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探望玉珍
一會兒功夫,一個粘乎乎的濕毛球被掏了出來,蘇媚兒心情複雜地看了看毛球,閃身向後躲了躲。
這時,就聽婉兒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玉珍虛弱地點了點頭:「感覺鬆快一些,不過,還是又痛又癢。」
婉兒嗯了一聲,又仔細地看了看裡面,這才拿過豬肉來,認真地將細薄的長條豬肉,纏裹在指頭上,一點點向玉珍那紅腫滲血的下體里探去,慢慢性旋轉起來。
玉珍疼得一抖一抖的,身體不斷抽動。
婉兒心頭不忍,嘴裡絮絮叨叨地感嘆:「這真是造孽啊!」
不多時,婉兒取出肉條,那上面滿是黑乎乎的碎毛髮。
婉兒便又纏了一聲肉條在手指上,反覆多次,肉條上的毛髮越來越少。
最後一條肉拿下出來的時候,上面終於沒有了毛髮,婉兒這才舒了一口氣,正想開口詢問玉珍感覺怎麼樣了,蘇媚兒在一旁開口了:「好了,東西都取出來了。以後機靈點,跟其他姑娘學學那些既能保護自己,又不得罪客人的技巧。」
接著便催促:「婉兒,你去忙吧。玉珍這也沒什麼事了,今個好生睡一晚上,明天就能起來接客了。」
這幾句話,說得玉珍直打冷戰,一想起將來每天要過的日子,她死的心都有。
這個時候,玉珍突然懂得了,小雯當初為什麼會上吊自殺,可笑她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好好活著,多賺些錢,報答蘇媽媽收留之恩。
現在玉珍已經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她會日復一日地在館里煎熬著,直到榨不出油水,被一腳踢開。
如此看來,在這地方,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再說小玲子,一路跑著回到月華身邊,簡直有些喘不過氣來。
進屋就嚷嚷:「今個兒怎麼突然覺得館里這麼可怕呢,一個人在廊上走,後面就像有人在追似的,嚇得到趕緊跑回來了。」
邊說邊用力捶打著前心,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月華不以為然地瞟了小玲子一眼:「看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子,自己嚇自己。那麼多人在廳里,有什麼可怕的。若是讓蘇媽媽聽到這話,非得掌你的嘴。對了,你這麼快跑回來,玉珍姐,是不是沒事了?」
小玲子的表情瞬間萎頓,蔫頭蔫腦地回了句:」沒有,玉珍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不停地落淚,只不斷地說活不下去了。「
小玲突然抓住月華,驚恐地問道:「月華姐姐,玉珍姐會不會也自尋短見啊?」
月華聽罷愣了愣,許久,才輕聲說道:「晚些時候,等園子里安靜下來之後,我們悄悄過去看看玉珍吧。」
小玲子連連點頭,又擔心地說道:「蘇媽媽不讓我過去。」
說到這裡猛然頓住,想起蘇媽媽讓她洗乾淨手再侍候月華的叮囑,忙閉上嘴巴,下意識地舉起手來看了看,又背到身後,冒出一句:「玉珍姐不會是得了什麼重病吧。」
月華搖了搖頭:「昨個兒晚上不還好好的嘛!會不會是讓人打了?」
想了半天也猜不出頭緒來,索性說道:「不想了,到時候問問玉珍姐就知道了。」
小玲子藉機跑開,到池子里仔仔細細地洗了半天手。
天快亮的時候,依紅偎翠,輕吟淺笑的媚奴館才漸漸安靜下來。
伏在案前畫了一夜的月華,站起身來,隨手做出個動作,比劃完,她才意識到,這竟是校武場上那個叫慕克明的男子耍出的槍法。
她的心不由得一陣亂跳,臉也莫名地熱起來。
穩了穩心神,月華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走去,一旁打盹的小猴子,被驚醒了,悄悄地從房樑上溜下來,無聲無息地竄到月華的裙擺里,吊在她的腿上。
月華笑著將它抱出來,口中責怪道:「小壞蛋,總是盯著我幹嘛,我去看看玉珍,一會兒就回來,你乖乖地睡吧。」
說著,將小猴子輕輕放在床上,看看睡得正香的小玲子,一個人出去了。
走到門外,才想起來,她並不知道玉珍在哪個房裡,又折回來,搖了搖小玲子,輕聲說道:「醒醒啊,我們去看看玉珍姐。」
小玲子揉了揉眼睛,坐起來,不斷地打著哈欠,嘟囔道:「什麼時辰了?」
「天快亮了,外面才安靜下來,我們藉機會,過去看看吧。」月華小聲回答。
「對噢。」小玲子一下子清醒了,她在夢裡都惦著玉珍呢。
趕緊從床上爬下來,輕輕拉開門,探頭探腦地向門外張望,確定外面沒人,才揮手招呼月華出來。
兩個人貼著牆根,一路快跑,來到玉珍的門前。
小玲子側耳聽了聽,屋裡一片寂靜,便將房門推開一條縫,側身擠了進去。
借著廊上微弱的燈光,看見如紙片般又輕又薄地貼在床上的玉珍。
這才回過頭,招呼月華:「月華姐姐,進來吧。」
昏昏沉沉躺在那裡玉珍,聽見動靜,掙扎著支起身子,看清是小玲子之後,忽然又哭又笑起來:「天可憐見,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這嗓子都干冒煙了,你快弄碗水來給我喝幾口。」
小玲子見桌上有個茶壺,便順手倒出半杯水來,略聞了聞:「這茶沒有味道了,我去給你重沏些過來。」
玉珍卻道:「快拿過來給我喝些,我這屋裡有這茶已經不錯了,你還當我們在香雪園裡呢,借著月華姑娘的畫筆,吃喝都高人一等。」
一杯水灌下之後,玉珍才打起些精神,看到小玲子身後還有一個人,便問:「後面跟著的是誰?」
月華聽見問,忙上前一步:「玉珍姐,我來看你了。身子可好些了?」
玉珍見是月華,忽一下淚流滿面,連連擺手:「月華姑娘,不要,不要到我跟前來。」
月華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又聽玉珍哭道:「你千萬不要到我的跟前來,我這種臟人,怎麼能勞動月華姑娘前來探望,若是驚到了姑娘,這不是折了我的壽嗎?」
月華聽了,眼圈泛紅:「玉珍姐,快不要這樣說,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在媚奴館里姑娘,不都要是這樣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