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陰謀之始
等輪到清閑進城的時候,他將手中的鐵片交給看守城門的年輕戰士,這些戰士是互助會派來的,負責將人們手中的收穫換成食物和其他物資,並抽取一定的保護費用。
在人們貪婪和羨慕的目光中,清閑將鐵片換成了兩條黑麵包和一罐水,繼續向家走去。
街道很乾凈,沿途是水泥地面和一座座半球形的房屋子,來到其中一座靠近光幕的屋子前,那是就是他的房子。
走進屋子將門反鎖,他才鬆了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如今眼睛復明,鑒真術帶來的淡定似乎也一併消失,這提心弔膽的日子實在是太累了,他又嘆了口氣,只覺得今天終於結束了。
清閑離開垃圾山後,那個站在破冰箱上的男孩立刻跳下來向外城區走去,原本陰鷙的臉上漸漸出現一抹難以抑制的興奮,他的步伐逐漸加快。
……
「那個小鬼今天又有收穫嗎」垃圾山旁,將鐵片挑揀完畢的肌肉男站起身來,侍立一旁的手下立即遞過一塊白色手巾,肌肉男拿起來擦了擦手。
「報告阿塔克委員,一共收穫了三塊小型鐵片」手下立刻回道。
對於破爛兒們來說,一天找到一塊鐵片都是十分難得的事情,而那個小鬼卻能天天都找到,很有可能是擁有精神類異能,而這也正是他注意的原因,阿塔克對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盯緊那個疑似異能者的小鬼,不只是我們注意到了,今晚那個女麻桿可能也要行動」
「是」手下領了命令立刻帶著人手向外城走去。
「今晚就是確認的時候」阿塔克將手巾放到褲兜里,向外城區互助會的本部走去,這件事他要向委員長彙報。
……
昏暗的小屋中,白色的蠟燭在屋內唯一一張木桌子上緩緩燃燒,發出嗶啵的聲音,哐當一聲,那是鐵盤與桌子的碰撞聲,緊接著又是兩聲輕微的碰撞聲。一顆人頭盛在一個大盤子里被擺上了桌,旁邊是兩個稍小些的盤子,上面各放著一條黑麵包。
人頭被煮的發白,飄著一股香的發膩的味道,頭皮已經被扒下,露出白色顱骨和黑色的血管,已經分辨不出男女了。
一個乾瘦的臉出現在人頭旁,用餐叉將眼睛挖了出來放到滿是尖牙的口中大口咀嚼,稍小些的盤子旁,兩個孩子低著頭,拿著黑麵包小口的吃著,陰影下的眼睛偷偷地看著散發出肉香味的人頭,目光中充斥著進食的慾望。
其中一個沒有忍住誘惑,偷偷將手伸向人頭的一邊,看來是想要將耳朵撕下來。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突然,一個乾瘦的手掌帶著一股惡風將孩子扇倒在地。
「誰叫你吃的!」乾瘦的臉睜大了眼睛望向那個倒地的孩子,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大聲咆哮「你就算是餓死也不能吃人肉知道嗎!!!」
「母,母親,我不敢了」孩子在黑暗中捂著腫起來的臉小聲討饒。
乾瘦的臉收回目光,不解恨似得狠狠地在人頭的臉上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塊肉來用力咀嚼,吧唧吧唧的嚼肉聲回蕩在屋內。
哐一聲,屋門被猛地打開,乾瘦的臉望了過去,只見她的小兒子喘著粗氣跑了進來。「母親,今天」男孩猛喘了口氣「今天那小子又找到鐵片了」。那小子是她們一家對清閑的稱呼。
「看來那小子是真的有找鐵片的能耐」乾瘦的臉上綻開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咧開的嘴中,鋒利的牙齒在燭光下閃爍著凶光,她放下刀叉「走,孩子們,把那小子的手腳砍斷,把他變成我們的工具。」
「好」那三個孩子一同回道,連那個被打腫臉的孩子眼中都閃爍著貪婪和凶歷。
……
黎明了,淡淡的藍光從門縫中穿過,照在地上,留下一道銀白色的霜痕,房間里的氣溫開始下降。
清閑哆嗦著從被子里爬了出來,屋內的水泥地很冷,他近乎是踮著腳尖,小跑到還冒著煙的火坑旁,飛快的把堆在一邊的稻草塞到衣服里,衣服與稻草間的是傳熱係數極低的空氣,這樣能夠幫助他熬過這個寒冷的白天。
清玄收緊了衣領,準備回到床上,不過他的動作驀然停了下來,然後用比剛才還要靈活的動作將被子捏出一個人形,從床底下摸出一塊長條形的鋒利的鐵片,悄無聲息的摸到門口,貼在門旁邊的牆上。
在他的精神場中,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塊盲區,而且這塊盲區還在向他的屋子移動。
「看來被發現了」清閑集中精神觀察著那塊盲區的動向,他早就清楚自己在垃圾山那裡的異常表現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不這麼做他就會餓死,除非去殺人搶劫,但這又會引起更多的注意。
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所必須經過考驗。
他緊緊握著鐵片,門外的寒氣透過門縫吹在他身上讓他微微發顫,門外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至少三個,在腳步聲靠近房門的時候,清閑悄無聲息的向旁邊挪了挪,避開透過門縫能看到的區域,同時在心中對門外的人數作出了估計。
門縫處的光線被遮住,他們來了,清閑死死握住手中的鐵片,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一雙狹長的眼睛緊緊盯著一旁的門,心臟開始咚咚、咚咚的加速跳動。
一塊薄鐵片從門縫中伸進來,在門栓低下慢慢的刮動著,嘎吱嘎吱,不大的聲音下,門閂緩緩向一邊滑動。
清閑知道即便是他阻止門外的人把門閂打開,那些人也會撞門進來,與其這樣,不如埋伏在一邊打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咔嚓一聲,門閂被刀子整個刮到了一邊,緊接著,門被粗暴的推開,幾個披著斗篷的身影伴隨著刺骨的冷風和藍光衝進了屋內,撲向床上的人形。
在他們衝進來的那一瞬間清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是阿嬸,她身後則是她的三個孩子。因為屋內昏暗,阿嬸他們一時間沒有發現躲在一旁的他,但籠罩著阿嬸他們的盲區依舊存在,沒有精神場的鎖定,精神衝擊便無法發動。
只能肉搏了,他握緊了手中的鐵片,在阿嬸他們將注意力放到床上的時候,猛地向阿嬸撲了過去,手中的鐵片用力插向阿嬸斗篷下的脖子。
麻桿的體重普遍較輕,再加上阿嬸是女人,所以他這一撲直接將阿嬸撲倒在地,手中的鐵片輕易地劃開了斗篷的布料,撲哧一聲,深深地刺進了阿嬸的脖子里。
突然的變故讓阿嬸的幾個孩子都驚呆了,清閑將阿嬸壓在地上,阿嬸的頭被死死的抵在了屋內的水泥地上。阿嬸的兜帽偏了偏,露出那張乾瘦泛黃的臉,鮮血隨著」咳咳「的呼吸聲,不停地從滿是尖牙的嘴中淌出。
他將鐵片扭轉了半圈兒,然後嗤的一聲拔了出來,血液一股股的從傷口冒出,地上積出一灘血跡。
他喘著粗氣站了起來,緊張、恐懼與殺了人之後的激動讓他握著鐵片的手有些顫動。一步兩步,他慢慢向剩下的三個孩子走去,意志的碰撞一向以強者為勝,如果他們想殺自己卻又沒有自己強的話,就去死吧。
寒風帶著嗚咽聲吹進屋內,藍色的光芒射進屋內,反射著地上逐漸蔓延的血紅,讓人心頭髮寒。
三個孩子已經被清閑的殘暴嚇住了,他們中最大的也只和清閑同歲,現在他們隨著清閑的逼近齊齊向後退著,臉上滿是驚恐,「母親,救救我們!」最小的孩子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忍不住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