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曆臨的抱負
老婆嗆住了,曆臨趕緊起身拍打她的後背,嘴裏不住的嘟囔,“你慢點啊,一大桌子菜,沒人和你搶的。”
她好不容易緩過來,伸手去拿水杯卻被曆臨一手搶過去,很溫柔的喂她喝下。
他們的約定裏不包括曖昧呀!
宜華驚呆了,曆臨這是受什麽刺激了?三年沒回家,現在一聲招呼不打就突然回來了,好吧,這是他家,可以隨時出入。可是他變成“好老公”的模樣,這是要鬧哪樣?
宜華呆呆的看著曆臨一言不發,在沒有搞清楚他的意圖之前,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曆臨看著小臉紅撲撲,欲語還休的老婆,第一次在她身上發現了性感。以前隻知道她漂亮,對父親強塞給他的女強人型老婆不感興趣。今天突然發現,她竟然如此美豔,外麵的女人哪比得上她啊?暗自後悔,真是錯把珍珠當魚珠了。
常遠遵循老祖宗的遺訓,食不言,不管曆臨如何秀恩愛,都與他無關。以前這個弟弟對自己很敬畏,今天卻有股莫名的敵意,看他如此賣力的表演,常遠終於明白了,不禁在心裏給了兩字的評價,幼稚!
飯後曆臨邀請常遠去書房坐坐,常遠明白他有事找自己,遂起身跟他來到書房。
曆臨的房間在三樓,是整個別墅中最大的房間,一進門是小客廳,右手側是臥室連帶一個超大的浴室,左手側是書房。
曆臨習慣上自己的書房,剛走到門口猛然想起這是他的婚房,現在是宜華在住,雖然有房門隔著,但還是不方便外人出入,轉身向二樓父親的書房走去。
常遠跟在他後麵一言不發,從小在曆宅長大,自然知道曆臨的書房就在他的臥室裏。這時見他往回走,明白他是醒悟過來了,輕笑一聲,有點自家弟弟初長成的感覺。
來到二樓的書房,一切還是老樣子,紅木的桌椅,黑色真皮沙發,巨大的綠植放在角落裏,牆上懸掛著曆老爺子親筆題寫的字,《初》。
曆臨站在偌大的魚缸前,欣賞著裏麵遊來遊去的超級朱血龍魚,有些感傷的說:“這朱血龍魚是我二十歲那年送給老爺子的生日禮物,十年過去了,它還是那麽豔麗,那麽凶殘。可是無論它怎麽蹦躂,也逃不過這三尺見方的地兒。”
常遠沒搭話,而是靜靜的佇立在那副字前麵,仿佛還能看見當初曆老爺子揮毫潑墨的場景。
他記得清清楚楚的,曆老爺子說:“常遠,你雖然是管家的兒子,可我從來沒有把你和你的父親當外人看過。當今社會有能力的人很多,隻要出得起價錢,一樣有很多人為你效勞賣命。知道為什麽我一直重用你的父親嗎?那是因為你父親的心思清明,本性純良,他不是貪念重的人,這樣的人一旦交下了,就是一生的朋友。你很像你的父親,伯伯對你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你在曆臨成才之前,幫他守住這份家業即可。你能答應伯伯嗎?”
曆遠山睿智的眼裏滿是悔恨、孤獨,這是一個已經遲暮的老人殷殷的期待。
他望著老人期待的目光,說不出拒絕的話,曆老爺子沒有拿救命之恩壓人,隻是以一顆父親愛護孩子的心與他對話,他隻能答應。
曆老爺子放心地笑了,隨即寫下這個《初》字,意欲提醒他不忘初心。
當時他大學剛剛畢業,在國外已經創建了自己的公司,因為父親從小的叮囑,因為曆老爺子的救命之恩,更因為曆家的真誠相待,他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自己義無反顧地回來了。
他身上的擔子很重,曆臨不爭氣,他隻能挑起當大哥的責任,幫著守護了。
如今又來到曆老的書房,昔日的囑托依然回響在耳際,“知道為什麽你的父親要在書房中掛這麽一副字嗎?”
曆臨在家就是以氣老爺子為樂,怎麽會知道為什麽?搖搖頭,聳聳肩,表示不清楚。
常遠沒指望他能答出來,自顧自地說道:“這個初是開始的意思,意欲提醒曆家的人不忘初心。你又是初一生的,曆伯伯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始終不忘。”
曆臨一直知道父親對他寄予厚望,可是沒想到會愛到這種地步!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真是羞愧啊。
他知道父親和管家常叔的感情深厚,知道常遠所說的曆家人也包括他自己在內,很感動,“遠哥,坐吧。”他親自泡了一杯茶水給他,“這是宜華的茶葉,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常遠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放下,“你找我來不是喝茶吧?有什麽話直說吧,天不早了。”
常遠問的直接,他也不再兜圈子,“遠哥,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雖說名義上是主仆,可是我和父親從來沒有把你們當外人看待過,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兄弟。”
曆臨一席話直接戳中常遠的心窩,他是在曆家長大的,他的一切都是曆家給予的,就拿救命之恩來說,就是一個無形的枷鎖,常常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尤其是金融風暴時,自己在國外的公司多多少少受到衝擊,他也隻能遙控指揮,不能親自前往。
每每想離開這個環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想盡情的呼吸自由的空氣時,那個《初》字就會浮現在眼前,他隻能堅守當初的承諾,繼續死心塌地的替曆臨承擔責任。
今天是他在曆老爺子卸任後,第一次來到曆家做客,宜華的車子確實是沒油了,但他知道曆臨不信,但也不會做過多的解釋。
他在國外受到良好的教育,很多思想都是偏西化的,行事作風也很紳士,但他骨子裏還是中國人,對有些傳統觀念並不會因為地域的不同、文化的差異而有所改變。
尤其是中國男人的大男子主義做派,在他的身上還是保留些許下來。他並不歧視婦女,也讚同女人出來工作,可是如果女人的成就大於男人了,他對此還是有些看法的。
他認為男人是陽剛的,是頂天立地的;女人是陰柔的,是依靠男人的存在;男人是天,女人是地,隻有天可以罩著地,而地不能托起天。
可是曆臨不願意承擔責任,曆家這麽大的產業直接壓在宜華一個女人瘦弱的肩膀上,而她並沒有被壓垮,反而做的相當好,他很欣賞這種如如鬆似柏的女人,但也僅僅隻是欣賞。
聽到曆臨直言闡述他們之間的關係時,心裏這麽多年的不甘一下子就消失了,麵癱的臉上有了輕微的笑意。
看著麵前的茶水,想想曆臨這一晚上的表現,他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對不屬於我的東西沒興趣,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什麽事不用明說,對方就知道,省卻了很多尷尬,“遠哥,你也知道,老爺子對我寄予厚望,我呢一直不想擔責任,這麽大的曆氏一直是你和宜華在撐著,兄弟在這裏先謝謝了。”
常遠一挑眉,狐疑的問:“聽你的意思,有接班的想法?”
曆臨不理會他的調侃,起身遞給他一份文件,正是那份水上遊樂園企劃案。
常遠知道他的性子,說風不來雨的,並沒有放在心上。漫不經心的翻看兩頁,抬眼看看正襟危坐的曆臨,才正視起來,認真的看下去。
良久,他合上文件,看著神色平淡的曆臨說道:“你小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說吧,要我幹什麽?”
終於可以談正事兒了,曆臨一掃紈絝子弟的姿態,用常遠感到陌生的神情認真嚴肅的說道:“曆氏是老牌的房地產企業,因為什麽這幾年拿不到地,相信你也清楚,如今我回來了,就不能再這麽下去。’
常遠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麽,“馬局長的事兒是你幹的?”
曆臨冷笑一聲,眼中是決然的狠戾,“敢動我曆家的人,他是活膩了!”
常遠點點頭,“做得好!”看了看外麵說:“她知道嗎?”
“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沒必要邀功。”曆臨很不以為然的說。
常遠不讚成他的觀點,“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的,可是適當的邀功才能請賞啊。”
“多謝大哥教誨。”曆臨不願和人談論自己的私事,轉移話題,“現在曆氏的流動資金隻夠建酒店的,銀行貸款可以解決一部分,剩下的我不想分包給別人,我要曆氏獨家控股!”
曆臨話語說的霸氣,案子做的完美,常遠絕對配合,“明白了,我會調集資金補缺,你是真的長大了,曆伯伯看到你脫胎換骨,一定會欣慰的。”
他又拿過企劃案翻閱起來,對裏麵有些細節問題提出自己的建議,曆臨實戰經驗不如常遠豐富,認真聽取了他的建議並采納了。這畢竟是曆氏以前從沒有涉及過的領域,他又一心想做的完美,有些問題雖然不大,但是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