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歷史和故友
「這裡停車。」
「好勒！計費表95塊，掃碼還是現金？」
「現金。」少年直接遞出一百塊給司機大叔。
「好勒，收您一百，找零……」
少年卻擺擺手，直接下車了，司機師傅只能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耍酷，不過作為老司機他很喜歡這股酷勁兒就是了。
如果每天拉的客人都是這麼酷酷的，他的收入起碼能提升百分之十。
其實不是這個少年耍酷，只是他不喜歡說話而已，因為他的名字叫墨然。
這次青銅魔女執照考核地點就在市郊，所以，墨然就直接打車過來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作為魔法界的一員這樣打車過來有些特立獨行了，所以他已經被當作一種另類的小白了。
現在，場館之外已經聚集不少的年輕人，幾乎一水的美少女，這也算是魔女的一個特點吧，大概，冥冥之中的神明也是個色狼吧。
但美少女中也有幾個另類，她們的表現格外令人注目。
首先就是男人，整個場地一百多名參加考核之人只有兩名男士，應該說是少年，墨然是其中一枚。
然後就是幾個不合群的特殊少女：
比如，牆角那裡擺造型的中二少女，即使是墨然這種不喜歡說話的人都想吐槽一句：大夏天的，你這又是黑色風衣，又是繃帶，又是眼罩，你真的不熱嗎？
比如，某個坐在掃把上一臉嘲諷下方眾人的飛天少女，你穿短裙飛在我們頭頂亮出一抹白色是要搞什麼？是在鄙視大家都是白內障嗎？
比如，另外那名男性魔女你為什麼老往人家小女生堆裡邊扎？不要給同為男性的我丟臉好么？
還有那邊練拳的肌肉達人，你真的是少女嗎？我們的畫風根本不一樣啊！
……
墨然現在忽然有一種轉頭就走的衝動，可惜司機大叔已經走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都是為了參考書。
他直接找到一塊樹蔭打算一邊看參考書，一邊等著結界打開。
但是，有時候你越是想躲掉麻煩，這些麻煩就越是上門。
大概是魔女的某種直覺，中二病少女竟然跑過來和墨然搭話，「咔咔咔，吾之老友，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墨然這張僵硬的面孔肯定是做不出懵逼那種表情的，所以只是微微皺眉，「我們好像是初次見面吧！」
中二病臉上酷酷的表情立即變成了一種欣喜，他竟然和自己說話了，「你果然也被選中了嗎？」
你在聽我說話嗎，喂？這是在找茬嗎？
現在墨然已經後悔和中二病少女說話了，他真的不想被捲入某種奇奇怪怪的設定之中啊！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個中二少女的思維，畢竟他那陣可是比這個瘋狂多了，相對少女這種用小本子研究設定，咱可是真正把魔法當成一種技藝來研究，而且頗具成果！
媽蛋，這種詭異的自豪感是怎麼回事，不是早就消失在了宇宙的盡頭嗎？
不對，不對，不對……
墨然感覺現在的自己有些失常了，大概是中二病會傳染？舊病複發？
所以現在最好的做法還是切斷傳播途徑，果斷無視這個貌似可愛，實際中二晚期的少女。
「咔咔咔，你無視我也沒有用的，既然出現在這裡就是被選定之人。」中二病少女繼續陳述自己的設定，「吾乃來自冥界無限深淵的古來存在，斷罪之魔女……」
後邊冗長的名字，墨然選擇性聽力障礙了。
「你叫我慧慧就行了。」
墨然繼續看書，無視對方的好友申請。
「否定也沒有用，我們曾經是來自無限深淵的同伴，你難道忘記了嗎？漆黑的君王呦！」
等——一——下！
這個中二病剛剛說了什麼？
這下，墨然終於淡定不下去了，甚至有些暴走的趨勢，「少女，如果不想讓我把你人道毀滅的話，千萬不要在我們面前叫出這個愚蠢的名字了，好嗎？」
「欸，我感覺很酷的說，漆黑的……」
墨然一把捂住，正確的說，是用單手正面抓住少女的下顎，灰暗的瞳孔加上凜冽的氣勢，這個表情已經『和善』到了極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不許說出讓任何沒用的廢話，OK？」
名叫慧慧的少女被少年忽然爆發的氣勢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點點頭，「O……OK！耶~~」
望著墨然和善的眼神，少女哭著解釋道：「有人告訴我，說英文的時候要加『耶』的。」
墨然的表情更加和善了，「我不管你哪來學到的這種知識，但現在開始你如果不明白，或者假裝不明白我說的話，我就讓你徹底消失！OK就點頭。」
少女點頭，只不過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個「耶」。
「很好！我問你，你到底從哪裡聽到的這個名字？」
「網上，一個叫無限深淵的地方……」
「嘖~，」少年咂嘴，這個動作簡直和他的魔女師傅一模一樣，不知不覺少年成長了很多呢！
「你果然看過那個網站嗎？」
墨然這下是真的沒有心思看書了。
我們曾經說過，誰都會有那種充滿幻想的階段，墨然甚至來的更早，所以那個階段的少年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墨然絕對不想、不會、不可能和任何人提起。
墨然曾經為了尋找類似魔女的超自然存在，建立過一個超自然論壇，論壇很小，小到只有幾個人，但每個人都有著特殊的品質，就是那種和正常人思維嚴重脫節的品質。
在外人看來大概就是一群沒有朋友的空虛網友聚在一起互相取暖，實際上也可能就是如此，但當時的大家熱情卻出奇的高，墨然能搜集到各種各樣的奇怪書籍就是託了這些傢伙的福。
但是隨著時間的積累、年齡的增長，總會有人從這個階段畢業，最後連墨然都畢業了，論壇的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成為一段封印的黑歷史。
墨然現在也不會承認自己心中其實有著莫名的遺憾，大概從那以後，他已經不在嚮往朋友什麼的了……
總之，少年的這段心理歷程很複雜。
然後重點來了，這個論壇的名字就叫做「無限深淵」，是墨然十歲建立的。
可是，這個論壇已經被墨然關閉徹底銷毀，不可能還有人能看到，就算看到，但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ID？
漆黑的君王，這真是一個讓墨然大腦顫抖的名字！
所以，這一定是論壇成員！
「再把你的名字再說一遍。」
「吾乃來自冥界無限深淵的古來存在，斷罪之魔女……」少女每每說出這個名字都會顯得無比自豪，這讓墨然的心情更加複雜。
「設定什麼的就不要說了，你是論壇成員吧？告訴我你的ID，立刻！馬上！」墨然用手抓著少女的頭喊道，他出生以來大概都沒有如此失態過。
「疼疼疼……」少女感覺自己的雙腳都要離開地面了，所以她妥協了，「慧然。」
慧然？
少女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墨然的大腦深處的某個記憶就被喚醒了。
慧然是中途加入論壇的，並不算是元老，也不算不上有能力和貢獻的成員，但卻是堅持到最後的那個人，直到論壇關閉，這個人還在一直央求自己不要消失什麼的……
「所以，你就是那個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