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三姐妹(一)
「陸總,您看。」
陸傑拉回思緒與目光,簡單的黑色包身長裙,沒有任何多餘修飾,僅通過絲滑貼服的布料,勾勒出女子身材的起伏,後背露出大片美肌,翼狀肩胛骨惹人想象。
雖然韓紫靈全身赤裸的模樣陸傑都已看過,可還是被眼前之人引得血液上涌,性致勃勃。「這件要了,包起來。」
「好的陸總。」
反抗無能,冥靈已處於傀儡狀態,可這兩句話卻似猴頭的緊箍咒,尖利的直刺冥靈腦海最深處,讓冥靈痛不堪言:「等一下啊!我沒錢!」
「沒事,我有錢。」
「不行,我不要!一件衣服而已,要那麼貴的做什麼?」
「一件衣服幾萬就是貴了嗎?你以後要談的是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合同,別人若是看見你穿的是地攤貨,只當我們陸文集團連高管的工資都發不起。這損失你來承擔?」
「我……」說的好有道理,冥靈竟無言以對,既然別人樂意花錢給她買衣服,那就做好衣服架子算了,畢竟,人窮志短啊。
陸傑在樓下停了好一會兒,韓紫靈在副駕駛上睡得正香。月光給她的側臉渡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本來是極美的畫面,偏偏有一串口水光明正大的流淌,在月光下更顯晶瑩耀眼。
陸傑搖搖頭,有些無奈,又不想打攪她的美夢。
「哎呦!」伴隨著腦袋撞擊車窗的聲響,冥靈總算是醒了,睜開眼,原來已經到了。「那麼陸總,我上去啦。」
「等一下。」
還有事?冥靈都已經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了。
「明天起,你去進修3天,公司的事,我會安排。」
冥靈提著大包小包,艱難的上了樓,心裡直嘀咕:姓陸的,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也不知道幫忙把這些東西拿上樓。她完全忘了,這些東西還是那個「沒紳士風度」的人掏錢買的呢。
艱難的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客廳內一片漆黑,只有衛生間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隱隱還伴著歌聲,大概是蔣陶然在洗澡。
順手打開燈,冥靈嚇得手中的包裝袋悉數落地,戚微微站在陽台的陰暗角落,全神貫注的看著樓下,目光深邃,無聲無息。
「哎?微微,你睡迷糊,滾地上啦?怎麼弄出這麼響的聲音,小心樓下的投訴。」浴室里傳來蔣陶然久違的玩笑話。
「是我,東西沒拿穩掉地上了,沒事。」先回了蔣陶然,衛生間里卻沒了迴音,連歌聲都止住了。
冥靈關上門,理了理散落一地的袋子,走到戚微微身邊,強顏歡笑:「怎麼人在客廳里,連個燈都不開,看什麼呢,這麼專註。」
戚微微保持著剛才的樣子,似乎這個世界的任何動靜都與她無關。冥靈皺了皺眉,摸出了剛才陸傑給她的紙條,上面是一個地址和一個人名。
「明天,我要去向馮媛媛的專屬化妝師進修化妝術,時間就三天。微微,美妝這方面你在行,到時候我有些不懂的,能不能回來問你?」
離洛在旁邊看著,心中很不是滋味。娘娘何時這麼卑微過,如此小心翼翼的觸碰,只怕一不小心就會惹得戚微微不高興。可離洛知道,無論娘娘做什麼,戚微微的怒意終究是要爆發的。
冥靈撓了撓腦袋,猜想,戚微微大概是不準備理睬自己了。
戚微微卻慢慢轉回了頭,冥靈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看到微微的眼中,埋藏著一種怨恨,好似自己奪取了她的一切。有一種不甘的怒火熊熊燃燒,能將自己燃燒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種眼神,冥靈在幽冥司見過不少,那是惡鬼、怨靈的眼神。
「你是坐陸傑的車回來的?」微微好似很久沒有開口了,聲音啞澀難聽,完全沒了當初溫和動人的樣子。
「微微,你怎麼了?」
「你昨天,在陸傑別墅住了一晚?那些東西,還有你身上的這套,都是他買給你的是不是?」戚微微忽然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冥靈兩臂,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不一會兒,身上的新衣服便出現了五個血窟窿。
「微微,你弄疼我了!」冥靈吃痛,再也顧不上其他,一把推開了戚微微。
戚微微一個站立不穩,倒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頭髮散了滿臉,倒真似從幽冥司里逃出來的惡鬼。
冥靈連忙蹲下:「微微,對不起……」
話未盡,但見戚微微咧嘴大笑:「哈哈哈!我弄疼你了,我弄疼你了,你還能有我疼嗎?」豆大的淚珠滾落。
看著又哭又笑,瘋魔似的戚微微,冥靈手足無措,要為她擦去眼淚,微微卻一把推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蔣陶然從浴室出來,將戚微微扶進了她的房間,這一幕終是落幕。
「娘娘……」離洛是仙體碰不到冥靈,卻仍做出環保冥靈的模樣。剛才蔣陶然眼中那種赤裸裸的責備之色,離洛也看見了,娘娘在人界最珍視的兩個人,都將娘娘視為仇敵,娘娘現在肯定很難受吧。
「哎,這是公司新簽約的藝人嗎?」
「不知道,你呢?」
「還不是那誰,韓紫靈嘛……哎呀,還想不起來?那個和陸總有一腿的……」
「騙人吧,不是說韓紫靈長得很那啥嘛。」
「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後天的唄……」
電梯內的空間封閉,閑言碎語的分貝再低,也能讓兩人聽得清楚,唐婧看了看自己的新上司,作為這些話題的中心人物,她好像沒什麼反應。
這個新上任的項目主管還比自己還小上幾歲,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唐婧對她是敬佩萬分,先不談樣貌才幹,只說氣度,那些人這麼詆毀她,她都能完全當沒聽到,光這一點唐婧就自詡不如了。
凡人大多自私自負,眼瞅著別人得到提拔,往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是否哪方面不足,先是猜測各種內幕,各種流言,冥靈是不想淡定的,可又不得不淡定,到如今,反倒是想通了,嘴在別人身上,她管不著,能做的也只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