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入死局
葉元看著躺在地上的陳秋,此刻的陳秋猶如披著人皮的骷髏。全身血液被全數燃盡,看來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莫非我起初的那一擊靈氣光束對你造成了致命傷害?還是說你顧忌我再次使用靈氣光束,因此想要與我同歸於盡?可惜,若是你只想殺我,而不是抱著扭曲的心理,想看我臨時死掙扎的表情。那此刻倒地不起的也有我一個了。不過,你能為張超做到這一步,不惜死也要替他排除隱患,倒也是條漢子。」葉元看著全身乾枯的陳秋嘆息道。
「此間事了,可還不容我樂觀。若張超見陳秋遲遲不歸,怕是會起疑心,會做出什麼真的無法想象。可我體內靈氣所剩無幾,調動靈氣發出靈氣光束已然無法做到,這可該如何是好。」葉元喃喃道。
葉元思索再三還是決定立刻去往張超所在,即便是無法使用靈氣光束即便是送死,可是卻不能對二狗的安危置之不顧,更何況唇亡齒寒,二狗死後自己也會步他後塵。煉體境的身體防禦之強葉元領略到了,自己的靈氣光束根本無法做到一擊必殺。陳秋就是如此,若不是戲弄自己,而是單純的殺人,那麼他葉元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葉元下定決心朝著張超的房舍方向走去,剛走幾步,葉元猛的一頓。突然想起在之前陳秋吞食過一個小瓷瓶中之物,吞食過後陳秋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葉元覺得這應該是某種可以提升人能力或力量之物,雖然不清楚這瓷瓶中所在到底是何物,葉元還是打算搜索一番。
他返回陳秋的屍首所在,由於陳秋並非是自己親手所殺,心中倒是並不怎麼懼怕。葉元定了定心神,將手伸進了陳秋的懷中開始摸索起來。果不其然,一番摸索後葉元找到了和陳秋之前所拿一樣的瓷瓶。葉元拔開瓷瓶的瓶塞,輕嗅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草藥香進入口鼻,頓時覺得全身一震,大腦也清醒了許多。
「應該有些作用。」葉元將瓶中之物倒出了一些,這是一粒粒比小指甲還小的褐色「泥丸」般物件。葉元不知是何物,只隱約覺得應當是丹丸之類,便又裝回了瓷瓶。
葉元又將之前刺傷了陳秋眼睛的匕首撿了起來,掛在腰間。手中有了兵刃心中膽量也大了些。
張超房舍外,是夜,月色凄涼。
葉元站在張超房舍外不遠處心中有了遲疑。可不久這遲疑就化作了一股衝動,這一個多月的生活,二狗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替自己挑水劈柴。在這紛亂的外門之地,二狗和那一間破舊的房舍成了葉元最後的棲身之處,若是這最後的溫暖被奪取,自己卻無作為的話,豈不是成了懦夫。當初爺爺慘死在官兵手下自己說是無能為力,更多的則是逃避。那蛇谷中自己雖毫無辦法可到了最後一刻仍然沒有放棄戰鬥。若今日自己選擇了棄二狗而逃,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出怯弱的陰影,這陰影會成為自己變強道路上的心結。
「到了此處我還在迷茫嗎?」葉元對自己說道,「有些事不拼一下又怎會知道結果。若這小瓷瓶中之物有些用途,說不準還不是死路。」葉元握緊手中的匕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葉元將二狗的書卷掏出,撫摸著這不祥之物,「若不是因為你,二狗又怎會引火上身。我此行不管是吉是凶都不能讓你落入那張超手中。」
葉元就地尋一棵樹,蹲在地上用匕首挖起土來。不多時,便挖下了一個不太深的坑,將書卷丟入坑中,埋好后又搬來一塊大石壓在了所埋位置。葉元做好了一切還是擔心事後找不到位置,便又在樹上留下了標記。
做完這一切,葉元整整衣袍。再次嘗試調動體內的靈氣,儘管可以調動些許,可是微弱的根本無法引導至手指處。
「看來一時半會,靈氣光束都無法使用了。」葉元搖搖頭索性不再去想靈氣的事情,將匕首別在腰間,拖著疲憊的身軀朝著張超房舍走去。
葉元來到門前,一腳將房門踹開。房舍中張超和二狗皆是一驚。
二狗身上又明顯的多了幾道傷痕。張超握著鞭子有些發愣的看著葉元,猛然回過神來,從旁邊拿出一把短刀指著葉元。房舍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枉我想與前輩做筆生意,到沒想到前輩更喜歡黑吃黑。」葉元率先對著張超質問道。
張超微微一愣,雙目不可察覺的寒芒一閃而過。心中暗暗想到:「聽此子話中意思,莫非陳秋非但沒有得手反而被其所殺?可陳秋是煉骨境中期,雖不及我可這十三四歲的孩子是如何殺得了他呢。」張超越想越覺得詭異,似乎是小看了眼前這個孩子。同樣心中也憤恨起來,啞巴陳秋可以說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此人下手狠,常將生死置之度外,可以說陳秋完全就是一頭嗜血的猛獸,但這猛獸也是自己最心愛的棋子。」
「莫非,陳秋對小兄弟你出手了?若真如此還望小兄弟見諒,定是這賊子陳秋見錢眼開。是在下管教手下不嚴,多有得罪。」張超穩定穩定情緒對葉元說道。
葉元聽著張超誠懇的語氣,很是佩服張超的隱忍能力。
「不知道,小兄弟是否將書卷也一起帶來了?」張超看著葉元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晚輩怕交出書卷的那一刻,就是我人頭落地的那一刻。」葉元看了一眼被綁著的二狗,此刻的二狗看起來很虛弱,上身的血痕更是觸目驚心,嘴角也有乾涸的血跡,怕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一時間葉元心中充滿了憤怒。葉元怕張超看出端倪,趕緊收回目光。
二狗抬頭迎向葉元的目光,眼中充斥著說不出的神色,是失望是無奈。
張超看著二人,雙目微眯。發覺二人關係怕是與之前判斷有些出入。但還是冷靜的問道:「小兄弟你不肯交出書卷么?之前的交易莫非只是兒戲?」
「非是晚輩不肯,若我反悔交易,大可就此逃走,又何必再度返回。晚輩返回此地便是要告知前輩,那書卷被我埋在了一個地方。」葉元朝著張超一步步走去,「晚輩會將埋藏地點告知前輩,只怕隔牆有耳。」
葉元慢慢的走向張超,一隻手朝著腰間摸去,打算離近點出其不意的刺向張超。至於結果怎麼樣,葉元並未考慮。在見到被折磨的不像人樣的二狗時,心中的那一絲冷靜便化作虛無,只剩下憤怒。
張超看著葉元一步步的走近自己,並未阻止,只是冷冷的笑著。對於葉元的舉動他已經看出其中必有貓膩,不過不知道葉元是怎樣擊殺黃蕭又擊殺陳秋的。在他看來既然當初葉元不敢與他當面為敵,而是選擇逐個擊破。這也就表面對方並沒有把握以一敵二。若真是如此,眼前的這個孩子應當不是自己的對手。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煉骨境巔峰期,在整個外門橫行霸道多年,什麼樣的危險沒有遇到過。區區一個黃毛小子又能翻起怎樣的浪花。
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即便是二狗也發現其中有些不對,怔怔著看著葉元。似乎有些鬧不懂那個用他狗爺的書去和張超交易,不管自己生死的葉元此刻在做什麼。
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隔。葉元見時機成熟,猛然向前一步,手中匕首猶如一條毒蛇朝著張超雙目刺去。張超早有防備,見葉元出手並未驚詫,只是兩個指頭便夾住了葉元刺來的匕首,輕輕一發力匕首斷成兩截,掉落在二狗旁邊。
葉元對於張超夾斷自己的匕首毫不在意,藏在袖中的左手緊緊攥著之前從陳秋那裡搜刮而來的瓷瓶。葉元見張超出手的那一刻便將手中瓷瓶朝著被綁在一旁的二狗丟去。二狗見葉元扔過什麼,下意識的便想接住,可是雙手被綁在椅子后,無奈之下便用嘴去接。
張超發現葉元的攻擊只是佯攻,丟向二狗的物件才是真實目的。心中很是生氣,手中短刀應勢而出,葉元根本無法躲藏,張超陰笑著將手中短刀刺進了葉元腹中,隨後猛然一拔,又將短刀指向了葉元的脖頸處。這一切動作幾乎發生在瞬間,等葉元反應過來,只感覺腹部疼痛難忍,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受傷的肚子,鮮血從葉元指間汩汩的流出。
「我當你有三頭六臂,原來如此不堪一擊,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殺了黃蕭的?」張超冷冷的看著葉元問道。
葉元苦笑著捂著肚子,其實在他受傷的那一刻體內不多的靈氣,便湧向了傷口處開始緩慢療傷恢復,葉元也能感覺傷口處有陣陣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舒服。疼痛感也明顯的減少了許多,可是若不能及時的止血,怕是也會流血過多而亡。
葉元把賭注壓在了陳秋的那瓶藥物上,雖然不知道二狗倒是是何原因才會虛弱不堪,也夠二狗支撐著逃出此地。只要能救出一人,葉元就已經很是滿足。
「吞了瓷瓶中藥丸,逃出去。」葉元朝著二狗用儘力氣喊道。
「若有機會,替我報仇!」葉元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