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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姻差陽撮

  這日殷雪嫣下了山,在一清泉處找水喝,待她起身時,從水中的倒影中看見身後站了人。殷雪嫣還未轉過身便被身後的人擊暈了過去。待他再醒時卻發現自己被封了口,手腳被束著綁在一張座椅上,還換上一身大紅色的喜服,頭上頂著同樣大紅色的蓋頭。殷雪嫣試圖掙開手腳的繩子,卻無濟於事。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將她頭上的蓋頭掀了老遠。他看見殷雪嫣也驚訝,只是很快便回過神來。


  殷雪嫣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子,竟有種在煙雨樓初見葉無漾的樣子,只是他一身紫色衣衫,手中的摺扇也不時地拍打掌心。


  「羅生,羅生!」他朝門外喊道。他這聲音倒是與他的相貌很是搭,都是一副女人相,殷雪嫣想。


  「來…了,來了…少爺。少…爺喚…小的…何事啊?」一個家僕跑來笑嘻嘻地結巴道。


  「這,這這這,都是什麼呀?」他拿手中的扇子指指殷雪嫣,又指指屋裡的大紅床與床上橫著鋪的一塊白色絲綢不耐煩地問那家僕。殷雪嫣四處看看,這屋子雖奢華,卻不比葉無漾處大氣。


  「哦,這…是今…日新…選的…人,少爺!」那家僕笑著回他。


  新選的人?殷雪嫣一時緊張起來,便用腳使勁地跺地。說不了話,只能嗯嗯嗯地朝他們叫囂。


  「吵…什麼吵!」那家僕沖殷雪嫣道。


  「新選的人?誰要你們為我選人了?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你說!收拾了收拾了!」他不耐煩地繞手道。殷雪嫣還是不停的用腳跺地,沖他們搖頭,示意他們為自己鬆綁。


  「那…可不行,少…爺,老…爺說他…已經…經…找人…算…算過了,這…次…這個…最…最好。」那家僕結巴道,還一手指著殷雪嫣。那少爺經不住殷雪嫣支支吾吾地叫,過來解了綁在她嘴上的帶子。


  「放開我!」殷雪嫣瞪著他道。頭上珠釵也隨著來回晃。


  「出去出去出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將那家僕攆出了房間然後用門閂插上了門。


  「少…少爺,…您…可…悠…悠著點…折…折騰!」那家僕拍著門結巴道。


  「滾」那少爺踹了一腳門吼道。然後殷雪嫣聽見一陣慌張的跑步聲,越來越遠。


  「姑娘,實在對不住,沒嚇到你吧?家父也太亂來了。」紫衣男子說著,急急忙忙七手八腳地替殷雪嫣解了繩子。殷雪嫣哪裡還顧得上與他言語,起身便往門的方向去,卻被他拉住了。


  「姑娘莫急。你現在出去只能再被綁回來!」殷雪嫣回頭看著他,這男子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子真誠。


  「我又不認識你,你為何要這般待我,還給我穿成這樣,聽那結巴叫你少爺,卻也像個大戶人家的,怎的做起事來竟如此不光明磊落?真是道貌岸然!」殷雪嫣抖抖身上的喜服,疾言厲色道。


  「姑娘誤會了,抓你的不是我,將你這副打扮的也不是我。我只是想告訴姑娘,你這時出去,肯定又被抓回來,你且先等等,晚一點我偷偷送你出去。」他的語氣里充滿歉意,殷雪嫣卻只當他的話做耳旁風,推開他衝出門去。剛到庭院就被幾個手中拿棍子的家僕圍住。殷雪嫣很是不解,是他們將自己打暈了綁來的,如今這陣勢,倒像是她偷潛入進來似的。哦,對,他們既趁她不備將她打暈綁了來,又怎會輕易讓她離開?這樣解釋,就通了。還給自己穿這一身,不是搶親卻是什!只是自己的御魂劍呢?


  穿著那一身累贅拖地的嫁衣,殷雪嫣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還沒感覺開始便被他們拿下又送回去了。


  看殷雪嫣再被扔進來,這少爺也不覺驚訝,只是跑過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姑娘還是不要做困獸之鬥了,等晚一點我自會送你出去的!」他又勸殷雪嫣。


  殷雪嫣不理他,只是麻利地將那累人的嫁衣脫了扔在地上,坐過去照著鏡子將頭上的珠釵全數摘下來拍在梳妝台上。頓時感覺整個人輕鬆了很多。那公子轉身看殷雪嫣又脫衣服又卸珠釵首飾的,自己倒是先被嚇著了。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我都說了會送你出去,就定不會對你做什麼,你還是趕緊將衣服穿上吧!」他一手拿扇子擋住臉,一手又常開袖子擋在扇子之前。口氣委屈又祈求。殷雪嫣便知道他想什麼。


  「還有衣裳嗎?」殷雪嫣走過去伸手擋下他的手問他。他速速地去翻騰出來一身男裝與她。殷雪嫣趕緊將那身男裝換上。


  此時出去,恐怕又是與他那些個家僕一陣糾纏,倒未必能脫身,再說,自己劍也不知所蹤,肚子又有些餓,殷雪嫣便座桌子旁邊吃了些瓜果。覺他未必不是好人,便與他坐下了聊天。這男子姓鍾離,單名一個坤字,是家中的獨子。這鐘離家是世代的望族,闔族上下無論男女老少皆精通武藝,就是家中的僕人,看著不起眼,也個個身懷絕技。無疑,這鐘離氏,在這裡也是地頭蛇的角色。雖如此,卻唯獨這個鐘離坤,卻像極了兒時的殷雪嫣,他不喜舞刀弄槍,卻偏愛琴棋書畫與女兒家的胭脂水粉。殷雪嫣想這可能就是他不但長相似個女兒家,就連性情與聲音也是極像的緣故吧。這鐘離坤現年已二十有七,卻未曾婚娶,他爹鍾離葛建心中著急,遂託人為他提過好多親事,外人知他如此,只覺他是個有問題的,雖家世顯赫,誰也不願將自己的女兒嫁於他。這可愁壞了他爹,為延續香火,不讓祖宗積下的家業就這樣毀於自己手中,竟派人四處抓了年輕姑娘來,只為給他家延續香火,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鐘離葛建又是個講迷信的,每次抓來的姑娘,都要先請人看面相,若不合,便拿了錢打發了。只是殷雪嫣在他爹眼裡是個幸運的,竟被那看面相的一眼看中了,遂有了後來的這些。


  這鐘離坤,生為男兒身,他卻不喜女人,是個實實在在的斷袖。只整日地對著一威武健碩男子的畫像吟詩作對,傷春悲秋。那畫中的男子,曾與他是一對,后被他爹發現,硬是活生生給逼死了。


  鍾離坤講到這裡滿眼的苦痛,剛欲講他與那男子,卻被敲門聲打斷了。


  「坤兒!」一個老成的男人的聲音夾雜著輕微的叩門聲。


  「噓」殷雪嫣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便將計就計,示意鍾離坤不要說話,匆匆跑過去脫了鞋躺在床上,將兩側的帘子放下來。鍾離坤見殷雪嫣沒了動靜,過去開了門。他在他爹面前,乖巧的像是個小綿羊。


  「爹,您這麼晚來,可有事?」他問。


  鍾離葛建進門不見殷雪嫣,四處張望了一番,看見一邊的嫁衣與妝台上的珠釵首飾,再見放下紗幔的床與床前的彩鞋,甚是滿意地笑著點點頭。


  「坤兒,你莫要怪爹,爹這樣做,既為你也為整個鐘離家。爹已找了先生看過了,雖不知這姑娘的生辰八字,但是從面相看,你倆是極為相配的一對。待她產下兒子,爹便馬上為你們主婚,將她迎娶為殷雪嫣鍾離家的少奶奶!」。他爹越說越興奮,像是殷雪嫣在這床上躺了這一會,便已為他家延續了香火。


  「爹,您也是這鄉里有頭有臉的人,鍾離家更是最大的家族,您作為一家之主,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手段糟蹋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且不說今日的這個,往日那些你盡數沒看上的,還有那些個所謂面相與我不和的,您是給了她們錢打發了。那若是他們有人是達了您標準的與我圓了房,那要是她生的不是兒子呢,您是不是又會給了錢打發了,或是也像當年對待軒轅大哥,將她處理了?再說今日的這個,生了兒子便是我鍾離家的少奶奶,若生不齣兒子,您又何必讓我毀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鍾離坤這會倒像是個鐵打的漢子。只是他這一番言語,卻激怒了他爹。


  「真是冥頑不靈,冥頑不靈。」他爹撂下一句話,甩著袖子怒氣沖沖地走了。臨走也不忘叮囑院里的人將殷雪嫣看好了。


  鍾離坤也氣的不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只聽桌上杯盞的碰撞聲。殷雪嫣撩開紗幔下床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只管提起酒壺一杯一杯的灌酒。見他這般情況,殷雪嫣不與他言語,也拿起酒杯從他手中接過酒壺斟滿了酒喝起來。


  「當年要不是他苦苦相逼,軒轅大哥怎會與我陰陽相隔,如今又用這些齷齪下流的手段來逼我。」他言語中除了氣憤之外還有痛恨。


  「你說的那位軒轅大哥,可是?…」殷雪嫣試探地問他。


  「是他!」他手中握著酒杯說道。不等殷雪嫣再開口,鍾離坤便給她講起了他與他口中軒轅大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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