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抵債的身份
孫琦的心思寧秀早就知道,原以為鬱教官出國,她的感情就淡了,沒想到鬱教官又回來了,還成了公安局最大的領導。
“你呀,一聽鬱教官就失魂,喜歡就去表白啊,送什麽早餐茶水的,什麽時候人家能明白你的心啊?”
看孫琦伸著脖子東張西望地尋找鬱鑄,寧秀直搖頭,真不忍心打擊她,“都走沒影了,而且那個女人比你漂亮。”
比她還漂亮?孫琦不信。
孫琦街也不逛了,拉著寧秀一直往前走去找人,她倒要看看比自己還漂亮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
宜華吃飽了,喝足了,臉上也有笑模樣了,衝柱子擺擺手,“哥,謝謝你陪我,我的心情好多了,回家了啊,Bye -bye .”
曆臨在公司打算得很好,想回到家和宜華好好談談,把話說開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他都被自己說的好好過日子感動了,以前從沒有過的想法現在有了,那就要付諸於行動。
可是當他回到家中時,發現宜華根本沒回來,電話也沒打一個,就有點不高興了。
拿起手機撥出去,耳邊不停地回響著音樂,他以前聽過這首歌,但是沒有認真地聽過歌詞: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這簡單的話語,需要巨大的勇氣,沒想過失去你,卻是在騙自己,最後把你深深地藏在我的歌聲裏……
老婆,你想得一人心白首,我也想遇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予一己真心,盼一生偕老。
我們的願望都是一致的,可為什麽卻有疲累的感覺?
宜華到家時看到車庫裏停的車,心裏沒來由地一沉,想想他上班時說的話,歎口氣,是應該談談了,可是談什麽?怎麽談?能談出什麽效果?
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已經根深蒂固地長在他的骨頭裏了,他根本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麽不對,要他改可能比登天還難。
曆臨坐在沙發上,長腿搭起翹著,手指一下下地敲打膝蓋,燈光下的皮相優雅,姿態倨傲,可眼裏的神情卻是她看不懂的憂傷。
憂傷?這個詞怎麽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晚上自己是喝了一碗東北糊塗粥,是用玉米磨成粉做的,味道不錯。可自己是喝進了胃裏,腦子裏應該沒進吧?怎麽糊塗上了。
男人淡然地開口,“你去哪兒了?”
“逛街去了。”
“沒買點什麽?”
“沒有。”
“你和誰去的?”
宜華突然間覺得很累,可本著想好好談談的目的實活實說,“和我哥。”
宜華的冷然讓曆臨惱火,他自小到大,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受到的吹捧無數,從來也沒有這麽低姿態的在一個女人麵前,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
宜華,你真是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你哥?你哪來的哥?是竹馬哥哥吧?”
宜華沒有看出曆臨的怒氣,他就是這樣,心裏越是生氣,麵上越是不顯。
他老爹曾經對宜華的父親說過,他這種性格是做大事的人,可宜華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短,不可能像公公那樣了解他。
聽了曆臨的話,她認真回想一下,竹馬哥哥?應該算是吧。畢竟小時一起玩過,又曾是鄰居,符合竹馬這個定義。
點點頭,肯定地回答,“是竹馬哥哥。”
曆臨沒想到宜華竟然毫不在意地說出自己最不想聽的答案,真是氣死他了!
“你們的感情很好?”
“哥對我非常好,應該是除了爸爸媽媽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有機會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宜華說的是實話,她的表情也很平靜。
曆臨火了!被宜華平靜敘述的事實弄火了!
他平靜不了了,手指不再敲擊了,長腿也不再搖晃了,頎長的身軀站立起來,長腿一邁,一下子來到宜華麵前。
宜華回到家會把能提升女王氣質的高跟鞋脫下,換上舒服的平底拖鞋,本來不算矮的個子在高大的曆臨麵前,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
一進門看見曆臨坐在沙發上,她就沒再繼續走,而是站在門邊,門也沒有關上,她這副樣子落在曆臨的眼裏,就是想隨時逃跑的架勢,他等了她一個晚上,怎麽可能讓她逃跑?
一手攫住她的下頜,手指慢慢地用力,後牙槽咬合的聲音她再一次聽到了,“介紹男人給我認識,宜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嗯?”
他最後的一個尾音上翹,無端地讓宜華感到一陣害怕。
她隻是想介紹柱子哥給他認識,以後就可以請柱子哥來家裏玩了,怎麽了?不喜歡可以說嘛,他這是幹什麽呀?
“你若是不想認識就算了。”
她那是什麽態度?明目張膽地介紹野男人給他認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男性的尊嚴,真是無法忍受了!
“你是我曆家的大少奶奶,天天玩到這麽晚像話嗎?你結婚的時候,你父母沒有告訴你怎樣做一個妻子嗎?別忘了你是怎麽嫁進來的!”
宜華對自己“抵債”的身份不是一般的敏感,她自從接手公司以來,每一筆合同即使各部門老總、秘書、助理統統看過,她還是會不辭辛苦地再仔細審查一遍,鎖進自己的保險櫃中,密碼也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就怕出現自家犯過的錯!
那次失誤改變了她的一生,是她心裏無法言明的痛!
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忘卻這種痛苦,曆臨轉性了,她高興;曆臨對她好,她以為自己迎來了又一場愛情;可是這種好是伴隨著羞辱來的,不要也罷!
她幾乎已經忘記自己是因為什麽嫁給他了,如今被他這麽肆無忌憚地說出來,她的那種自以為是隻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記得自己是怎麽嫁給你的。曆大少爺,我是您的抵債妻,您不用無時無刻地提醒我,我自己時刻不敢忘。”
她已經沒有了可以製約曆臨的法寶,既然不愛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宜華的心在痛,本來已經長好的傷口又一次流出了鮮血,她自己每說一個字,那血流的就快一些。
流吧流吧,血流光了,心就死了,也就不會痛了。
她很在意曆臨的看法,因為什麽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曆臨的話像一把長久不用的小刀,在她心上一下一下地劃著,死不了卻疼得要命。
她的心好像沒有守住,失了身子,心,也跟著失了。
曆臨原本的意思是提醒她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情,一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半夜回家不安全。
可是看到宜華那挑釁的眼神,倔強不服軟的神情,心裏的火苗就一簇一簇地冒起來,越燒越旺,旺的他都口不擇言了。
宜華那囂張的氣焰瞬間被撲滅,他的心狠狠地一痛,好像什麽東西迸裂開了,再也合不上一樣。
這種感覺,他說不明白,也搞不清楚。
宜華高傲時他討厭,冷冽時他不喜歡,柔順時他還是討厭,還是不喜歡。
不喜歡她像現在這樣一絲生氣都沒有,不喜歡她看他時眼底透露出的絕望。
她有什麽好絕望的?他對她還不夠好嗎?還不夠容忍她的小性子嗎?還不夠遷就她嗎?
她又是怎麽做的?上班不工作,可以;玩遊戲,可以;無視他,他也忍了。可她不能玩到半夜才回來,還是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要介紹他們認識。
要真的是鄰家哥哥也就罷了,可是有哪個鄰家哥哥明明知道妹妹已經結婚了,還讓她玩到這麽晚的?
明明就是別有企圖,別有目的!
他是男人,太了解男人的劣根性了,他就不信麵對這麽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會有男人不動心?
什麽柳下惠坐懷不亂?屁!分明就是無能!但凡是個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就沒有不心動的!
宜華啊宜華,你是我老婆,為什麽不能像別的女人那樣對我全然的信任,全心的依賴呢?
攫住她下巴的手指慢慢放鬆,反正她也不掙紮了,自己也沒必要下狠手,“我再說一遍,不準你做有失身份的事情。”
他自認為語氣還算平和,宜華應該能聽進去,殊不知這句話徹底挑起了宜華的怒火,她怎麽了?做錯什麽了嗎?她沒有和別的男人搞曖昧,也沒有徹夜不歸。
什麽要好好談談?為什麽要好好談談?好好談談是這個樣子的嗎?
自己的下巴肯定已經青了,明天就會發紫,她要怎麽見人!
下巴上的力度在減輕,她纖細的手指覆上他的大手,把它從下巴上移開,讓自己的下巴解放出來。
他的手長得真好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宜華不是手控,眼睛都會不由自主地瞄向它。
他的皮相也是上上佳,劍眉濃密入鬢,眼睛漆黑如墨,鼻梁高挺端直,嘴唇棱角分明。怎麽看自己都賺了!
宜華的手沒有收回來,白皙的手掌貼上他寬闊的胸膛慢慢撫摸,白色襯衣下是完美的胸肌、腹肌、還有誘人的人魚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