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第一次交流
她的預感沒有錯，就在不久的將來，她在喬裕的心中占據了重要位置，重要到他不會再看其他女人一眼的地步。
他把自己的心徹底冰封起來，好像不會跳動一樣，整個人變得冷漠無比，直到多年後再相遇，他發現自己的心依然鮮活，而愛的人隻有她一個！
隻是當他發現自己愛上楚晴時，他們已經分道揚鑣了。
母親對楚晴的態度不好，喬裕不是不知道，自古婆媳是天敵，隻要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不好出麵幹涉。
因為他知道母親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楚晴也不是小肚雞腸的性子，慢慢磨合會好的。就是因為喬裕的不管不理政策，把楚晴越推越遠，等到人去樓空時，悔之晚矣。
楚晴和喬裕沒有舉行婚禮，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們是夫妻，李雨涵常常陪喬母逛街，漸漸地有風聲傳出，李雨涵是喬氏的準兒媳。
李雨涵聽到這種話嬌羞不已，卻並不反駁，恨不得坐實了才好。
喬母剛開始時，還會說些是誤會的話，可看李雨涵的態度沒有半點惱怒，也就由著他們胡說了。
風聲傳到楚晴耳中時，她一笑置之。
謠言止於智者，這是她在孤兒院時，院長媽媽告訴她的，傳這種話的，要麽是嫉妒，要麽是奉承。李雨涵的司馬昭之心，她不會放在眼裏，因為她堅信喬裕的話，永不背叛！
周末是家庭聚餐日，無論多忙，隻要在本市，必須回家吃晚飯。
王嫂做的一手好菜，楚晴平時經常給王媽打下手，因為用心，所以一來二去的，也能做幾個像樣的菜式。當楚晴幫忙把飯菜端上桌時，意外發現李雨涵赫然在座。
這是家宴，為什麽她會來呢？
喬裕回家換好家居服，下樓看到李雨涵時，眼中同樣帶著疑惑，夫妻倆對視一眼，把目光轉向喬母。
喬母毫不在意的解釋，雨涵經常陪她打發時間，請她吃頓便飯作為感謝。
楚晴在家裏很安靜，大多數時候像個透明人，聞言添了副碗筷，客氣地請她入席。喬裕雖然不讚同母親的做法，但是也不會多說什麽，隨楚晴坐在右手邊。
李雨涵在外留學多年，見聞很廣，加上有意賣弄，講起國外的風俗是信手拈來，活潑的話風引來大家交口稱讚。
一頓飯下來，她成了中心，喬母當然地捧場，喬裕偶爾會在她明言下搭一兩句話，楚晴完全就成了陪襯。
如此大的差距讓喬母蹙起眉頭，冷冷地看著低頭吃飯的兒媳，不滿之態溢於言表。
楚晴坐在位置上，安靜地吃飯，感覺到婆婆不善的目光，心中歎息，為什麽非要把她和別人比呢？滿桌的美味佳肴吃在嘴裏，味同嚼蠟。
當喬母用公筷夾起一塊石斑魚肉，放在李雨涵麵前的碟中時，小姑娘笑著謝過喬母，突然提議，“伯母，馬上要過年了，我們家打算去日本泡溫泉。你們要是還沒有計劃，就和我們一起去吧，人多熱鬧。”
李雨涵的好意邀約，本不應該拒絕，可是……喬母想了想，還是婉言拒絕，“我不喜歡日本。”
李雨涵機靈地馬上改口，“那就去韓國吧，我知道伯母喜歡糯米做的東西，我們去吃炒年糕吧，還有正宗的泡菜。想想就流口水，真想現在就吃啊。”
喬家父子不喜歡過節，去哪裏都無所謂。
一直保持沉默的楚晴終於忍不住說話了，“溫泉A市就有；年糕我國南方做的更為精致，花樣種類也更多；媽媽的胃不好，不能吃辣的。況且，現在日本和韓國對中國懷有敵意，”
楚晴看一眼公公，見他沒有一絲阻止的意味，接著說道：“像我們這種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給國家爭光，可也別給國家添麻煩。萬一出點意外，國家還要動用人力物力去救助，還是不要添亂了。那種不聽勸阻，成為巨嬰的人，我們還是不要與之為伍的好。”
楚晴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公公點頭稱讚，喬裕笑著誇她愛國，隻有婆婆一改剛才的態度，看她的眼神不再冷漠。
李雨涵漲紅著臉沒法反駁，沒想到這個軟包子會反擊，弄得她下不來台。
偷偷看喬母的臉色也有了變化，知道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失言了。隻能尷尬的笑笑，低頭數米粒，不再言語。
第一次占了上風，楚晴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晚上，回到臥室時，還在哼著歌。
喬裕看她洋洋得意的小模樣，也不拆穿，隻是善意地提醒，“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媽請來的客人，多少應該給她留點顏麵。”
楚晴轉頭看向喬裕，小下巴一揚，有些不滿，“我就是看不慣大家都圍著她轉的樣子，神氣什麽呀？有本事別用家裏的錢，自己掙錢留學啊！”
喬裕舉手投降，女人的嫉妒太可怕，還是別摻和了，“好好好，我老婆自強自立，誰也不靠，才是最厲害的。”
“那是。”楚晴自豪的接話，高傲的昂起頭，小腰板挺得倍兒直，踩著堅實的步伐洗漱去了。
喬裕看著老婆如此孩子氣的架勢，一時不習慣，但，也挺可愛的。
隨手翻翻楚晴放在床頭櫃上的書籍，是曾經風靡一時的《狼圖騰》。他還真有點小瞧他老婆了，真沒想到她會看這種書。
楚晴洗完澡出來，看到喬裕在看她的書，臉上的笑容繼續擴大，坐到他身邊有點小期待，“老公，你也喜歡這本書啊？”
“嗯，”喬裕淡淡地回應，“以前看過，挺喜歡的，隻是時間長了，有點忘了裏麵的情節，現在看看還是挺有意思的。”
“你說我們國家真的是因為安穩的生活過久了，才失去血性嗎？就像一直有人侍養的羊一樣，隻要不傷害到自己，管它誰死在狼口下呢？”
老婆這個話題不是一般的沉重，喬裕放下書認真地想想，“我讚同作者的觀點，如果不是安逸的生活過久了，怎麽會不思進取？怎麽會任由列強宰割？就像南京大屠殺一樣，明明隻有少數日本兵，卻能殺掉我們三十萬中國人。如果有一個或者多個人能夠帶頭反抗，雖然結局可能改變不了，可也不至於死傷那麽慘烈。這真是中國人的恥辱！”
喬裕有點激動，又恢複成上學時議論政事的熱血模樣，楚晴好崇拜他啊，“可是，如果有人帶頭，那先死的就是他們嘍。”
“你說的在心理學上叫責任發散效應，也叫旁觀者效應，是指對某一件事來說，如果是個體被要求獨立完成任務，他的責任感就會很強，會做出積極的反應；但是如果要求一個群體共同完成任務，那麽群體中的每個個體的責任感就會很弱，麵對困難或者責任就會退縮。因為前者承擔責任，後者期望別人多承擔點責任。簡單地說就是人多不負責，責任不落實，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就是能不死就不會有人願意死，大家都不願意做出頭的那一個，所以很多人上繳了武器，沒有了鬥誌，直接就被殺害了。就是有這種想法的人太多了，我們才被列強欺壓了那麽多年。真應該把狼族這種逆境中求生存的意誌，強加到我們中國人身上，融入到骨血裏，就不會有人小瞧我們了。”
“老公，你有點激進哦，你要是生在舊社會，一定會投身到解放事業當中的。”
“說得沒錯，我要是生在戰爭時期，絕不會貪生怕死，一定會跟隨前輩打江山的！”
“老公，我想起上小學時，老師教導我們，先國家後集體再個人，應該也是基於這種考慮。”楚晴想起小學教政治的老師說這樣一番話時，她還不懂其中的深刻含義，現在長大了，經曆的多了，許多弄不懂的事情，不知不覺也弄明白了。
“當然，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大家的思想若不能統一，永遠是一盆散沙。畢竟憑借一個人的努力，是完成不了太多事情的。就像狼一樣，一隻餓狼，它可能吃掉一匹馬，甚至是多匹馬，但它絕對消滅不了一個群體；可是如果一個協同作戰的種族，在頭狼的帶領下，可以消滅一個數量占優勢的群體。從這一點來看，我覺得我們應該向狼學習。”
楚晴眨著星星眼，滿臉的崇拜，“是啊，我看到狼屠殺馬群的時候，我不覺得狼有多殘忍，畢竟生物鏈就是這樣的，如果沒有食物吃，遭滅族的就是它們。而且我很欽佩狼的智慧，尤其是團結合作的能力，如果我們也有這種精神，根本就不可能簽訂那麽多屈辱的條約。”
喬裕今晚有點興奮，可能是情感壓抑的太長久，急需要發泄，他侃侃而談，“曆史發展到一定的時期，就會有一定的反省，就像書中所說，時不時的要在和平時期注入狼血，才能保證積極拚搏進取的精神不被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