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不速之客】
漢斯的炸雞店每周三都會出貨，明面上是每周一次的原材料進貨，實際上是把毒，品分銷給各個渠道。
而經過了十天的蹲守調查，孫行已經掌握到了一個消息是，就在最近，漢斯有一筆大貨要出，出貨的時間就在今天。
此刻孫行正在一家裡漢斯的炸雞店很近的餐廳里吃飯，從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漢斯的炸雞店的後門，現在正有三輛大貨車在忙碌地卸貨，卸貨的同時他們也會把早已準備好的毒，品悄悄地夾帶到車上。
孫行並不著急動手，他點了一份英國傳統的炸魚薯條，這個時候還並沒有送上來。
等餐的間隙，他又看了一眼左前方，那裡坐著一個瘦削的白種男人，鬍子拉碴，雙目浮腫，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待在實驗室里不常外出走動的理工男。
這個人，才是孫行當下的第一目標，漢斯的制毒實驗室的二號人物，弗拉基米爾，一個不太喜歡吃炸雞的俄國人。
他喜歡來這家餐廳吃飯的秘密，是孫行在蹲守到第四天的時候發現的，而且每次都是一個人出來。
因為孫行還是先了他一步點的餐，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對方會吃得太快走了，他甚至可以吃完了飯再行動。
聽著餐廳里放著的電台司令的creep，孫行看到那三輛車已經差不多卸貨完畢，準備出發了。
「我可以坐這裡嗎？」就在這時，有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孫行的出神。
孫行轉過頭，發現說話的居然是個中國人，當然，其實可以不用居然這個詞，因為對方開口說話的時候，用的就是中文。
一個長得很有些斯文氣的男人，看不太出年紀，可能三十歲，也可能才二十多歲，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帶著一條顏色鮮艷到了極點的紅領帶，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看起來就像是個心理醫生。
「當然可以。」孫行點了點頭，也是用的中文回答，雖然感覺蠻突兀的，不過這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也還不錯，仔細算算，他也有快一個多月沒有正經看到說標準的中文的中國人了。
日本人倒是見了不少。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男人露出了一種應該被稱作迷人的笑容，孫行發現他的眼睛也很特別，深邃，像是海一樣，看久了好像會忍不住陷進去。
古怪。
孫行給這個不速之客下了一個定義，並打算不和這個人做什麼糾纏，畢竟他行動在即。
「恩……不好意思，我還有些急事，若是您有什麼事的話，不妨快些講。」雖然這麼說很無禮，但孫行可不想節外生枝。
「哦，沒問題，十分鐘，您給我十分鐘就好了。」男人展示了一下他精緻的腕錶，並指了指分針，然後說，「我叫做王小豐，是個心理醫生……」
真是見了鬼了，孫行對自己說，居然真的是個心理醫生。
「是這樣的，我最近正在做一個心理課題，旨在研究人類對於正義這一概念的看法。」自稱為王小豐的心理醫生快速地說著他的事情，「我已經找了十三位白種人做了調研，今天正好遇到你，一個黃種人，所以才來冒昧打擾了，我希望得到各種各樣的不同的看法……」
「明白了。」孫行點頭表示明白，這時他的餐已經上來了，外面的車隊也出發了，同時那個弗拉基米爾的食物也差不多到達。
所以孫行希望他長話短說。
「那麼，好吧，我們正式進入，調研。」王小豐也看出了孫行的不耐煩，拿出了紙筆，說道，「那麼，不知道方便透露您的名字嗎？」
「孫行。」孫行也沒有用假名。
「好的……孫行，男，二十四歲……」王小豐陸續問了孫行的一些基本條件，可能是要用作基本的調研條件，「那麼，第一個問題，請問，如果有一天您獲得了超能力，您會使用超能力去作惡嗎？」
超能力？
孫行的眉頭一跳，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他一下子警覺了起來，認真地看向了面前這個心理醫生，但一切都很平靜，四周圍的人都在吃吃喝喝，那個叫弗拉基米爾的也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對著一條俄羅斯紅腸較勁。
多心了嗎？
也的確，孫行的手錶也沒有任何反應。
「當然不會。」這個答案，是個人都會這麼答吧，而且孫行也的確沒有作惡。
「很好，那麼下一個問題。」王小豐點頭，一邊在本子上寫著什麼，一邊繼續說，「延續第一個問題的前提，你現在是個超能力者了，然後你遇上了十惡不赦的罪犯，你利用超能力制服了他，那麼最終，你是會親自動手殺了這個罪犯呢，還是會把他交給警察，由現實社會的法律來制裁他？」
怎麼回事？
孫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總覺得面前這個傢伙知道些什麼，這麼想著，他那看起來令人舒服的笑容，都變得無比虛假，甚至孫行已經不惜動用火眼金睛來查看眼前這個心理醫生，可是一無所獲。
真的是太敏感了嗎？
「恩……我會選擇把他交給警察。」孫行如實回答，他目前就是這麼做的。
「不得不說……」王小豐頻頻點頭，接著問出了第三個問題，「那麼，好的，我們來到了最後一個問題……」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個弗拉基米爾似乎是肚子有些不舒服，站起了身，朝著餐廳的廁所走去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
孫行其實一直就是在等待著這個機會。
「您覺得正義是什麼呢？」王小豐也說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正義……就是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孫行現在就是要去做他覺得對的事情，對著王小豐做了一個失陪了的表情，他站起身，不緊不慢地也朝著廁所走去。
而王小豐也沒有攔著他，在筆記本上用漂亮的花體字勾勒完最後一個字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有趣的實驗品。」
他的雙眸，深邃如海的雙眸，驟然旋轉，變成了兩個無限迷離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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