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
鍾離葛建見有人從自己手中救走殷雪嫣,而此人又修為不凡,他便猜了個大概,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正是他一心尋的人。他心中有數地點點頭微微笑著自回了鍾離府。妄自得意於這意外之喜。
葉無漾本想著尋了殷雪嫣便回了隱月居再做打算,卻不想事發突然,看看尚在昏睡的殷雪嫣,自不能再奔波跋涉,葉無漾只能召回月娥,再將消息傳給身在隱月居的尚天澤,自己帶著昏迷中的殷雪嫣至了郁葉紅的芸暻榭。
葉無漾對這芸暻榭,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郁葉紅雖也常見葉無漾,卻都是他隻身一人。突見他懷抱一不見其真容女子匆匆闖進來,這女子還一副病西施的模樣,這芸暻榭的老闆娘可不是個省事的。
要說這郁葉紅,較那一丈青,妖嬈嫵媚有餘,較那母夜叉孫二娘,潑辣狠毒尤過。
「哎呦喂,葉公子,幾日不見,你竟學會了移情別戀,果真,這世間的男人啊,都只是喜新厭舊的!」郁葉紅嗲著嗓子,搔首弄姿地踱進屋裡,說著,已伸手去揭殷雪嫣面部的紗。
「此時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她傷勢嚴重,恐有性命之憂!」葉無漾抓了郁葉紅伸過的手甩至一邊,著急道,「快去備些熱水來!」他也不看這郁葉紅,只是一手拉過枕頭墊在殷雪嫣頭下,又將她的身子挪了挪。
郁葉紅雖一向潑辣霸道,卻也是個極有眼力見的,見葉無漾一副嚴肅相,她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甩了袖子,「哼」一聲,出了門。
郁葉紅不情不願地端了熱水,又親自送了藥物與布巾。葉無漾接過她手中的東西,伸手去了殷雪嫣的面紗,又去解殷雪嫣的外衣。
郁葉紅見狀,只「哎」了一聲,又收回伸出的手,止了話。
葉無漾知道她想說什麼,轉頭看她一眼,又回過頭繼續手下的作業。
郁葉紅與葉無漾相交多年,自是了解葉無漾。
這些年得葉無漾相救的女子不在少數,不論是貌美如花,亦或其貌不揚,卻都對這位恩人有以身相許之意。只是這許多年,也未見葉無漾對哪個像今日這般,親力親為的。
「有勞,替她換身乾淨的衣裳吧,她是個極愛乾淨之人,要是醒了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總不好!」葉無漾替殷雪嫣清了傷口,又上了葯。後轉過身對郁葉紅道,「她喜素色,找身素色衣裳吧!」。
葉無漾雖極力掩飾,郁葉紅從他的語氣與神情中,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擔憂,夾雜著淡淡的苦痛。
郁葉紅雖是個潑皮破落戶,卻也是個性情中人,看似桀驁不羈,內里卻樂善好施。她見葉無漾之狀,也不多言語,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出了門。
見郁葉紅拿了一身白色衣衫回來,葉無漾自出了門。
「吱」郁葉紅開門出來,葉無漾轉過身。
「她知道你的身份?這,是從她衣衫中掉出的!」郁葉紅從手中被血浸紅的衣衫下拿出一張被血浸透的圖紙。
葉無漾接過郁葉紅手中的圖紙,原來是他御魂索魄劍的構圖。
他收起那圖紙,走進屋裡坐在殷雪嫣身邊,看著尚在昏迷的殷雪嫣。
「能對一女子下此狠手,這世間恐怕除卻他二人,再無第三個!」郁葉紅隨著葉無漾入門,走至床邊道。
「這幾日還得煩請你照顧她,過兩日會有人來接她。」。葉無漾說著,已起身提了劍。
「你要去往何處?」郁葉紅趕緊轉過身擔心地問正要出門的葉無漾,「來日方長,這許多年都等過來了,何必在此時!」。郁葉紅以為葉無漾要去尋仇,又道。
葉無漾停下腳步,背對著郁葉紅,末了,也一句話不留便出了門。
尚天澤在隱月居等了大半月葉無漾的消息,卻毫無所獲,心中甚是擔憂。為了打發時間,分散注意力,他便每日帶著星茹去後山教她武功。只是他二人久不得殷雪嫣的消息,哪裡有心思去練劍。
這日星茹在廚房燒飯,因一心擔心尚無音訊的殷雪嫣,卻走了神。
尚天澤得了葉無漾的消息,喜不自勝地跑去廚房告知星茹,進門卻只見她像是沒魂一般,手中提著勺子不停地在鍋里打轉,那鍋中的菜,早已糊成了碳。
葉無漾只在信中說已尋到殷雪嫣,並未提及她性命垂危。尚天澤心中高興,遂悄悄地到了星茹身後,拍了她的肩膀,星茹嚇一跳,回過頭見喜笑顏開的尚天澤,自是生氣。
「雪嫣姐姐至今下落不明,你卻還有心思在此捉弄於我!」星茹說著,已淚如雨下。
「星茹你不要哭啊,哎呀,我最怕女孩兒家哭了。是我考慮不周,此番我來,就是要告訴你,讓你收拾一下,我們去接雪嫣回來。」尚天澤本來想給星茹驚喜,卻不想是這般情景,趕緊解釋道。
「那你是說,雪嫣姐姐找到了?在哪裡,雪嫣姐姐可還好?」星茹聽了尚天澤一番話,已將剛才之事拋之九霄雲外,兩隻手抹了臉頰的眼淚,紅著眼睛問尚天澤。
「九公子只說了在驛孤城毗鄰的僻里鄉,有一名曰芸暻榭的酒樓,讓我們去那裡尋一個叫郁葉紅的女子,其他的,隻字未提,只是讓我們低調行事,接了雪嫣,立即回隱月居。」尚天澤將葉無漾的話原本地轉給星茹,星茹自是高興地去收了行裝,當日便與尚天澤出了隱月居,往僻里鄉去。
葉無漾交代過,在這僻里鄉,要謹慎低調,尚天澤自明白他的意思。便與星茹一番女扮男裝,喬裝成了經商的商賈。
入了芸暻榭,尚天澤四下里掃一圈,這芸暻榭人手眾多,究竟哪一個是葉無漾口中的郁葉紅?尚天澤心裡責備一向行事謹慎,安排有條理的葉無漾,卻也不敢有大動作,便開了客房,只待夜晚再查探一番。
讓尚天澤頭疼的是,這芸暻榭竟通宵達旦的開門營業,並未有什麼打烊的說法。這可是個難題。如此,尚天澤只能使出一計。
「哎,我說,叫你們郁老闆出來,就說我與她有事相商,大筆的買賣,做不做?」尚天澤手中提一壺酒,故做醉酒狀,拉住一上菜的夥計大聲道。
「我們郁老闆也是你想見就見的,休要放肆!」那夥計甩開尚天澤的手,厲聲道。
「兄台,我看你是來挑事的吧,這鄉里誰人不知,郁葉紅那母夜叉,是個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你卻是個例外」。旁邊與一女子把酒言歡的男子見尚天澤之狀,插嘴道。
尚天澤也不理會那男子,正要轉身回客房,卻被人拉住了胳膊。
尚天澤轉過身看這造次之人,只見她一身五彩華服,濃妝艷抹,自帶風騷,一副壞笑。
「公子要與郁某做生意,只是郁某做生意有個習慣,只與風流俊美的男子合作。公子,意下如何啊?」她說著,一個轉身鑽到尚天澤懷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尚天澤不是葉無漾,應付此種場合遊刃有餘。一時間傻了眼,只是兩手扶著傾斜在自己懷中的女人。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我喜歡與人獨處。」不待尚天澤回神,那郁葉紅又起身對他耳語道,語氣中充滿妖媚。說完,從腰帶處拉著尚天澤淫淫地笑著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