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要來幾杯么？（完）
「組織的行動啊……」
清明喝著咖啡。
腦袋轉向一邊，似乎正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大街，實際上卻瞄著柯南。
柯南睜大眼睛看著他，期待著他的答案。
又似乎有些擔心。
畢竟清明這個人太奇怪，可能會把情報告訴他，也可能不會，這或許和清明的心情好壞有關，所以每次詢問，都讓柯南有點緊張。
清明本就是一個奇怪的人。
雖然已經認識很久了，但時至今日，柯南依舊沒能真正看透他，因此在有關清明的事情上，他總是沒多大的把握。
但他不得不向清明求助。
雖然現在他和FBI那些人勾搭上了，但FBI至少現在，FBI都不會向他公開太多的情報，因此清明是他重要的情報來源。
不過清明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給他提供過多少情報。
這一次會么？
「嗯……」
清明思索著。
他一直把自己定位為「旁觀者」，所以基本不管事，也沒有特地的想要去改變些什麼，和那些想要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不同，他更像是被命運推著走。
如果所謂的命運真的存在的話。
對於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東西，有時候並不需要過多糾結。
這先不說。
「醫院。」
「？」
「組織有一個人已經混進醫院了，男的，至於是誰，你就自己找去吧。」
這麼說完，清明就直接揮手表示送客。
柯南也識趣，道謝之後便走了。
清明依舊還坐在那裡，喝著咖啡，看著外面的行人來來往往，每天都一樣，也每天都不一樣，人類總是重複著相似的事情。
「畢竟是這樣的一個世界呢！」
輕嘆口氣。
這一刻，他又想要趕緊離開了。
但仔細想想，在這個世界的人類過著屬於這個世界的日常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類，難道就不是了么？最多就是具體的事情上有所不同而已。
從古至今，內容上或許有所不同，本質上卻只是在不斷重複。
「這麼一想，還真是沒意思呢。」
……
柯南的事情，清明只是看著，當看電影一樣地看著。
然後做自己的事情。
要說的話，或許清明也算是一個研究員，不過和灰原哀這樣的研究員不同，他所研究的，是和科學不同的東西。
道術。
或許是神授、或許是人類自己開發，總而言之是種神奇的東西。
可使山河倒轉、使日月倒懸、上可窮碧落、下可到黃泉，甚至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不是神、也是神。
人可成神。
只不過，「神」到底是什麼？
清明不知道。
但或許是因為自身能力的不斷提升，所以逐漸有了更多的理解，或許「神」就是所謂的「道」，存在、也不存在。
無法證明存在，也無法證明不存在。
能力越是提高，就越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就如同登高而望遠一般，站得越高，看得越遠，也就越能明白這個世界的廣闊。
如果有一天，離開地球，到了那太空之中，就能發現這個世界，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然而，無盡時空中，並不僅僅只存在一個世界。
清明想離開。
卻一直有所顧慮。
但只要這個想法沒有發生改變，他就終究會離開的，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會改變么？
……
夜晚。
大樓樓頂。
道士和魔女，約好了在這裡見面。
為何見面？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約好了，並且在這裡會合。
誰都沒說話。
他們之間，並不算多熟悉，雖然通過道術和魔法，暗地裡交手了許多次，但那並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
道士和魔女之間，本應沒有任何交集。
也不知道是命運在開玩笑，還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讓這個世界，多了清明這麼一個人，所以本沒有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本應該發生的事情，有不少卻再也不會發生。
懶得去改變。
但清明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改變。
命運、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
魔女把玩著手中的塔羅牌。
她似乎是通過這個來進行占卜的，和道士的看相算命不同，本就不是同一個體系的能力。
但本質上，或許也沒什麼不同。
「你想離開？」
她突然開口詢問。
或許是通過占卜獲得的結果，又或許是從其他的什麼渠道得知這件事情。
這不重要。
對於魔女而言，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或許也只是隨口這麼一問。
事實上，也僅此而已。
除了還算是個對手之外，清明如何，跟她有半個魔法的關係么？
「嗯。」
清明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人類是種奇怪的生物，和熟悉的人有很多話都不好說、也不敢說出口，但對待沒什麼關係的人、對待陌生人，卻能夠敞開心扉。
清明是見過的。
客車、火車、飛機上偶然相遇的兩個人，會像親密無間的老朋友一樣，談天說地、訴說自己的煩悶、訴說自己親戚朋友間各種不合理的事情等等。
因為他們知道，下了車、下了飛機，就會各奔東西，從此再也不會有絲毫的交集，所以能夠沒有顧慮地把一些平時不敢說的話說出來，不管是訴苦、還是什麼。
也沒有惡意，就只是想要說一說而已。
或許也想要在某一件事情上尋找一點不知真假的認同感、尋找一點哪怕沒有絲毫用處的安慰。
清明和魔女之間，做不到那種程度。
但有一些事情，清明卻並不介意開誠布公地說一說、談一談。
「離開也好。」
魔女也點點頭，似乎認同清明的決定。
那她為何不離開？
清明看看她，卻沒有詢問。
她和清明，是不同的，清明本質上，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對這個世界也沒有太大的認同感，可以說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
魔女不同，她生於斯、長於斯，最終也要將自己埋葬在這裡，將自己的生命化作微不足道的痕迹，刻入這個世界的歷史之中。
「這個世界太小了，不適合你。」
她開口說著。
「你應該去冒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目的地活著，你應該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尋找更加厲害的對手，而不是在這裡，蹉跎歲月、消磨時光。」
旁觀者清，或許她看得明白。
這個世界對於清明而言，太簡單，沒有對手，也沒有能讓他感興趣的事情，所以清明完全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地生活著。
偶爾的惡作劇，算是清明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還會欺負人，灰原哀就是犧牲品。
清明沒有說話。
許久。
「那你呢？」
他開口詢問。
「你不想離開？為什麼？」
「我又不像你，沒有為什麼。」
「……」
說得也是。
清明點點頭，又沉默下去。
兩個人站在樓頂上，看著下面萬家燈火，宛如星河般璀璨。
但這不是星河，只是小小的一座城市。
太小了。
小到讓清明覺得，或許現在的他全力出手之下，這座城市將會很快的就被覆滅。
魔女也能明白這一點。
「這個世界不適合你，你遲早是要離開的。」
是的，遲早會離開。
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早點做出決斷，也不需要一直那麼糾結。
要賭一把了。
「那麼……」
「和你有關係的那些人，我會幫你照看一二。」
「那就多謝了。」
清明點點頭。
有魔女的這句話，就足夠了，至少在榎本梓她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魔女會出手幫忙。
可以離開了。
……
莊園。
一樓大廳里。
茜、雙胞胎女僕都站在清明面前，等待清明的吩咐。
清明給她們寫了一個號碼。
「以後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就給她打電話，她會幫忙的。」
那是魔女的號碼。
當然，魔女也會通過黑貓監控這邊，只要有必要，就會出手幫忙，這是和清明的約定。
不得不說，魔女是個好人啊。
至少比清明要好。
「之前也給了你們卡，裡面的錢夠你們用很長時間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莊園就交給你們，穗奈美、美奈穗，你們聽茜的就行。」
「是。」
雙胞胎女僕應了一聲。
清明這是在交代「後事」，說是要離開一段時間，至於要去哪兒、多久才會回來這方面的問題，卻沒什麼都沒說。
她們也沒問。
清明不是一般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們並不會為清明感到擔心。
茜也是如此。
「行了，去休息吧，明天開始就不用準備我的早餐和晚餐了。」
「是。」
雙胞胎女僕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
茜倒是想要說什麼。
不過清明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離開大廳上樓，留給她一個背影。
茜只能沉默。
然後嘆口氣，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
清明已經準備好了。
遲早都要離開，所以和魔女交談一番之後，說走就走，沒有打算拖延。
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榎本梓、武居直子那邊，也都有事先說明。
剩下的……
好吧，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說明的人了。
步美、小蘭、還有新名香保里那邊，如果找不到他的話，榎本梓或者茜自然會向她們解釋，沒必要專門說一遍。
「如此，該走了。」
清明這麼說著。
在自己的房間里，將一款遊戲中最後一個角色攻略下來，也沒看什麼福利畫面，就直接關掉電腦，將一切都收拾好。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但這不重要。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就沒必要過多留戀，只管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就是。
「此去前途渺茫，只盼後會有期。」
……
新的一天。
灰原哀沒有看到清明，在咖啡店的榎本梓也沒能等到清明。
不僅是今天。
從那之後的好幾天，清明彷彿已經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從任何人的視線里出現過。
因為確實已經消失了。
對於灰原哀而言，這或許是好事，因為總是欺負她的清明不在了，她能更輕鬆地活著。
但卻沒能放鬆下來。
而對於榎本梓而言，也早有心理準備。
只是嘆口氣，然後盡心儘力地忙活著咖啡店的事情。
當然，因為清明不在，所以孟婆湯咖啡也下架了，畢竟沒有清明的話，她可沒辦法幫別人實現願望，那是清明才能做到的事情。
現在，沒必要去坑人了。
步美也不會經常過來了，因為這裡沒有她的「歐尼醬歐尼醬」，雖然榎本梓還在。
已經不重要了。
「那傢伙，還真是說走就走啊！」
鈴木園子有點不爽。
主要是因為鈴木綾子，清明的突然離開，似乎對她造成不小的打擊，最近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她實在搞不懂。
明明只是區區一個咖啡店主而已，她的姐姐還真是在意呢，而且明明都沒見過幾次。
「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
小蘭幫清明說了一句。
然後轉移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讓鈴木園子不要再糾結這些。
後面跟著柯南。
他最近忙著醫院那邊的事情，得益於清明的情報，讓他有了新的發現。
這且不說。
現在清明離開了，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本來清明對他的幫助，就說不上太大，只是提供一些情報而已。
只不過有點好奇：清明，到底是去了哪兒呢？
……
無盡時空中，存在著許多相似的、又不同的世界。
或許因為一個偶然，這個世界的人就出現在另一個世界里，也就是所謂的「穿越」。
一般來說，這是不可控的。
但實際上，對於有著特殊能力的人而言，「穿越」是有可能控制的。
比如清明。
依靠著學到的道術，他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包括「穿越」這樣的事情。
有時候他都懷疑，那些道士、魔法師之類的，是不是都因為要到其他世界去旅行，所以才會消失的。
這無法求證，也不重要。
冒著生命危險去行動的清明，成功了，出現在一個未知的、也可能是已知的世界。
那是一片森林。
一個五六歲、扎著雙丸子頭的小姑娘，在練習投擲手裡劍之類的。
清明，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起來有些狼狽，不過可以確定是一個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在她驚愕的時候，清明走到她面前。
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
小姑娘眨眨眼。
或許還在發獃，但也很快就反應過來。
「天天。」
她開口回答。
或許覺得眼前的少年不是壞人，所以並不介意解釋一下。
「這裡是火之國、木葉忍者村。」
「哦！」
少年點點頭。
又抬起頭，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是看向天空。
許久。
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是個能好好玩一段時間的世界呢。」
說完，又想起什麼。
不知道從身上的什麼地方，掏出一個保溫瓶，還有杯子，從保溫瓶里倒出一些墨綠色的、冒著氣泡的、看起來很噁心的不明液體。
臉上，帶著陽光燦爛的笑容。
「一杯提神醒腦、兩杯永不疲勞、三杯長生不老，連續喝下三杯的話，就能幫你實現一個願望，所以，小姑娘，要來幾杯么？」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