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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驚變

  清閑赤著腳踩在地上,發出哐嚓哐嚓的聲響,不對!這不是他的腳步聲,他來回張望著,突然那個腳步聲停了下來,黑色鐵門那裡傳出克拉克拉的金屬撞擊聲,伴隨著鋼鐵滑動的聲音,鐵門被慢慢打開。


  看到這個,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沖向那扇木門,這個氣氛、這個動靜,出來的肯定不是友軍。如果在遊戲中,那扇木門應該就是用來躲避,對,應該不會打不開吧。抓住那個被燒得有些變形的門把手用力一拉,吱呀一聲,看到裡面的燈光,他心裡一松,連忙沖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


  這裡貌似是一間男廁所,還算乾淨,至少鋪著白瓷磚的地面上沒什麼污漬,不算大的空間中,一邊是一排感應式小便器,一邊是一個隔間,聽到門外隱隱傳過來的哐嚓哐嚓的聲音,他拉開隔間的門,反鎖,然後蹲到馬桶蓋上。


  直到現在他才心裡稍微安定下來,但門外逐漸接近的哐嚓聲,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他屏住呼吸、心裡祈禱著,似乎天上的神靈真的聽到了他的祈禱,腳步聲在門前停了片刻就離開了。


  隨著腳步聲漸不可聞,他長長的呼了口氣,看來他先前『這裡是躲避危險的安全場所』的推測是正確,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像是打臉一般,明明應該沒有人的隔間外傳來了感應式小便器開始沖水的聲音,然後咔嚓咔嚓的指甲刮門聲也響了起來。


  他找了張口,想要發出尖叫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從隔間的門縫可以看到白色地磚上反射出的影子——某種東西正在順著門往上爬,「找,到,你,了」失真的聲音從門上面傳了過來,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耷拉著腐肉的女屍。


  這一刻,因為恐懼而暴走的情緒終於突破了一直蒙蔽著他的某種東西,「精神衝擊!!!」肉眼可見的波動如同浪濤般的波動向前涌去。「啊……!」被波動正面擊中的屍體伴隨著刺耳的尖叫,一瞬間化作了黑煙。


  「呼哈、呼哈.……」他喘著粗氣,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但還沒等他把氣喘勻,那個離去的哐嚓哐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而且正在快速接近,估計是剛剛弄出來的聲音暴露了。


  「來啊來啊來啊!卧槽,看我好欺負是吧」接著股莽勁,他打開隔間的們,咚的一聲跳了出來,洶湧的精神力直接鎖定了衛生間的門口,只要那玩意兒敢來,他就給它來個開門殺。


  哐嚓哐嚓、哐嚓,聲音停在了門前,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精神衝擊和控風能力都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哐啷一聲,門被踹開,穿著盔甲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我懟死你!……哎,柯奈特你怎麼在這兒!?」「清閑,是你?」正準備放出精神衝擊/拔劍衝刺的兩人齊齊停下了動作。


  他:「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


  柯奈特:「小世界旁的樹林」


  他:「我被那個莫里斯虐的時候,哪裡受傷了」


  柯奈特:「雙手的十根手指和雙腿被砍斷」


  驗證了兩人身份后,他將離開旅館后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邊。


  「你應該注意自身安全這件事,在下應該說過很多次了,為什麼不叫醒在下然後一起去」柯奈特的目光有些嚴厲的看著他。


  「這、這個嘛,對了,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他總不能說『我覺得你是基佬所以認為和你在一起更危險』這樣的話吧。


  柯奈特似乎也認為現在不是說教的時候,他停頓了片刻,解釋道:「這是元力夢境」


  「那是什麼?」


  「元力夢境是……」


  「也就是說,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或者找到路后沒有人為我們點亮回歸路標,我們就會死在這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深深地注視著柯奈特碧綠色的瞳孔。


  「別擔心,在下不會有事的」柯奈特別過視線說道。


  「也是,現在咱們連路都沒找到呢」回去后一定讓師傅救柯奈特,他懷著這種想法率先向門外走去。


  「一定會找到的」柯奈特跟了上來,護衛著他的身後。


  鐵門後面正如柯奈特所說,是一個空氣中有著腐臭味的、漆黑的房間,在精神場的感知下,他可以看到房間四面的牆壁上密布著大大小小的黑色門扉,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個插著一把殘破大劍的篝火,仔細看去可以發現篝火是用白骨搭建的。


  原來是這樣啊,他有些瞭然的看著那個怪異的篝火,然後徑直走上去,將電梯中得到的肋骨放進白骨中,轟的一聲,綠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插在中間的大劍開始顫動。


  「小心」柯奈特將他拉到身後,警惕著前方正在發生未知變化的篝火。


  鏘的一聲,殘破大劍從篝火中彈了出來,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化為一道金光射入柯奈特的右臂。


  右手的臂甲瞬間消失,只見在柯奈特白皙的手背上,一個金色的劍形符號慢慢浮現了出來。


  柯奈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將劍交到左手,握了握拳,似乎感覺沒什麼問題,又帶上臂甲。


  「喂喂,不要那麼淡定啊,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清閑的語速有些快,雖然有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無語感,但柯奈特是他唯一的朋友候補,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希望這傢伙有事的。


  「無須擔心,沒有問題」柯奈特將大劍交回右手,依舊保持著警惕:「你注意到牆上那些門的變化了嗎」。


  他用精神場仔細看去,就像是夜晚被莫名敲響的卧室門一般,那些黑色的門扉隱隱響起了克拉克拉的聲音,似乎還有一種細小而密集的聲響,只不過在篝火的嗶啵聲的影響下,無法仔細分辨了。


  正在兩人凝神警惕的時候,另一種聲音插了進來,那是類似牙齒碰撞到一起的那種骨骼撞擊的聲音,在精神場的邊界——那段走廊上,那些掛在牆上的肖像慢慢咧開了嘴,齊齊發出變了調的聲音狂笑了起來,它們的身體在狂笑中被撕扯碎,一隻只骷髏扯破肖像的紙面,從牆壁中爬了出來。它們堆到走廊上,灰白色的骨骼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如同浪潮般涌了過來。


  「精神衝擊」由於射程因素,清閑主動承擔起試探敵人這種事情,但精神衝擊的波動打在骷髏的海洋中,僅僅像是濺起了一朵小水花一樣打散了一兩隻就消失不見。


  骷髏潮帶著死亡的氣息漫過了廁所的那扇門,危機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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