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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碾壓

  「喂」


  江橋叫了一聲狄旭,失神中的他嚇了一跳,眉頭微皺,稍而舒緩:「是你啊」


  他笑得有點苦澀:「等隊友嗎?……剛才我的對手」


  「也算是吧」


  江橋丟給他一瓶飲料后自顧自離開了,狄旭呆愣一會,聽得身後腳步聲,是方才與自己比賽的選手。


  嚴仲面帶微笑與他客套,狄旭笑得像是吃了黃蓮,簡單寒暄幾句,嚴仲見得前面的人像是江橋便追了上去。狄旭見兩人走遠,撇了撇嘴,開了飲料喝了一口。


  怎麼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遞柚子茶的。


  狄旭喝了一口,莫名想笑,又喝了幾口,感覺也不賴。


  嚴仲追上江橋:「咋樣啊我打的」


  江橋把冰水遞給他,冷笑一聲:「又是把別人嘲諷了一番吧?」


  「你想法真危險」嚴仲喝了兩口,說:「總該有個過場才對,不然怎麼對得起別人這麼多年的努力」


  「可別人努力了那麼久,還是輸給你。」


  「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產生這種感覺,才需要有一個小小的套路」嚴仲說:「這是人性關懷」


  「是嗎?」江橋似下定論也想詢問,話鋒一轉:「不說這個了,我找到『崩拳』的改進方法了」


  「何解?」


  「現在不是有很多人針對『崩拳』嗎?」江橋說:「下次明天表演一個給你看看」


  「表演.……表演還行」


  嚴仲目光黯淡地喝了兩口,汗津津地手搭在江橋肩膀上拉著他回去看比賽。


  見嚴仲和面無表情地江橋一同回來,顏平帆有些驚訝,隨後卻偷偷笑起,江橋瞥她一眼,她反而笑得越歡了。


  上午已經沒有輕轉組的比賽了。中午時伍左鳶和梁詠橘早一些去吃了午餐,隨後顏平帆也去跟進梁詠橘那邊,伍左鳶表示自己雖說還行,但也得有人看著,於是閑著沒事的嚴仲被迫承起責任,只剩程雛江橋三浦新一三人一起打發時間。


  後來的比賽都不是特別有趣,程雛看得一直打盹,江橋也是,三浦新一盯著周遭既是觀眾又是比賽選手的冷峻目光,無數次提點江橋,最終無法只得把這兩人拖了出去。


  呼吸新鮮的空氣,這兩人都精神不少,程雛看來是看到了大家大顯神威的地方,十分高興,午餐也吃了不少,但不管高不高興,江橋都向三浦新一展現了十分恐怖的食量。


  「你好歹也是名人,要注意點形象.……」到了午餐的時候,店裡也有不少選手,三浦新一小聲提醒,江橋毫不在意:「吃個飯還要管他們那麼多?」


  好似變了個人的江橋讓三浦新一無所適從,自己也只能顧自己地吃,待得三人酒足飯飽,便坐在餐廳外的木椅子上休息。


  程雛似乎十分地困,靠在江橋腿上就睡著了。聒噪的人而安靜下來,三浦新一和江橋都緩了一口氣。


  「沒想到她還有這麼一面」


  三浦看著睡著的程雛笑:「我還以為是個很成熟的孩子」


  「在仙霞的時候一直這樣」


  「就跟你一樣,在教練面前是個乖孩子」


  「請不要頂著一張作姦犯科的凶臉說這麼女孩氣的話」


  「傷心,嚶嚶嚶」


  三浦新一仰著頭靠在椅背上:「能不能把『崩拳』的要領告訴我啊」


  「你不是偷學到了嘛」江橋輕聲如自言自語。


  「總覺得和你的不大像……表現形式不大像,但好像跟嚴仲的差不多」


  「怎麼說?」


  「威力上」


  江橋一想也是,雖然嚴仲的『崩拳』氣勢很足,但是在虛擬世界之中,同等魔力量運作的情況下,它的威力遠弱於江橋的版本。


  「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招數呢」江橋說:「你不還有『破浪』嘛,有『破浪』就可以克你的偶像了」


  「我到最近才弄懂你們說的『破』勁是什麼意思」三浦新一搖頭:「你們還是要強我些」


  他神情沒落,那是技不如人者常掛在臉上的表情。


  「『大和劍神』忽然謙虛了」


  江橋抱拳:「你的基礎招式『拔劍』我學了個皮毛,方不方便將原理全部告訴我」


  「不方便」三浦新一也是抱拳:「請拿『崩拳』來換」


  兩人會心一笑,不再言語。


  雙方自然都是將對方的壓箱絕技參得透徹,但那只是屬於自己的透徹。


  一個招數,千百個人有千百種理解,他們在尋求的是對方、那個在這一方面上造詣非凡的人的理解。


  梁詠橘比賽開始前程雛就醒了,睡得模糊地她搖著江橋撒嬌,惹得路人甚至是三浦新一都有些羨慕,他抱著她回了場館,梁詠橘的比賽恰好開始。


  「.……現在出場的,依舊是『輕轉』小組的選手,她曾是虛擬格鬥競賽中被冠以『無冕』之名的王者,曾以九歲的幼齡打入了世界級別的四強比賽,她曾是世界的焦點,卻一度隕落,今天這場比賽能為她重新奪得『無冕』之名嗎?」


  江橋真的十分地想上去把羅中寶拉下來,他有自己解說都比他正常的自信。


  漂亮的銀髮,率直清澈的眼神,完美的架勢,十八歲的梁詠橘認真非凡。


  對手又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梁詠橘卻用了全心去對待。


  浮遊型的五六把魔杖在一開始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對方顯然研究過梁詠橘的戰術,她是近身攻擊型選手,只要將距離拉開然後以炮擊魔法進行壓制,混到足夠的分數,這場比賽就是自己的勝利。


  天真。


  江橋想起自己與高山昴那一戰,一個新手都能近了身一拳將他打爆,何況是梁詠橘這樣的選手。


  屏幕上光芒四處閃爍,那選手好似炫技一樣的發著大而迅速的光芒,毫無規律,這種打擊招數和宋諒如出一轍。


  江橋看得眼疼,三浦也是露出的尷尬的笑容避開,程雛卻還是堅持著盯著爆炸光芒深處,好像在確定梁詠橘的位置一樣。


  持續了五六分鐘的轟炸終於停下,選手露出旗開得勝般的笑容,爆炸的火焰將土壤盡數焚燒,空間里除去燃燒的聲音沒有其他。


  就在那選手決定申請裁判判斷的一瞬,火焰以詭異的方式顫抖一下,半徑足有十來米的火焰在一瞬被滅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以月牙的姿態朝後方涌動掙扎,一團月色的光芒混入了火焰之中。


  江橋瞪大了眼睛,目力運到極限,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見到模糊的梁詠橘的身影,她彷彿融入了月光之中,以人類難以想象速度飛馳。


  場內放下副幕,以不知幾分之幾的速度回放梁詠橘如何從火焰中竄出,但沒有一個觀眾在意這件事。


  江橋與三浦新一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主屏,梁詠橘忽得出現在選手之前,風壓好似要將她的衣服撕裂般將她的裙擺和衣袖吹得啪啪作響,那選手的浮遊炮在這風壓面前失了準度。


  他幾發不中就又要脫開距離,卻只見梁詠橘以詭異的速度欺上前來,小手伸出往前一攥,自己的防禦武裝應聲破開。


  「還沒完!」


  他大喝一聲,兩根魔杖化出無數觸手直接纏上樑詠橘,滑溜溜的觸感讓她眉頭一皺,有幾根細小的觸手往她的裙內鑽去。她目光一凜,月色的魔力光閃爍,黏在身上的觸手一瞬蒸發,她手一扯抓住一根想要躲開地魔杖,用力一揮,直接落在那選手身上,將他拍入地面。


  腐蝕性的液體侵蝕她的魔力武裝,雪色的肌膚些許浮現在屏幕之中,程雛看得兩眼通紅咬牙切齒,見江橋目不斜視,一腳蹬在他腳趾上,用力之大讓看著的三浦都生疼。


  選手嚇了一跳站起身來,剛一站定,梁詠橘精緻的面孔便出現在他眼前不到十厘米處,他莫名覺得耳根發燙,還沒來得及欣賞眼前漂亮女孩,便只見她身子忽得下彎,隨後臉頰傳來巨響,被扇了一巴掌的他整個人跌入地面之中,腦中泛起絕境系統的判斷。


  在場觀眾無不大聲叫好,有些一邊看著此時副幕上恰好回放的梁詠橘的破碎武裝,一邊罵那選手畜生,江橋聽著著實搞笑,走過去踹了下那偽君子的椅背,拉著程雛就走了。


  那人一頭霧水地轉過頭來,三浦新一隻得替江橋道歉一番,他還有怨言,但看得是三浦新一便也作罷。


  「你可真沖」


  江橋聽追上來的三浦新一這麼說,朝程雛努了努嘴,她此時還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生氣。


  見得擦乾頭髮的梁詠橘,程雛直接跑過去抱住了她,弄得她有些許不好意思。


  「那種東西都能作為武裝!」顏平帆跺著腳,十分生氣。


  伍左鳶好像早早就結束比賽了,見江橋看他,便丟了瓶飲料來。他接過笑笑,揣進兜里。


  「你……你看了嗎?」


  小小的聲音從下方傳出,梁詠橘仰著頭看江橋,怯生生地問。


  江橋一愣,用手背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打得很棒」


  梁詠橘縮了下肩膀,不好意思地退開,顏平帆見狀淺笑:「那就只剩你啦,可不要連個晉級賽都打不過哦」


  「那就有意思了」


  江橋笑得歡快,毫無顧慮,見他這般,顏平帆和伍左鳶、嚴仲反而是擔心起來。當天晚上顏平帆還不停地告誡他要早些睡,江橋答應,也是早早地睡了,但睡不著的他卻是早早地起來了。


  比賽開始,對方是一個看起來是一個歲數和蕭卓世差不離的男生,比自己高大些,在倒數的準備時候就打開了自己的防禦武裝,藍色與銀色搭配的盔甲出現在他的身上,光滑平整的護手出現在他的左拳上,右手握住了一把一米多長短的古樸長劍,好似澆鑄五金,顏色詭異。


  「很高興能和你比賽!」


  那人大喊起來,江橋點頭,卻沒有開啟武裝,只是將拳頭攥緊,一言不發,似笑非笑。


  「4」


  江橋將拳頭抬起來,湛藍的魔力光覆在手上,嚴仲見狀,還以為他想學自己那放水的招數,有點好笑。


  「3」


  但見他將拳頭放在肋間,嚴仲忽得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伍左鳶臉色平淡,但也似乎也想不出江橋想幹什麼。


  「2」


  壓縮的魔力在江橋的手中展現,他的站姿分明是『崩拳』的起式。見他這麼明顯,那選手還以為江橋把他認真對待,舉劍,目光凜凜。


  「1」


  倒數結束的一瞬,那選手魔力運起想要瞬間拉開距離,心頭已經想好下一步,準備施行的瞬間,江橋那似笑非笑地臉忽得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可能!


  他的瞳孔不由得一縮,半空之中稍稍轉體的江橋攥著藍光的拳頭捶下,劇痛一瞬襲來一瞬又消失,系統跳出了身體泯滅的消息。


  江橋站在原地,以他為半徑的十來米範圍已全是焦土。


  嚴仲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所謂的應對方式,就只是不用『崩拳』。


  這的確是個巧技,但『輕轉』一組的所有選手卻沒有一個樂得起來。


  這種無情的碾壓一切、無需技巧,甚至連盡全力的機會都不給的打法,實在是太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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