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應對
「在案子沒有查清之前,作為案發現場,那裡需要暫時查封。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儘快協助我們破案,那樣接下來才有可能拿到那座房子不是嗎?我是說在沒有查到別墅正式的歸屬權之前,」蘇陽明給出的回應十分明確,而且顯然打算公事公辦。「所以,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是認真地回想一下,有沒有什麼能幫我們破案的線索,比如說……那座別墅,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讓白艷瞬間裝起了糊塗,她的眼中閃著一絲狡猾的光芒,「怎麼來的?還能是怎麼來的?肯定是琪琪自己掙來的唄,我從小養大的寶貝女兒,為了掙錢過得多麼辛苦,你怎麼能這麼問?難道那麼大的房子,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
對白艷的進一步詢問,讓葉嵐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嘆,她實在想不出來,世上居然可這樣對女兒漠不關心的母親,琪琪所有的狀況都不太清楚,包括她的職業、生活,只知道每個月女兒都會固定給她一筆錢,那是她硬逼著琪琪同意的條件,也是女兒離開他們之前,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警官同志,你們別用那樣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女兒都是賠錢貨,早晚都是別人家的人,所以沒有必要太過關心?我還有寶貝兒子要養,所以只要她還有一點兒良心,肯把錢拿回來,對我來說就行了。她幹什麼,我才不管,我不是那種太封建的老媽子,什麼事情都管,那樣她也不會太高興的……」白艷幾乎是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為蘇陽明拉了一下葉嵐的衣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白艷兩個大耳光:有這樣毀人不倦的母親,哪裡會愁自己的女兒不下火坑?如果她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錢琪琪怎麼可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蘇陽明的話雖然說得十分客氣,但卻毫不客氣地提醒白艷:眼下要做的是盡量查明案件的真相,否則的話,他們還有可能會惹上天大的麻煩。
白艷瞬間變了臉色,看起來還打算繼續發作,一旁的葉嵐很認真地提醒她說:「現在可不是簡單的案子,而是兇殺案,所以你首先應該考慮的,是怎麼配合警察的調查。」
白艷雖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憤憤不平地踩著高跟鞋離開了。葉嵐只有不停地搖頭,這樣的母親,恐怕世上並不多見。
「真是開了眼了,怎麼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母親?這是親媽?」葉嵐幾乎忍不住出聲道。
蘇陽明看了看多少有些激動的她,淡淡道,「在這裡,稀奇古怪的人多了去了,不然,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案子?」
「總會有什麼線索留下來的。」葉嵐依然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一臉鄭重其事地開口道,「三起案件,難道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絕對不可能的……」
「我帶你去個地方。」原本沉默的蘇陽明突然開口道,他起身朝著葉嵐點了下頭,「或許那裡真的會有些什麼線索。」
一座破舊的公房,入口處是一個坐著不停打瞌睡的保安,根本就沒有留意到他們的出現。樓梯直通向天台的樓梯,上面雖然掛著一把鎖,但只要輕輕一擰就能打開。
「這裡就是呂方同發生意外的地方。」站在天台,蘇陽明指著下面對葉嵐淡淡道,「因為出事的時候是凌晨,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裡情況是怎麼發生的。」
天台上不足一米的圍牆,寬約半米,一個成年人當然能輕輕鬆鬆地跨過去。蘇陽明回過頭來看著她,「但作為一個還算是體面的小白領,呂方同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無論是離他上班還是工作的地點,都很遠。你不覺得,這樣的情形和你書中描寫的幾乎一樣嗎?除了你的鐵杆粉絲,還有什麼人會想出這麼匪夷所思的地點?」
沒有掙扎的痕迹,天台上因為之前下過雨,所以只留下了屬於呂方同的足跡,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自殺,偏偏樓下那樣的安排,像是畫蛇添足一樣,證明了這其實是一次謀殺。
「如果你見過呂方同身邊的人,就會明白他也是一個很孤僻的人,而且不怎麼合群。他平日里的愛好就是攝影,眼下我們的人當然還在認真地翻閱他的照片,希望他們能早日發現線索。」蘇陽明輕皺了下眉頭道。
「如果真的是連環殺人案,難道兇手真的有著非同一般的智商,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到天衣無縫的謀殺案嗎?我不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信的。」葉嵐淡定地搖著頭,「藝術作品只是虛構而已,現實永遠不可能等同作品不是嗎?」
「但你給了他們一個模板不是嗎?如果是一個瘋狂的粉絲,只要照本宣科,就能做得很好,哪怕是一個智力一般的人。」蘇陽明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但顯然多少帶著一絲不悅,「所以你應該儘管擺脫自己原有的思維,認真地思索,身邊是不是真的存在著那樣的人。」
「如果真的存在著那個一個瘋狂的粉絲……」葉嵐的表情多少帶著那麼一絲詭異,「那麼兇手一定會給我們留下線索的。」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就在葉嵐轉身的那一瞬間,看著那個樓梯的入口,她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這裡……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葉嵐瞬間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努力按照日期搜索著,隨後一封郵件被找了出來,她打開之後遞到了蘇陽明的面前,聲音多少帶著那麼一絲顫抖道,「我想……這應該不可能是巧合吧?」
那正是這個天台入口處的照片,只不過在門口擺上了幾支白色的百合,看起來給這張照片多了一抹詭異的色彩。蘇陽明仔細看了幾眼,認真地看過照片之後,隨後又看了看日期,那是在3個月之前,難道那個時間,就有人預示了這裡會發生的悲劇嗎?信里除了這張詭異的照片之外,沒有留下隻字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