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5 收服
冷淵覺得,跟月華相比,他的腦袋簡直就是榆木疙瘩。
一向驕傲的冷淵,覺得沒臉再活下去了,索性揮劍抹脖,想用自己的血,為重出江湖的寶劍開刃。
哪知手腕竟一下被人捏住,鐵鉗般箍得死死的,疼得冷淵牙關緊咬,豆粒大的汗珠嗒嗒滾落。
冷淵用盡全力,想要掙脫,豈料,手腕竟紋絲沒動。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腕上搭著的纖纖玉指,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相信,這柔荑嫩手,居然有著碎石斷玉的力量,冷淵覺得他的腕骨似乎已經被碾成了齏粉,他死撐著,只是不想自己死的太難看,丟了冷氏一脈的血性與骨氣。
黑風劍脫手,帶著一串莫變幻莫測的流光,落向塵埃。
月華甩開冷淵伸手去接,同時,一個飛踢,冷淵左手拿著的劍鞘盪入空中,月華將手中的寶劍向上豎起,轉眼,劍、鞘合一。
月華的臉上漾起開心甜美的笑容,脫口說道:「完美!」
接著,將劍橫在胸前,鄭重拔出劍身,輕聲說道:「黑風劍,從現在起,我們要並肩作戰,你將重出江湖,而我將與你一起,名揚天下,威鎮四方,沉默了這麼久,是時候爆發了!」
冷淵此時,已經是心灰意冷,他原本是真的想按著冷氏祖先的遺訓,安心地做個長老,一心一意地等待掌門人,經過重重考驗,橫空出世。
可是,在看到兵詭之道和黑風劍的那一刻,他真的控制不住心頭的瘋狂,奪取寶物,是唯一的執念,他不過是被念頭驅動的人肉武器罷了。
看著月華手持寶劍,莊嚴隆重的樣子,冷淵相信,月華才是與黑風劍最為匹配的那個人,人與劍,相得益彰,彼此成就。
他的心欣慰而蒼涼,暗道:「黑風派有了林姑娘,定能重振威名,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了,這麼多年,雖然沒做什麼,可還是覺得,活的那麼累,那麼辛苦。雖然,搶寶這一段不太光彩,可是畢竟也為黑風派尋到了掌門人,將功抵過,到了那邊,列祖列宗也不會過於責怪吧。」
想至此,冷淵縱身躍起,直直撞向石壁,他希望用這種慘烈的方式,來減輕心中的愧疚。
身子飛出,沒撞到石壁,卻抵在一隻手掌上。
月華皺眉:「尋死覓過活的做什麼,我讓你死了嗎?」
冷淵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寒氣從頭頂貫穿到腳心,在月華的面前,他連求死都無法實現。
「殺人不過頭點地,我以死謝罪,你還要怎樣?」
月華笑了,燦若朝霞,「我早說過了,不會要你的命,你為什麼不肯相信呢?」
「為什麼不讓我死?」冷淵悶聲問了一句。
「嗯,你剛剛的確不夠仗義,但,罪不致死。因為,那時候,黑風劍並不屬於我。現在,劍在我手,我就是幫主了,你若是掛了,誰為我打理本門事務、處理日常瑣事?」
冷淵盯著月華,覺得此人做事簡直不可思議,「你還讓我做黑風派長老?」
「不然呢?」
「為什麼?」
「不為什麼。若你一定要找個原因才安心的話,那是因為,讓冷氏一脈做本門長老,是冷長風老前輩的意思。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嗎?」
月華說得客氣,表情卻是不容置疑。
目光深遂無法琢磨,周身上下隱約透出一種危險而又霸道的氣息,如同一頭健碩的獅子,平靜安祥巡視領地,王者風範卻絲毫不減。
冷淵驚訝地看著眼前這風華絕代的少女,像從來都不認識似的。
他弄不明白,日夜相伴的這個小姑娘,到底是怎樣從一個軟萌的小羅莉,變成了眼下這個絕美的鐵血少女。
她強大,危險,偏又美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一切的一切,鞣合為一種勾魂攝魄的美感,那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抗的,真正的性感。
讓人害怕而又渴望,求之不得,欲罷不能。
冷淵的心莫名地一緊,泛起一陣酥酥的麻勁,覺得整個人,忽然變得輕飄飄的,眼神也化成了一汪秋水,心頭暖意融融。
冷淵再無一絲抗拒,是的,從此以後,他願意守在這個女子的身邊,為她打理好一切。
只要她開心滿意,他願意鞠躬盡瘁,付出所有。
心裡想通了,再無阻礙,整個人也就順暢開心了。
冷淵笑了,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誠心說道:「黑風派長老冷淵,拜見掌門。」
月華也笑了,眼前的情景正是她想要的,趕緊俯身,親手扶起冷淵:「快快請起,此後,我們同心同力,讓黑風派再度名揚四海,威鎮八方。」
「有掌門在,這一切指日可待。我現在就把好消息傳出去,歷盡艱難,黑風派終於找出了自己的掌門人!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
月華擺了擺手,「還是低調些比較好,否則,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殘忍的菜式要出現呢。」
說著,伸手撫了撫肩上那隻小猴子,「我還是想讓這小猴子,活的更安生些!」
冷淵咧了咧嘴,心說:「還記仇呢,女人還真是小心眼。」
趕緊解釋:「方雨晴這丫頭任性慣了,不過,還是知輕重的,以後,」
月華揮了揮手,沒讓冷淵再說下去:「以後,黑風派的事情,你全權處理就好。」
說罷,提著寶劍,大步向外走去。
弄得冷淵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好多問,只好大步跟上。
走過藏寶室的時候,月華突然停了下來,「冷長老,本門弟子日常用度花銷,從何而來。」
一句話問得冷淵低下頭,「回掌門,說來慚愧,冷淵無能,本門用度日漸困窘,目前,全憑方大管家一力支撐。」
「方大管家,如何支撐?」月華有些奇怪。
「方大管家醫術精湛,交遊甚廣,近年來與瓦里國貴族交好,每年從他們手裡能得到一些錢糧,支撐本門開銷。」
冷淵似乎有些不安,說罷,微微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這種方法並不可取,無奈苦無良策,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方大管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