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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稷池聖地

  中央域!

  稷池聖地。


  此時,夕陽落山,正是傍晚。


  從天空俯瞰下去,稷池聖地,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湖泊。


  斜陽如金,灑在湖面上,在波紋輕輕的推動下,一點一點,如數不清的金色穀粒撒開,令人想到秋天的碩果,想到富足的生活。


  在湖面之上,還分佈著一座又一座,連綿不絕的小島嶼。


  越靠近中央位置,島嶼的面積就越大,上面建造的建築物,也就更加宏偉一些。


  波光粼粼。


  湖面之上,時不時出現一葉簡單的小舟。


  小舟之上,會盤坐一名斗笠蓑衣的漁夫,他們掌心裡捏著一根魚竿,在安靜的垂釣。


  再仔細一看,這些看似普通的漁夫,清一色元嬰境。


  很久,很久!

  這些漁夫的魚竿,都不為所動。


  一天!

  兩天!


  八天!


  十天!


  有的元嬰,已經舉著魚竿一動不動了十幾天,一無所獲。


  嘩啦啦!

  突然,遠處有一個漁夫,魚竿猛地一抖。


  上鉤!


  有魚兒上鉤。


  這裡的場景,令遠處那些元嬰也紛紛回頭,眼中滿是羨慕。


  果然!


  一條純白色透明的魚兒,咬著漁夫的魚竿,還在掙扎。


  「哈哈,一個月了,我終於掉到了一塊天元瑰寶,距離元嬰中期,不遠了!」


  漁夫打出一道法訣,那魚兒竟然停止了蹦躂,最終一陣扭曲之後,化成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


  對!

  和天賜宗的天元瑰寶原石,一模一樣。


  「道友,恭喜恭喜!」


  「似乎稷池聖地的天元瑰寶越來越少了,以往我們30多天就能釣出來一塊,如今已經50天,一無所獲,唉!」


  「其實不是稷池聖地的魚兒少,是千百年來,聖地的元嬰,越來越多了!」


  隨後,附近那些漁夫站起身來,斗笠下的臉孔,竟然大多40歲左右,年輕的很。


  「是啊,元嬰弟子,似乎越來越多了!」


  那個得到了天元瑰寶的元嬰,頓時也憂心匆匆。


  一塊天元瑰寶,大概能支撐他修鍊一個月左右。


  可一個月之後呢?

  他依舊要在稷池湖內枯燥的垂釣,可能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三個月,都找不到一塊天元瑰寶。


  ……


  「天元瑰寶,是元嬰生存的必需品。」


  「元嬰境是聖地的基礎,每年都在不斷新增和突破,但稷池湖內的魚兒總量,是保持不變的。」


  「少則900年,多則2000年後,下九天世界,會因為資源,出現動亂。」


  是一個老者的輕聲在嘆息。


  在靠近中央島嶼的地方,有一座鬼氣森森的漆黑島嶼。


  枉罪城。


  這是稷池聖地的牢獄。


  羅廣流,天擇境,稷池聖地長老,枉罪城城主,也是整個稷池聖地的刑罰長老,他向來翻臉無情,曾經斬殺過稷池聖尊的小兒子。


  他同樣蓑衣斗笠,形如一個最普通的漁夫。


  在羅廣流身旁,矗立著一個年輕人,不到25歲,鼻樑高挺,意氣風發。


  項明宮雖然也是一襲蓑衣,但他的斗笠,卻背在身後。


  清風吹拂下,這個年輕人眼裡,是劍刃一般的鋒芒,是一往無前的無畏,是無堅不摧的不敗信念。


  「師尊,聖尊這些話,說的是沒錯。」


  「但我稷池聖地,根本無需擔憂。900年後,我稷池聖地,一定會滅了臨鹿聖地和青劫聖地。」


  「只要將中央域一統,再將其他兩大聖地的元嬰殺光,那稷池聖地魚兒不足的情況,會迎刃而解!」


  年輕人的瞳孔,永遠都是那樣的無畏與張狂。


  羅廣流看了眼身旁這個弟子,內心古井無波。


  曾幾何時,他也那樣無畏過。


  但不論是臨鹿聖地,還是青劫聖地,又怎麼會簡單。


  ……


  臨鹿聖地,新政實施了600年,內軸環八大域,任何一個勢力,都有強者成為了臨鹿聖地的客卿長老,記名弟子。


  這個聖地,不論來歷,不論身份,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成為客卿或者記名,從而完成臨鹿的各種任務,最終得到天元瑰寶。


  臨鹿聖地,也從來沒有傳承道通一說。


  除了幾百個核心,幾乎九成九的弟子,都是客卿,都是記名。


  可怕的是,八大域的諸多強者,已經習慣了依靠臨鹿聖地,不論什麼任務,總有人在爭搶。


  臨鹿聖地的聖尊,就如一個拿著糖的狡詐奸商。


  內軸環八大域的強者們,就是數不清的螞蟻,只要奸商拿出來蜜糖,螞蟻便會爭先恐後的賣力。


  八大域的壯大,和臨鹿聖地有著割離不開的關係。


  但那些強者,卻如一個個勞苦工人,他們得到了臨鹿聖地的一些工錢,但更多的,卻是在默默無聞的幫助臨鹿聖地,建造高樓大廈。


  如今,600年過去,當初玩笑一般的新政,卻劍走偏鋒,打造出了一個畸形的怪獸。


  臨鹿聖地的記命弟子,雖然沒有歸屬感,但也沒有那麼多腐朽。


  那麼多的螞蟻,養活著數百個核心。


  偏偏臨鹿聖地,悄然之間,掌握了不少人的命門,各種威逼利誘,錯綜複雜,一言難盡。


  誰都不知道臨鹿聖尊的深淺。


  ……


  至於青劫聖地。


  那又是一個截然相反的聖地。


  青劫聖尊,神龍見首不見尾。


  青劫十門徒,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當世出類拔碎的絕世天驕。


  臨鹿聖地,是一個人人可以插一腳的染缸,那青劫聖地,就是一座完全封閉的山門。


  你只需要清楚,裡面這十個門徒弟子,每個人都有能力禍亂內軸環任意一個界域,就足夠了。


  就如前段時間。


  青劫十一徒考核。


  那個弟子,還只是個記名,就去千界域的祭天大典斬人,還捅瞎了千界域聖主的雕塑眼珠子。


  可怕的事,那記名弟子,當初只是築基境。


  天擇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隨後揚長而去,不知所蹤。


  這種潛力,是何等的可怕。


  甚至第三徒魯初雪,揚言要打暈千界域聖尊的夫人,去陪他師弟睡覺。


  這段時間,嚇的千界域人心惶惶。


  ……


  「長老,晚輩願意承受十年邢火之苦,求求您,不要將我流放去放逐界域。」


  「晚輩生是稷池的人,死是稷池的鬼,別流放晚輩啊!」


  這時候,有弟子押解來一個罪人。


  這個罪人跪在羅廣流腳下,不停的磕著頭,將卑微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十年邢火,總有結束的時候。


  可在放逐界域,可能會落到荒無人煙的界域,一輩子枯寂而死。


  哪怕就是有人,也都是一幫頑固不化的野民,你當了皇帝至尊又能如何?和你餵了一群豬一樣,最強不過是個養豬的。


  在稷池聖地,流放放逐界域,那是死刑之下的殘酷無期。


  「陰陽大荒道的神通,已經傳授給你。」


  「放逐界域雖然枯寂凋零,但也總有一些機緣。這陰陽大荒道,可以允許你傳音溝通我一次,如果發現大機緣,我會將你無罪接引回來。如果是無效機緣,那你將失去唯一的機會。」


  大袖一甩,那元嬰弟子,被剝奪了蓑衣斗笠,還有手中的魚竿。


  放逐界域,不允許出現稷池聖地的法器。


  慘嚎聲中。


  那名元嬰弟子,被一道漆黑的旋渦吞噬,逐漸失去了聲音。


  ……


  「師尊,幾千年時間,您已經扔進去近千個元嬰罪孽,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依徒兒看,放逐界域,就是下九天的垃圾場,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機緣。」


  「我們當務之急,是暗中蓄力,與臨鹿聖地和青劫聖地,決一死戰!」


  目送著元嬰被流放,項明宮眼中湧出一抹不屑於譏諷。


  指望垃圾堆里找黃金,本身就是愚蠢的行為。


  「項明宮,你還年輕。雖然你早早登上了近天候補榜,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萬萬不可失去對未知的敬畏之心。」


  拍了拍項明宮的肩膀,羅廣流眼中有些責備,又有些讚許。


  近天候補榜。


  25歲之下的元嬰境,才有資格去征戰的榜單,也是下九天世界,最巔峰的榜單,沒有之一。


  有資格殺上近天候補榜的年輕強者,都是未來天擇之資的序列。


  「師尊,近天候補榜,我只是第十,根本不值得讚歎。我的目標,是斬殺晁紅淺,是候補榜的第一。」


  項明宮不服氣。


  「根據往屆近天候補榜排名來算,第一永遠屬於青劫聖地。晁紅淺今年25歲,是青劫第十門徒,他今年會從近天候補榜除名。」


  「而你別忘了,青劫十一徒,也已經出現了!」


  羅廣流苦笑一聲。


  這個近天候補榜,說起來似乎就是給青劫聖地創造的。


  青劫聖地沒有徒弟出現的時候,近天候補榜廝殺的及其慘烈,第一輪流坐。


  而只要青劫聖地有徒弟出現,便會以最短的時間,去霸佔第一的榜單,從來沒有例外。


  「別讓我找到那個青劫第十一徒,我會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提起青劫聖地,項明宮瞳孔里就燃燒著火焰。


  近天候補榜,那是絕世天驕的證明,也是所有年輕人眼中,最權威,最至高的榜單。


  憑什麼,第一永遠屬於青劫。


  嗡!

  就在這時候,羅廣流的傳音玉簡震動。


  「咦?又一個沉不住氣的,要浪費這唯一的機會嗎!」


  是來自放逐界域,陰陽大荒道的消息。


  恆久的歲月,羅廣流看過了數不清的無用消息,也徹底放逐了數不清的稷池元嬰。


  「哼,又是這些無用的消息,如果放逐界域有大機緣,那我們還霸佔中央域幹什麼?」


  項明宮臉上平靜,但內心不屑。


  羅廣流雖然是天擇,但有些迂腐和老糊塗了。


  咔嚓!


  也就在這時候,羅廣流的臉色,徹底凝固下來,而那傳音玉簡,竟然被直接捏碎。


  咔嚓!


  咔嚓!


  咔嚓!


  隨後,一層森白的寒冰,猛地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短短几個呼吸,方圓十里的湖泊,已經被凍結成一片冰爽世界。


  「師尊……」


  項明宮一愣,在他的印象中,幾乎沒有見過羅廣流如此失態啊。


  「跟我去面見稷池聖尊!」


  話落,羅廣流寒著臉,迫不及待朝著湖泊最中央的島嶼走去。


  面見聖尊?


  聞言,項明宮狠狠咽了口唾沫。


  問元境啊。


  他一溜煙跟上羅廣流。


  別看他是近天候補榜的天驕,可這麼久了,還沒有真正踏足過聖尊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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