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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殺戮無終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

  這個凶妖莫名其妙倒地,眾人膛目結舌,可還不等他們發出疑惑。


  接下來。


  宛如一個個籠罩在凶妖頭頂的厄運,終於顯靈。


  一個個蝰蛇族的凶妖,目瞪口呆。


  噗!

  突然,一個蝰蛇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雙膝直接砸在地面。


  「痛!」


  「基台千瘡百孔!」


  「好痛!」


  這一瞬間,凶妖們宛如一顆顆齊根而斷的雜草,倒在地上瘋狂打滾。


  蝰金禁目瞪口呆。


  他附近所有凶妖,都已經栽倒,他茫然的左顧右盼。


  遠處,那些黑狐族也被嚇了一跳。


  所幸,他們並沒有栽倒。


  「斷基草,這是妖域的奪命草,這是築基境的災禍!」


  突然。


  一個50多歲的凶妖,面紅耳赤,他痛苦的蜷縮著,嘴裡終於說出一句話。


  聞言,黑狐族那些凶妖面面相覷,甚至一陣后怕。


  在妖域,靈藥隨處可見。


  當然,一些草藥的劇毒屬性,也是兇猛的驚悚。


  別說築基境。


  甚至前幾年還有金丹亂吃藥,吃死的情況。


  這斷基草。


  正是妖域十分兇猛的一種毒草,臭名昭著。


  「不對啊,斷基草散發特殊的味道,並不難辨認,你們都是皇族的正統,怎麼可能誤服斷基草,還全部中毒!」


  蝰金禁並沒有中毒。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陷入了對人生的絕望中。


  這個節骨眼,簡直是要命啊。


  「是仙基丹,你們爭先恐後爭搶的仙基丹!」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嘆息。


  這一個瞬間,蝰金枯再看蝰九末,感覺到一股隱藏在另一個漆黑世界的恐怖。


  融化在仙基丹中,誰會注意什麼氣味。


  ……


  「你到底是誰?」


  終於,蝰金枯問出了他心裡一直想問的話。


  短短一個月。


  一個日日被欺辱的末妖族,一躍成為最耀眼的天驕。


  在秘境之內,蝰九末得到了什麼?

  他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揚言要斬殺自己。


  到底有幾分把握?

  常言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蝰金枯早已經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他更願意去思考。


  而越是思考,就越是感覺到一股被陰謀呃住喉嚨的窒息感。


  「等你咽氣的時候,就會知道!」


  趙楚平舉著劍,古井無波,就如一個十幾年的老屠夫,今日宰殺一隻老豬一樣。


  ……


  「蝰九末,你狼子野心,你簡直是叛徒!」


  蝰金禁怒斥道。


  遠方那些黑狐族一陣慶幸。


  幸虧他們沒有服用木奴的丹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哈哈,內訌嗎?如此一來,我們的勝算,就大了很多!」


  這時候,王君塵白髮飛揚。


  天驕們陰沉的臉,也舒展開了一些。


  「以一敵五,我們不求殺敵,只求拖延!」


  凶妖軍力瞬間損失一半,何江歸罕見的露出一抹微笑。


  ……


  接下來!

  戰亂起。


  再沒有一句廢話。


  ……


  趙楚手持枯劍,與蝰金枯狠狠戰在一起。


  大地坍塌。


  山川崩裂。


  劍芒不斷將大地斬出溝壑,宛如在另一個漆黑的世界,有人在借趙楚的劍,以大地作畫,這個巨人明顯不耐煩,線條紊亂。


  一老一少,戰的驚心動魄。


  ……


  黃靈靈他們以一敵五,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雖然險象環生,但人族勝在身法縹緲靈巧,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特別是方三萬和王君塵。


  他們二人,都是以一敵十的強者。


  王君塵大袖一甩,雪落十里。


  因為唐段穎的關係,王君塵和仙基液和喝水一樣,實力突破了築基中期。


  而方三萬手持血龍戟。


  一戟下去,山崩地裂,鬼哭神嚎。


  他們二人在廝殺中遊刃有餘,甚至抽空還時不時斬殺一個滿地打滾的蝰蛇族凶妖。


  短短几分鐘時候,已經有十名凶妖命喪他倆之手。


  「弟妹,這裡我和方三萬能扛得住,你去幫二弟!」


  一招盪開劉月月面前的殺招,王君塵點點頭。


  ……


  無言!


  劉月月一步一步朝著狐三野走去。


  「夫君,我來幫你!」


  紀東元正在苦苦廝殺。


  他的邪木玄王典,雖然力量龐大,但要斬殺一個金丹,還有些吃力。


  夫君!


  久別一年。


  這一聲魂牽夢繞的夫君,劉月月終於不需要在心中盤繞。


  ……


  「蝰蛇,你培養的好天才!」


  一瞬間,蝰蛇族全軍覆沒。


  黑狐皇一聲怒斥,卻沒時間調侃與譏笑。


  又是三分鐘過去。


  南妖區嘔心瀝血的奇襲,竟然沒有任何效果。


  這就相當於你掏出刀子從背後刺向敵人心臟,原本萬無一失的必殺一擊,誰知道刀是木頭做的,不堪一擊。


  而中央戰場,並不樂觀。


  由於先頭防禦部隊全軍覆沒。


  剩下的凶妖已經深入人族腹地,他們哪怕逃跑,也逃不出天賜宗的炮火範圍。


  每一個呼吸都有成百上千的凶妖化成焦炭。


  黑狐皇豈能不焦慮。


  每死一個小妖,都是氣運的損失啊。


  「你著急什麼?狐三野雖然廢物,但也是堂堂金丹,怎麼可能被區區木奴斬殺。」


  「而我族的蝰金枯,三分鐘內,一定可以斬殺蝰九末那個叛逆!」


  「雖然有些坎坷,但最終勝利,一定屬於妖域。」


  蝰蛇皇老臉冒著寒氣。


  他瞳孔里充斥著濃濃戾氣,已經是怒到心臟冰冷。


  奇恥大辱啊。


  我對你蝰九末不薄,你為何要背叛,為何?


  蝰蛇皇心中咆哮了一萬次。


  他的滾滾怨念,最終化作了滔天轟擊,與沉府升對抗在一起。


  ……


  這一戰!

  全世界都在關注著,密密麻麻的攝影蟲,從不同角度將畫面捕捉到,傳送回了諸國。


  余唐皇庭!


  「小白眉,你可小心點。父皇,你也小心點……那個蝰九末,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背叛蝰蛇族!」


  唐段穎融合了元器,如今是余唐皇庭最耀眼的一人。


  神威皇庭!


  嘎嘣!


  天賜宗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誰知道戰場瞬息萬變。


  威天海怒極,直接一張排斷龍椅的扶手。


  木奴,叛變!

  蝰九末,叛變!


  奇襲軍,還未戰,便自損一半戰鬥力。


  妖域嘔心瀝血,派了一隊強者,來北界域鬧笑話嗎?


  這奇襲軍當出現的時候,令威天海都有些皺眉。


  哪怕是神威皇庭的軍團,也會在措不及防下,損失慘重。


  可誰知道,雷聲大雨點小,簡直是一群飯桶。


  插入敵人腹部的刀,你拿木頭玩?


  「天賜宗!」


  聶塵熙怨毒的看著戰場。


  這段時間,神威皇庭的所有軍力,全部部署在諸國邊境。


  除了余唐皇庭無法操控,其他國家的元嬰大帝,根本無法出手。


  可即便這樣腹背受敵,天賜宗還能頑抗著。


  你面對的可以曾經滅了明龍皇庭的南妖區啊,你憑什麼!

  「該死的天賜宗,為什麼運氣這麼好!」


  似乎冥冥中有一雙手在推著天賜宗向前,每次萬劫不復的絕境下,都能化險為夷,這種氣運,已經逆天。


  ……


  廝殺越來越殘酷。


  狐三野自爆了一條狐尾,終於在紀東元小腹劃出一道血口子,觸目驚心。


  夫妻二人沒時間多說話,心有靈犀,二分在條不紊的廝殺。


  可惜!


  狐三野一招落下,紀東元腸子都快掉出來了。


  當然,以紀東元如今的肉身恢復能力,不過是普通的傷痕。


  但看在劉月月眼裡。


  這是又一次殺了她的丈夫!

  絕對不允許。


  劉月月渾身瀰漫著滔天殺氣,她狠狠舒展胸膛。


  咻咻咻咻咻!

  咻咻!


  咻咻咻咻咻!

  這時候,她朝天扔出一個儲物袋。


  轟隆!


  接下來便是滔天的劍鳴。


  嗡嗡嗡嗡!


  嗡嗡!


  嗡嗡嗡嗡!


  宛如一個炮仗凌空炸裂,每一道光芒,都是一道劍光。


  那是真的劍!

  萬劍庚金體……展露滔天殺念。


  如今劉月月無限接近築基中期,她在極限之下,可操控接近一萬柄劍的恐怖數量。


  宛如漫無邊際的蝗蟲。


  宛如鋪天蓋地的沙塵。


  劍幕瞬間形成一條猙獰劍龍,撐開天地,狠狠朝著狐三野綻放著凌厲的劍芒。


  「糟糕!」


  狐三野心中一個咯噔。


  以他的實力,原本是可以和紀東元戰成個平手。


  可從哪又冒出來個靈體,還是以殺傷力諸城的庚金體靈體。


  雖然都是些普通的鐵劍,一劍斬上來,連金丹皮膚都難以穿透。


  但這裡有上萬柄啊。


  蟻多咬死象。


  狐三野感覺到了生死危機。


  逃!

  必須逃!

  他想都沒想,瞬間燃燒了另一根狐尾,一瞬間暴漲的力量,使得狐三野轟破邪王虛影的禁錮。


  一道流星閃過,狐三野根本顧不得什麼臉面。


  「想逃嗎?」


  眨眼時間,狐三野已經逃出去三里地,他嘴角剛剛露出一些鬆懈。


  可惜!


  自己耳邊,想起了一道宛如夢魘的聲音。


  木奴!


  「你可能不知道,邪木玄王典最強的地方,其實是速度!」


  這句話剛剛落下。


  狐三野再看前往,他頭皮直接炸裂,差點當場跪下。


  那陰森恐怖的邪王虛影,赫然矗立在自己逃跑的必經之路,宛如等待了多時的死神。


  那不耐煩的冷光,彷彿再說:朋友,你遲到了。


  轟隆!


  走投無路。


  狐三野宛如一隻迷途的耗子,他終於被兩隻巨手狠狠捏在一起。


  「老婆,扎死他!」


  紀東元擋在面前,平靜的笑著。


  遠處是朝思暮想的劉月月,夫妻二人即將見面。


  此時此刻,他甚至覺得狐三野的仇恨都並沒有那麼重要。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折磨狐三野的酷刑。


  但這一刻終於來臨,他只要乾淨利落的斬下後者頭顱,結束一切恩怨。


  迫不及待。


  紀東元早已忍不住,他要將老婆狠狠抱在懷裡。


  堂堂正正的親一口。


  劍!

  浩瀚劍河!

  終於洶湧而來。


  窮途末路的狐三野,無助的望著蒼天。


  沒有了太陽。


  沒有了光線。


  沒有了一切。


  只有劍刃!


  只有鋪天蓋地的憎恨。


  在他眼中,每一柄劍刃似乎都張開了嘴,裡面是森森獠牙,要將他血肉都啃食乾淨,要將他挫骨揚灰。


  宛如暴雨傾盆!


  從天空俯瞰下去,萬劍匯聚成了一尊用語言無法描述的巨大劍柱,就像一個頭頂天腳踏地的巨人在踐踏。


  萬千劍刃繚繞成颶風。


  天昏地暗,蒼天滅絕。


  在這毀天滅地的龐大咀嚼之下,沒有任何人能夠活下來。


  這一瞬間,整個戰場都停止了下來,宛如一幅被凝固的殘忍畫卷。


  無論凶妖,還是人族。


  他們都紛紛回頭,遙望著遠處那直衝天際的滔天劍幕颶風。


  在劍幕之旁,是一個青色邪神虛影,一個眼神就令人膽寒。


  膛目結舌!


  那一片的空氣,已經支離破碎,宛如蒼天降下的神罰。


  這就是兩大靈力聯手的威力。


  這就是連金丹都能滅殺的絕世殺招。


  在恐怖的劍幕颶風中,狐三野甚至連慘嚎都發布出來。


  他瞳孔驚恐,彷彿一個被全世界審判的囚徒。


  一劍,刺入心臟,隨後百劍刺入心臟!

  一劍,刺入四肢,隨後百劍刺入四肢!

  一劍,刺入他口腔,隨後,他口腔和筷子筒一樣,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劍。


  眼球、鼻孔,耳朵,太陽穴……只要能插入劍刃的地方,全部都被森森劍刃塞滿。


  一切來得太快,狐三野甚至還沒來得及死亡。


  臨死前,他眼前出現了一道光。


  那是一個欣欣向榮的邊陲小城,他乃剛剛踏入金丹的強者,他乃是黑狐城城主。


  如果一切都不變,那該多好。


  可惜,自己聽說了天驕預演戰的消息。


  自己知道了青古國有個寒霜冰封體。


  他想抓捕靈體,獻給黑狐皇。


  貪婪!


  一切都是貪婪。


  狐三野瞳孔里閃爍著這一生的罪孽與殘忍,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靜!

  十里大地,一片死寂。


  等塵埃落下之後,所有人悄悄咽下了一口唾沫。


  那是一隻刺蝟嗎?


  不對,那是一隻插滿了劍柄的小山頭。


  狐三野連一縷頭髮都沒有留下,已經被萬劍斬成了碎肉。


  或許只有劍山之下,那些流淌而出的濃稠液體,才能證明,狐三野曾經在這個世界上活過一場。


  ……


  滴答!


  這一劍,耗盡了劉月月所有力氣。


  她眼睜睜看著狐三野被殺,折磨了自己一年之久的怨氣,徹底宣洩。


  喜極而涕。


  平日裡面沉似鐵的劉月月,終於忍不住淌下了淚。


  結束了!

  每夜都在腦海里出現的夢魘,終於結束了。


  被自己親手了解。


  淚!

  冰涼!


  劉月月大腦一片空白。


  這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


  接下來。


  劉月月眼前一黑,大腦一陣轟鳴,朦朧之中,自己的嘴唇之上,貼著一股說不出的溫暖。


  一瞬間,劉月月思維徹底迷離。


  渾身酸軟。


  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宛如被雷電劈中。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特殊感覺。


  劉月月感覺自己被一朵潔白的雲朵包圍著,托著自己朝無邊的天空飄去,自己就是一片花瓣,只剩下嘴唇上的溫暖,失去了一切重量。


  「老婆,想我了嗎?」


  輕輕的一句呢喃,劉月月狠狠摟住眼前這個人,眼淚決堤。


  一生所愛!

  殘酷的戰場,將我們分離。


  殘酷的戰場,讓我們再次重逢。


  殺戮無終。


  而我們的愛……永恆。


  「這一年你跑哪去了,你知道我找你好辛苦嗎?你知道嗎?你跑哪去了,我恨你,我恨你……」


  隨後,劉月月眼淚沾濕了紀東元的衣衫。


  她拳頭任性的捶打著紀東元的背。


  此時此刻,劉月月不再是萬劍宗的長老,不再是最年輕的築基強者,不再是萬劍庚金體。


  她只是一個任性到不可理喻的小媳婦。


  她的一切任性,有一個人會無條件包容。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亦或者未知的未來……一切,有我。


  「老婆,我回來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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