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糾纏一世的愛
「……」
沉默，空氣中飄蕩著不安的氣氛，柳冷寒不知該怎麼開口，看著寒衣眼神里對自己的仇恨，心一下子就涼了，手抬起想要搭在寒衣肩上，但見她眼裡的排斥，猶豫萬分又把手放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真的，寒衣，請相信我……因為……我是……」你的大哥哥啊，柳冷寒試圖解釋，卻被寒衣的怒喝聲打斷。
「你住口！我不想聽！要殺要剮隨便，但只要我活著，必會殺了！」寒衣邊說邊穿上鞋準備離開：「……李紫瞳！」
柳冷寒心底一遍一遍默念，她是小衣，她是小衣，冷靜，冷靜，深吸口氣：「你要去哪兒？」
「……」
寒衣咬牙不理會硬著頭皮強撐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掙扎到門前。
「啊！」
突然手腕被人緊緊扯住，一抬頭，望進那雙充滿怒氣的黑眸。
「放手！」
甩了甩胳膊，想要繼續離開，離開這裡，只要殺了李紫瞳，哥哥就能……
她必須完成任務，必須殺了李紫瞳！
但殺人何嘗那麼容易，不過為了哥哥，她願意殺了任何人，即使握著刀子的手再抖，也會刺進那人的胸口，即使——那個人對自己再好！
因為，在寒衣的生命里從來都只有哥哥一人。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第一次嘗試著想把他放進生命里的……
但！
他卻騙了她！即使再有苦衷，她也不能容許欺騙。
「偏不放！你這個樣子是要去哪兒？」柳冷寒眼睛瞪得紅紅的，手上的力量也越來越大。寒衣皺眉掙扎，倔強地不叫出疼來。
「呵，哥哥對於我來說，重要到讓我殺了你，我也不會猶豫一下！」
寒衣仰著頭冷笑著對柳冷寒一字一句的說，覺察到胳膊上的手漸漸鬆了，寒衣心底跟著鬆了口氣，這下他該是真正的死心了吧。
這樣也好，他這樣的人，真的沒有必要跟這樣的自己糾纏不清。
本身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硬要在一起，只會越來越傷。
分開，對誰都好，他做他的三皇子紅人，她做她的落魄殺手。
「呵呵！」
寒衣疑惑的看著突然冷冷的大笑一聲的柳冷寒，難道他是被自己刺激瘋了？
「想走？」
柳冷寒邪邪的笑著，溫柔的執起寒衣包裹滿紗布的手輕輕撫摸著，慢條斯理地說：「從來沒有真正沾染過鮮血的手，此刻與我這雙沾滿鮮血的手握在一起，小衣作何感想呢？呵呵，自追隨三皇子后，我竟然都仁慈到忘記自己曾也是需要靠殺人來活命的無情劍客！呵呵，既然小衣不愛喝進酒，那隻好喝罰酒了，嗯？」
「你……」
寒衣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身邪氣的男子，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溫文爾雅正以非凡的男子，此刻居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似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靈。
「啪！啪！」
柳冷寒拍了兩下手，立刻進來兩個奴才，手中托著重重的鐵鏈！
立刻清楚將要發生什麼的寒衣不顧身體疼痛抽出手快速朝門衝去。
可惜，被柳冷寒搶先一步擋住了去路，只見他邪惡的笑著：「我給過你機會，小衣，是你不要的！」
「你還要鎖我！」
「啪！」
點住了寒衣的穴道，柳冷寒接過奴才手裡的鐵鏈溫柔的將寒衣的雙腳鎖上，然後，將鐵鏈的另一端鎖在了床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鐵環。
原來，他早有把自己再次鎖起來的企圖，竟還準備齊全的做出鐵環，這個鏈子的長度，只夠自己在這個屋裡活動。
「啪」
解開了寒衣的穴道，柳冷寒嘴角依舊掛著邪邪的笑：「如果你想自殺，大可去做，只不過，不知你哥哥什麼時候才能追你下黃泉呢？小衣你覺得呢，會是什麼時候呢？」
「你！」
眼見寒衣那雙傷筋斷骨的雙手就要擊打在自己胸口上，柳冷寒猛地避開，冷冷地嗤笑聲：「看來你還是不知悔改，什麼時候你想清楚了，我便放了你，否則，這一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寒衣！你便休想離開！」
看著柳冷寒漸行漸遠的背影，寒衣不甘地大喊：「柳冷寒！你憑什麼囚禁我！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你回來！你回來！放開我！」
柳冷寒回頭看了一眼寒衣只是掙扎著想要扯斷鐵鏈，並沒有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事，看來以前是自己小瞧了她哥哥對她的影響力了。
笙生，衣便生；笙死，衣便死。
是嗎？寒衣？
但現在，有我在，你今生休想擺脫我！
扭頭對守衛在門口的奴才低聲吩咐：「仔細守在這裡，有任何不對，立刻通知我知道了嗎！」
「是，大人！」
齊刷刷的回答。
※※※※※※
三皇子府
天氣明媚。
石階旁綠茸茸的細草、碧瑩瑩的苔蘚散發著清香。
柳冷寒一襲白衣直挺挺的跪於三皇子書房門外。
「柳冷寒求見三皇子！」
久久未見人應聲。
「柳冷寒求見三皇子！」
柳冷寒再次請安道。
『吱呀』門被粗魯的拉開。
「呵，本皇子當是誰呢？原來是柳大人啊！」
鳳翔出現在柳冷寒身前，雖然臉上表情是在笑，但語氣里的冷淡疏遠柳冷寒還是感覺出來了。
「謝殿下饒恕寒衣，屬下定當誓死追隨殿下！」
鳳翔冷淡的嗤笑聲，故意挖苦柳冷寒道：「柳大人因何如此這般豪言壯語？就在幾日前，某人曾在這裡喊著：本皇子會遭報應呢？柳大人可還記得？是誰呢？本皇子記不太清了。」
「屬下知罪，願受一切責罰！」
柳冷寒重重的將頭磕在石階上。
現在既然找到寒衣了，自己就不能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三皇子沒有說錯，做大事者不能有牽挂，不能兒女情長！
但他何嘗知道，自己一開始追隨他本就是為了寒衣，為了穩定，只有洗白自己，洗乾淨自己手上的血，才能真正的保護寒衣。
「嘭！」
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劍摔落在眼前。「再有下次，本皇子可保不了它只是掉在地上了！」
「謝殿下不殺之恩！」柳冷寒再次俯首叩頭謝恩。
鳳翔一甩袖子冷喝聲，「好了，平身吧！」
「謝殿下！」
鳳翔猛地回身怒道：「你再表現的這麼卑賤，本皇子難保一個心情不好，命人除了你心中的牽挂！男子漢！畏首畏尾，怎能成大事？」
「屬下知道了！」柳冷寒起身恢復了以前不卑不亢的樣子。
※※※※※※
「二哥身在宗人府，還是沒學會安分呵！不過能指派寒衣的人——只可能是老四了！冷寒，看來你身邊有他們的眼線！」
鳳翔通過柳冷寒的講述，寒衣再次刺殺李紫瞳，肯定不是凌傲天指派，也不會是身在宗人府的老二指派，唯一能做到的那個人就只剩下老四了！
「屬下已查出此人了，只待殿下發落。」
「誰？」
「小鳶！貼身伺候寒衣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