大，卻十分精緻，大到亭台樓閣，小到門帘飾品，都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走進大堂，整個格局便盡收眼底，一個個垂落的紗簾，將整個一樓分成數個小隔斷，每個隔斷里都放著一張紅木的圓桌，其上擺放著各種茶具，挨著牆壁的地方，則是一張紅木的書桌，其上文房四寶樣樣俱全，就連那上樓的樓梯，都是紅木做成的。一花一木盡顯奢侈。


  踩著紅木做成的樓梯來到二樓，李碩的腳步戛然而止，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心中更是驚訝到無可復加。


  娘的，什麼叫有錢，這才是有錢，剛剛樓下那一屋子的紅木就已經是奢侈至極了，跟著二樓一比，簡直是茅坑啊。


  整個二樓四面通透，各種瓷器書畫，分別置放在各個角落，白玉的屏風，青岡石的桌椅，其上用黃金鑲邊。更讓李碩驚訝的是，這二樓的材料不是紅木，而是寸縷寸金的楠木所造。


  這他娘的是有多有錢啊？雖說古代的楠木會比後世的多一些，但李碩確信，單是這整個楠木造成的二樓，也決不會少於萬金。這簡直比馬雲爸爸還要王健林啊！


  李碩抬頭看去，正中央的一面白玉屏風上，赫然寫著：以春夏秋冬為題，各作詩一首，盞茶為限。


  原來是作詩，李碩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下。或許在別人眼中很難，但對他這個經過嚴酷的高考摧殘過的文科生，簡直就是送分題。


  此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盈盈走來，將李碩引到書案前方，示意他提筆作詩。


  這一動作倒是讓李碩犯了難，詩，他倒是會，可是寫，那就是折磨人了，這唐代的字，以繁體楷書居多，就自己這半吊子的毛筆字，讓他寫，還不如殺了他。


  「不知姑娘可否為在下找一隻鵝毛？」李碩拱手道。


  少女不知李碩的意圖，卻知凡是上二樓著，皆是有大學問者，到也沒有多問，愣了下，便點頭退去。


  繁體是沒戲了，李碩只好用鵝毛代筆，寫後世的簡體字了，這一方法還是小時候，沒有錢買鋼筆，奶奶給他想的辦法，用鵝毛蘸著墨水在紙上寫字。


  不多時，少女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鵝毛嗎，遞給李碩。


  略一沉吟后，李碩便開始書寫。


  不過片刻，在一旁少女驚訝的目光中，李碩將四首詩一一寫出，將墨痕吹乾后，遞給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