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善惡一念間
將切好的青菜收到盆中，李大娘平淡地轉過身護住身後的小葉道：「福晉，你就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了，她還小，下次不會了！」
說著動手扯了扯小葉把住她褲腿的手：「快跟福晉保證，說下次不會了！」
小葉不解的瞪著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小手捏著李大娘的手隨意擺動，嘴裡小聲嘀咕著：「娘——福晉都說了——我可以向閻王伯伯報告她的消息了——那可是20年陽壽啊——小葉不想娘那麼早死——」
天可憐見，小妖的心都被小葉膩歪化了，擺了擺手沖小葉道：「算了，這次饒了你了——再有下次——哼哼——我非把你倒掛在外面樹上曬太陽不可——」
「啊！」小葉納悶地扭頭看了看小妖，嘴巴大張著，不解福晉所言為何？李大娘慈愛地撫了撫她的頭，慈愛地說：「小葉——福晉吩咐你的事快去辦吧——娘還得準備東西——其他人也快來了——福晉你也快些離開吧——免得叫閑人看見又說閑話——傳進殿下耳朵里就不好了！」
小葉沖著小妖做了個鬼臉，一吐舌頭，扭頭便不見了。
小妖站在獨留她和李大娘二人的廚房，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提醒她該離開了，在準備出門前，小妖回頭對李大娘說：「大娘——你認識柳冷寒柳大人嗎？」
李大娘一怔，過了許久，像是才忽然反應過來，臉頰上染上淡淡傷痛：「柳大人是殿下心腹之人，老奴豈會不知？」
得到答案的小妖沖著李大娘善意一笑，手輕輕比在心口緩緩說：「那他可還認識你？」
一陣風從開了的門溜進，李大娘怔愣得立在原地，手中地青菜掉落一地而不自知。看著小妖遠去的背影，她陷入深深地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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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
閻王一襲黑袍長長地鋪在地上，耳間黑髮隨風揚起，遮住那雙精光閃閃得黑眸。風寒之氣彌散在空氣中，凡身肉體的小妖不禁裹緊身上厚厚的貂皮披風，立在閻王背後瑟瑟發抖著說：「本來就夠冷的了，爹你老人家能不再當制冷機器嗎——比21世紀的空調還厲害——」
閻王聽聞身後小妖的抱怨，眉頭微挑，慢慢轉過身手輕輕伸向小妖：「拿來——」
小妖撇了撇嘴，不情願地從懷中掏出那株染血的曼陀沙華遞到閻王手中：「先說好這是夕顏主動給我的——等她歷劫完了后——你可要獎勵她啊——」
閻王將開得紅艷欲滴的曼陀沙華舉到眼前，手輕輕摩挲著嬌嫩的花瓣：「小妖——」
嘰嘰喳喳吵鬧不停的小妖終於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暖，輕輕上前一步，撲進閻王懷中，聲音柔柔地說：「爹——我就要見到娘了——小妖也是有爹娘的——不是一個妖——不像孫大聖一樣是從石頭蹦出來的！」
「調皮！」頭被閻王不輕不重的敲了下，小妖伸著個脖子望著天空，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爹——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和鳳凰之間的孽緣，等到救回娘后，我還想留在人間處理些私事！」
空氣間清冷雪氣一絲一絲爬上小妖眼瞼，漸漸些許晶亮滑出眼眶，天空中洋洋洒洒飄下雪來。冰戟般雪花刺痛小妖的臉頰，一雙手溫柔撫上她的眼瞼，聲音雖是低沉卻包含溫柔：「不要落淚——不然——爹會控制不住的插手你們之間的事的——哪怕與天作對！」
收起淚水，小妖強扯出笑臉：「爹——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誰呢！我可是除了孫大聖第二個與天作對的妖精拉！啊哈哈——落淚這種小兒科的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大調皮鬼！現在你拖著個凡身，凡事小心點——那個狐狸——叫什麼來著？就是陷害你的那個——」
閻王一時想不出來，見雪越下越大了起來，手一揚化出一個長袍護在小妖頭頂，阻擋了寒氣侵蝕。
「嘿嘿——看——老糊塗了吧——小心——我娘回來了——發現你這個上仙又老又笨——然後——喜歡上別的男妖精哈哈——」小妖嬉笑著岔開話題，不想閻王太多介入她和天庭的恩怨中。
如今，她只希望爹能儘早救回娘。
頭頂黑袍一消，小妖在閻王身影漸消時，不緊不慢地笑著說：「爹——娘曾經來21世紀看過我——她帶走了我身上一樣東西——你猜是什麼？」
一道金光閃過，閻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妖！翠煙出事了！」
小白急色的聲音傳來，小妖慢慢轉身看著身後的小白，白毛染血，黑眸轉紫，耀耀閃爍，身前躺著一隻沒有呼吸的紅狐——不——該是血染紅的白狐！
『啪嗒』『啪嗒』地滴血聲，敲擊在小妖心上，自小白嘴角滑落的鮮血刺痛了小妖的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小妖慘淡一笑：「為何你要救她呢？小白——你明明知道——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害的——你為什麼又要去救她呢？」
一步一步拖著腳步，俯視著小白紫色瞳孔，心揪疼揪疼的：「她是自作自受——不要恨我好嗎？小白？」手剛放到小白背上，卻被小白猛地閃開。
小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睛沉痛地與小妖對視著說：「以前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妖真的回不來了嗎？」
小妖看了眼還抬著的手，苦笑了聲，自嘲地對著小白說：「我說不是我殺的她你信不信，但我承認我知道她會被殺——只是我沒有制止——」
雪花冰冷指尖，小妖慢慢收回手，低頭看著翠煙血淋淋的本體苦澀的笑著，「怪只能怪她，三皇子再是無心木偶，也終是天帝和王母製造出來的，想要將他玩弄於股掌，豈不是太不將天帝和王母放在眼中了？」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響起，空氣中飄蕩著一股令人作嘔地血腥味，小妖猛地撲身護住身下的小白，一把鋒利的劍刺破她的後背。
「小妖！」小白心碎地大叫一聲。
小妖掙扎著扭頭望著背後鳳翔著火似的黑眸，頭頂縈繞著一絲紫氣，手中染血的劍煜煜生光，滴答滴答融化腳下白雪。
「放了它！不然就連我一起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