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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個溫暖的結局(下)

  夏天快來的時候,許多故事都會有溫暖的結局。


  李默側目:「哪個叫趙小花,給我站出來……是你啊,你跟我過來,我代表組織有話跟你談……你們看什麼?繼續工作!哎?你是不是田躍進?你還點頭呢你個王八蛋,我真想把你當泡菜閹嘍。」


  趙小花跟李默走到無人處:「趙小花,把那本書交出來,快!」


  趙小花作無知狀:「巡視員同志,您在說什麼?」


  「別浪費我時間,已經有人向我告發了,我知道那本書是陳夢琪抄的。你只要把書交出來,我保證此事與你無關。」


  「……」


  「快!」


  趙小花嚇得淚珠打轉,手裡一陣慌亂,從後背腰間抽出一本發黃得書交給李默:「巡視員同志……這不是陳夢琪抄的,這是我抄的。」


  「哎呀,你還挺仗義,我都沒看出來啊!」


  趙小花淺淺地抽噎起來:「真得是我抄的,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真得?」李默眸子一閃,「難道你和陳夢琪寫字很像嗎……別哭了,我不會把事情說出去,只要你老實交代。」


  趙小花抹著眼淚:「嗯,是很像,可您是怎麼知道的。」


  「陳夢琪啊陳夢琪,你可真是了不起。」李默轉頭,「趙小花,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我不會向組織反應,你也不許再說,明白嗎?」


  「明白。」


  「好了,你去吧……把蘇文給我叫過來。」


  ……


  「蘇文,望果節那天晚上,你和夢琪同志幹了什麼?」


  「這……」


  李默一臉壞笑:「哼哼,不必說,我都知道。蘇文,你真想和陳夢琪結婚嗎?說實話,我是個不看家庭出身、實事求是的人。」


  「是,我想和她結婚。」


  李默掐指一算:「我略曉占卜之術,根據你和陳夢琪的生辰八字,我算出,你們不會有好結果……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一九七六年,也就明年一整年,你和陳夢琪都不能離開此地,直到一九七七年暮春,你們才能時來運轉……你不信?」李默又掐指一算,「我能算出你腕上的手錶是陳夢琪送你的,美國貨,我還能算出你送了她一枚雞血藤手鐲,是你用一本書換來的。」


  「你能算出是什麼書嗎?」


  「哼!你敢考我?《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思密達。」


  蘇文在一次次驚訝中讚歎:「巡視員同志,你真厲害。」


  「小意思小意思,只要你記住我的話,就一定能喜結良緣!」


  「同志,謝謝你。」


  「嗯。」李默整體打量了蘇文一眼,「你年輕的時候長得……用我們那的話說,小伙兒帥呆了!」


  「同志,您這次來是什麼任務?」


  「我這次來……」李默甩了甩手裡的書,「主要是借幾本書看看。好了,你回去工作吧,告訴陳夢琪,讓她畫一副自己戴格桑花的油畫,下次來的時候,我會帶回拉薩。」


  「好的,我一定轉達。」


  「小蘇,切記我說的話!」


  李默騎上白馬,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田躍進:「躍進同志,組織上讓我轉告你和你父親,人心太陰暗,會遭雷劈的,請你們認真領會。」


  李默一路策馬狂奔,遠遠聽到蛙人在大聲喊叫:「快啊快啊!還有兩分鐘啦……」


  「還好趕上了。」


  「快,擰我的發條。」只聽蛙人「嘭」的一聲,變回了鐵皮青蛙。


  「吱吱吱……這就能回去嗎?」


  「當然。」


  「那為什麼我不能帶著你,非得回這棵樹底下呢?難道這裡是通道?」


  「當然不是,這就是一棵普通的樹嘛……也是哦,你下次帶上我,就不用這麼著急啦。」


  「……」


  白光再次一亮一暗,李默聽到了女孩的歌聲,略顯沙啞的音色仍在吟唱那首:「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睜開雙眼,店裡一切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默看著桌上的鐵皮青蛙,它一動不動地趴在原處,沉默無聲。


  來到櫃檯前,李默穿起外衣對何冰說:「不好意思,我再出去一下。」走出桔子巷,恰好碰到短髮翩翩的秋米迎面走來:「秋米,跟我來。」


  「幹嘛去?」


  「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啊?」


  「跟我走吧!」


  ……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透鐵門,在這棟老樓里回蕩。


  李默應聲回話:「您好,我們是社區的。」


  女人從裡面拉開鐵門上的小窗,透過縫隙看了看被聲控燈照亮的李默和秋米:「社區的?騙誰呢?這都凌晨一點多了,什麼社區的?」女人有些煩躁。


  「實在對不起,因為有緊急情況?」李默點頭致歉,「我們是想打聽個人,請問這是蘇文先生家嗎?」


  「不是,你找錯了。」


  女人正準備拉下小窗,李默連忙又問:「稍等一下,那陳夢琪您有沒有聽過?」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扣上了小鐵窗:「不知道!」


  「看來一切都變了呀。」


  秋米輕咳兩聲,點亮聲控燈:「李默,你沒敲錯吧?」


  「一樓,我不可能敲錯。」


  二人走出樓道,秋米說:「來的路上,聽你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印象里好像有個叫陳夢琪的畫家。」


  「出名嗎?」


  「稍等,我查一查。」秋米掏出手機,「陳薇,曾用名陳夢琪,著名畫家,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2010年其畫作《格桑花少女》和《騎馬的男人》在佳士得拍賣行以天價拍出,創下了國內油畫拍賣歷史新高……原來是她呀。」


  「這你都認識?」


  「當然不認識,人家什麼地位?在文化圈收藏圈,應該無人不知吧!」


  「算是大師級的人物嘍?」


  「那還用說。」


  「你看他老公是不是蘇文?」


  「百科里沒有。」


  「那你搜一下蘇文。」


  百科里叫蘇文的太多:「李默,你看是這個嗎?」


  「對對,就是他。」


  「中國著名地質學家,教育家,中國地質力學代表人物,下面是研究成果和發表論文。」


  「這小子可真行。」


  「啊,有啦,蘇文的配偶陳薇,著名畫家。你看,這還有他們的照片。」


  李默接過手機,看到屏幕里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手挽手站在一棵桑樹下,對鏡頭憨憨地笑著。照片里應該是夏天,應該是晌午,陽光透過樹葉,零星地灑在他們身上。透過照片,似乎能聽到那時的蟬鳴和花開。


  「李默,你經歷的這些事情,能用科學解釋嗎?」


  「恐怕不能吧!就像愛情這東西,誰能用科學解釋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秋米轉頭望著微笑的李默:「哎!你拉我手幹嘛?」


  「讓我牽一會兒么。」


  秋米莞爾一笑:「你手心都是汗。」


  「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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