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親情與溫情
所以自己才那麼想要努力的賺錢,不光是她愛錢,更是她要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真正安穩的家。
為什麼盛業村的人人性涼薄,何家各種極品,不都是窮出來的嗎,如果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看上的東西你都能買,想要的你都能有,從小到大不愁吃喝拉撒,禮義廉恥都有人教,誰還會閑的沒事兒干跟你鬥嘴動手,讓人笑話。
何開心摸著自己今天剛剛賺到的一小袋碎銀子,還在自己腰間掛著,上面有她身體的溫熱。
伸出去碰到木門的手又縮了回來,何開心轉身離開,她從來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能嘻嘻哈哈就嘻嘻哈哈,只是一個人撐到今天,真的有點崩不住了。
「老闆,給我抓幾副養身健體治傷病的方子!」
隱藏在集市眾多商鋪里的一家小藥鋪子,何開心早就注意到了,從第一次在這路過看見這個藥鋪的時候,她就在心裡想起了何老爹。
那次匆匆見面,何老爹一直是昏睡著的,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何開心依稀只記得男人一張蒼白的臉和失去血色的唇。
「哎!好嘞!」
一會兒,手腳麻利的藥鋪老闆就已經把葯抓好了,遞給何開心,接過何開心給的銀子,笑著道「娃子,抓給你家裡人的吧,孝順的孩子,好啊!」
呃……她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小嗎?
何開心輕輕推開小木門,木門只要發出「吱呀」的聲音,何開心都要緊張的四下張望,生了那個嚇人的三伯伯又從哪裡蹦出來,再賞她一個耳刮子。
「是老二回來了?」
屋裡面傳來聲蒼老的聲音,外加一陣咳嗽,何開心沒有聽過這聲音,應該就是何老爹了吧。
「爹!」
可能是這具身體的情緒使然,何開心忽然就紅了眼眶,情緒激動的喊了一聲爹,喊出口后嚇得她連忙捂住嘴巴,天……她剛才說了什麼,她叫了一個陌生人爹……
好吧好吧,反正遲早也是要叫的,就當先熟悉一下了。
屋裡面忽然傳來「嘭嗵噼啪」的聲音,連帶著男人的呻吟聲,嚇得何開心連忙跑進內屋。
進了屋就看見一個面色略顯蒼老的男人以一個很怪異的姿勢,上半身還在床上,下半身落在地上,不注意看,還以為他其實就是坐在床上,可何開心知道這肯定是何老爹聽到她的聲音,激動的想下床來看看她,但是因為行動不便而造成的。
看到老人的這個奇怪姿勢,何開心現在是真的鼻子發酸,眼淚上涌,確確實實是她的真正情緒,而不是前主人的遺留情緒。
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順手自然,何開心連忙跑過去一把把何老爹扶正在床上躺著,動作相當熟練,沒有半分的生疏,因為她是真的心疼這個「老人」,而不是假裝的。
看著明明只是中年的男人,現在蒼老成這樣,甚至比何老漢還要老上幾分,何開心的眼淚終於綳不住了,霹靂嘩啦就從眼眶裡冒了出來。
「傻娃子,哭什麼。」
「來讓爹爹看看娃子長大了沒有,聽你二伯說前幾天你來看爹爹,被你三伯給轟出去了,可惜那時候我一直是昏的,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能力去阻止你三伯,真是讓你受苦了娃子。」
「開心娃子,這幾天都去哪兒了?晚上是在哪睡覺,餓著沒,有沒有人欺負你,我那天一醒來聽你二伯說……我就整個人都不得勁兒了,就怕你在外面受了什麼苦,被什麼人給拐了去,還好…還好,回來了就好。」
「娃子你放心,我已經把你三伯給訓了一頓,你就在這住下了,別再出去亂跑了,曉得么?」
何老爹一邊撫著何開心的小臉,一邊嘴裡念念叨叨,懊悔自責的神情不禁讓人動容。
原來老人一直在她離開的這些天里挂念著她,何開心越想眼淚就越停不住,好像要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發泄出來一樣。
越是溫暖,越讓人心酸。
或許何家,以後真的能變成她在異世界的避風港,因為至少還有像何老爹何老太太,這樣能溫暖她心房的人存在,提醒著她是一個有家,有人愛的人。
「爹,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你放心,我在外面很好,我有一雙手餓不死自己的,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何開心一把用手抹了臉上肆虐的液體,站起身揚起明亮的笑,晃了晃自己手上拿的那幾大包東西。
「娃子?」
何老爹睜大眼睛,看著何開心手上提的幾大包葯,臉上的神色說是不敢置信倒不如說是驚恐,他連忙揚起自己略微僵硬的手臂,把何開心拉到自己身邊來,壓低聲音說道。
「娃子,你莫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開心娃子我告訴你,雖然我很少在你身邊,沒能有機會教育你什麼大道理,可是這種事情是決計不能做的,你還是快從哪拿的,就快給人家還回去,免得人家找來讓咱何家添上大麻煩!」
何老爹說話的時候還伸直了眼睛望向門外,確定外面沒有人,才低聲警告道。
何開心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何老爹一驚一乍的反應在她眼裡看起來格外可愛,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液體,卻已經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娃子,我跟你說認真的,你笑什麼?我們何家絕對不能有手腳不幹凈的人,還不快快給人家還回去!」
何老爹見何開心一動不動,竟然還笑得出來,忍不住板了臉呵斥著。
「爹,這些葯都是我自己用手用腳賺出來的,不是偷的,您就放心吧!你還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嗎?我什麼時候干過偷雞摸狗的事情了?」
見何開心說的乾脆,何老爹將信將疑,「娃子你說真的?不對……你一個女娃子,上哪能賺那麼多錢,買這麼些葯?這年頭葯是越來越貴了,不然你老爹我也不至於吃不起葯,在床上躺著等死啊!」
何老爹說到最後,早已經乾枯晦澀的眼眶,竟然濕潤了,臉上滿滿的都是無奈與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