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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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還挺有手段呢,知道有人不服她,這是殺一儆百啊,真是小瞧她了。
曆臨頎長的身軀一下子軟下來,靠在沙發後背上,放下的腿又搭起來了,晃蕩著錚亮的皮鞋,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宜總準備怎麽處置我啊?”
宜華看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討厭,豪門公子哥的臭毛病在曆臨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沒閑心和他磕打牙,直接告訴他結果,“兩個選擇:一,回家當你的大少爺,每月領兩萬元生活費;二,保留你市場部總監的職務,下去跑業務,什麽時候把你造成的損失彌補回來,你再回公司上班。”
“合同不是讓你截下來了嗎?公司又沒有造成實際損失!”曆臨對她的這個處理結果很不滿,沙發坐不住了,跳起來大叫。
宜華靠在大背椅上,平靜的看曆臨表演,神情寡淡,沒有一絲波動。
如果麵前的是個男人,曆臨這個不著調的公子哥早就一拳頭揮過去了,可那個人偏偏是他老婆,是他老爹給自己找來的“克星”,不論他怎麽鬧,人家就是不搭理你,讓你自己訕訕的,無地自容。
曆臨大鬧一場後摔門而去,嚇得秘書剛買好的咖啡端在手上,不知如何處理才好,看看緊閉的總經理辦公室大門,算了,人家兩口子鬧別扭,隻要不殃及她這個池魚就好。至於這咖啡嘛,也別浪費了,自己喝了吧。
曆臨真是感到流年不利啊,自從老爹逼他娶了那個女人後,他一天安生日子沒過過。明明是還債嫁進來的,卻拽的不行!那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不就是老爹看中她了嘛!
沒有我曆臨,你能有今天的一切嗎?斷我經濟,還讓我一個堂堂總監下去跑業務,你當你是誰呀!離開我曆臨,你屁都不是!
曆臨打個電話給張佳明,他的發小,最好的兄弟,讓他陪他喝酒。
張佳明是一名警察,從小正義感十足,看不慣他們這些紈絝子弟的做派,平時並不來往,曆臨隻有在苦悶時才會找他,有些話隻能跟他這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說,那些個酒肉朋友,玩行,談心,還是別提了。
張佳明趕到的時候,曆臨已經喝高了,看著發小來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警察叔叔,你好……啊,我,我沒,開開車,不用吹氣。”
說完,還伸手敬了一個禮,弄的佳明哭笑不得。
也不怪曆臨胡說,你見過哪個來會所玩的人穿警服啊。佳明搖搖頭,知道發小這是遇到煩心事了,也不和他計較,扶他坐在沙發上,遞給他一杯水,“我剛下班,衣服都沒換就過來了,怎麽喝這麽多!快喝點水醒醒。”
一手把杯子拍飛,曆臨喝的眼睛都直了,定定的看著發小,半響說了句還算清醒的話,“我是請你來喝酒的,喝什麽水!你喝什麽,快點說!噢,對了,警察不能喝酒,我怎麽給忘了。還是你好,隨叫隨到,還不用花錢。哈哈……”
曆臨是真喝多了,說話語無倫次的,佳明打開拍著他肩膀的手,訓斥道:“你小子馬尿灌多了,說的什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搞基呢。”
手裏的冰水灑了一半,佳明來了火氣,掰開曆臨的嘴就灌進去了,讓他清醒清醒。
曆臨現在是來者不拒,喝完才發現是冰水,難怪沒有味道呢。
張佳明不理會曆臨的絮絮叨叨,自己開啤酒慢慢的喝,沒一會兒功夫,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繼而沒了聲音。轉頭一看,曆臨睡著了,這個氣呀,他的啤酒一罐還沒喝完呢,把他叫來喝酒的人就倒了。沒辦法,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隻能邊嘟囔邊把人送到樓上的客房休息。
第二天,曆臨睡醒了,迷迷茫茫的,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身處何地。
睡在沙發上的張佳明被他吵醒了,揉著發酸的脖子問他,“醒了?幹嘛喝這麽多酒,可不像你啊。”
看他不答話,又接著問道:“你可有日子沒這麽喝了,說吧,啥事兒?我幫你分析分析。”到底是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彌足珍貴,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對勁兒。
雖然是發小,彼此之間什麽德行都知道,但曆臨也是要麵子的,隱瞞了包養小明星和簽錯合約的事,剩下的一五一十的說了事情經過。
一開始佳明還隨聲附和幾句,聽到後來宜華竟然讓他二選一時,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曆臨看他笑得開心,臉漲的通紅,上前就照著發小的屁股踹下去,凶狠恨的說:“你丫看我笑話是不?”
張佳明笑得肚子疼,擺著手說:“你一個曆家大少爺,被老婆控製財政大權,丟不丟人啊?你可真給男人長臉。”
被最好的兄弟恥笑,曆臨的臉上掛不住了,啞著聲線粗聲粗氣的罵道:“我是找你想辦法的,不是讓你看笑話的。有屁放,沒屁走人!”
曆臨惱羞成怒了,佳明看著發小苦悶的樣子強忍著繼續笑的衝動,正色的說:“我覺得伯父做得對,就得找個能治你的媳婦,要不然你怎麽死的都沒人知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曆臨狠狠地瞪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佳明看他真生氣了,也不在逗他,“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惹著她了?不然以她一個剛過門不到一年的小媳婦不會這麽狠的。”
這事兒太丟人了,堅決不能說!曆臨撓撓頭,就是不看他。
佳明看他不自在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是不是又養女人了?我看你的花邊新聞又出來了,你的風采依舊啊。”
雖然佳明是調侃,可是說的卻是事實,不容他反駁。
“不是那樣的,是我簽合約時沒看仔細,差點給公司造成損失,讓那個女人揪住不放。”看著佳明明顯不相信的樣子,曆臨的聲音不由的大了起來,恨恨的說道:“她就是看我不順眼,我不就是沒回家住嗎!至於嗎!”
佳明聽出了門道,“你沒回家住,在哪兒住的?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不給對方難堪的。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曆宜兩家聯姻,你又是名人,你就不能檢點兒不讓你老婆生氣嗎?”
“我們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曆臨沒好氣的衝著兄弟翻白眼。
“你也說了不給對方難堪,可你養女人還被上報了,不是給對方難堪是什麽?”
“那我,我總要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吧。”曆臨直著脖子狡辯道。
聽著曆臨底氣不足的狡辯,佳明樂了,“不會吧?你老婆不讓你碰?”
佳明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雙手交叉環抱著胸,一手摸著下巴一邊上下打量他,“不會是你老婆嫌棄你髒吧?也是,要是我也害怕得病。”
聽著張佳明肯定的胡說八道,把曆臨都氣笑了,邪魅的桃花眼放著點,靠近他慢慢的說道:“有沒有病,髒不髒,試試不就知道了?”
嚇得佳明一陣惡寒,馬上退後離他三尺遠,“我取向正常,對男人不感興趣,你找別人去吧。”
“說的我好像對男人感興趣一樣。”曆臨瞪他一眼,坐正了身子,讓他胡說八道,就得嚇唬嚇唬他。
佳明認真想了想,讚許的說道:“你老婆有魄力,這事兒做得對。不管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她不愛你是事實。你也老大不小了,別盡幹上不了台麵的事兒。”
曆臨扭頭看向窗外,明顯的不願意聽他說話。
佳明才不管他愛聽不愛聽呢,照說不誤,“曆氏那麽大的企業,是曆伯伯全部的心血啊,你忍心糟踐嗎!讓一個一天班都沒上過的女人替你打理公司,你不知道感激,反而和她對著幹。這事你做的不地道,別怪兄弟不挺你。”
曆臨被兄弟毫不留情的訓斥,臉麵無光,還是忍不住狡辯,“我那不是懶得管嗎,老頭子一直信不著我,我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看著油鹽不進的發小,佳明也無奈了,“你若是想一輩子都被女人踩在腳下,你就這麽幹。”
曆臨被兄弟看不起,狠狠地放著狠話,“惹急了小爺,把她按在床 上狠狠地收拾一頓,包管她服服帖帖的!”
死鴨子嘴硬!佳明真的不願意搭理他。
公司沒有再去,小明星打他的電話永遠占線;高檔的娛樂場所不再有曆臨的身影;八卦記者在他經常出沒的酒店、夜店苦苦蹲守,連個影子都看不見,紛紛腹誹這位爺是不是又換地兒了?
不情願被老婆威脅,更不願意去承擔責任,曆臨就這樣消失在大眾視線裏了,他去哪兒了?他哪兒也沒去,沒錢!
天天待在外麵的公寓裏,整天罵罵咧咧,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