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朋友……
>夜晚。
吃過晚飯後，榎本梓已經離開了。
天很黑。
因為烏雲又已經匯聚起來，雖然看不見，但漆黑如墨的天空，總讓人感覺有點壓抑。
這種感覺可不太好。
清明就不太喜歡，所以幫了一把，用道術。
雨下起來了。
不大，但地板很快就濕了。
還在外面晃悠的人，也紛紛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咒罵著這突如其來的雨，也咒罵著那一點都不準確的天氣預報。
「一場雨，把我困在這裡，你冷漠的表情……」
清明坐在咖啡店櫃檯這裡，哼著歌兒，翻看著手上的古書籍，絲毫沒有做了壞事的自覺。
雖然這也不算是壞事。
最近氣溫本就偏低，此時又下起了雨，更讓人感覺有些寒冷。
不過寒冷的天氣，或許更適合睡覺。
「叮！」
在清明哼著歌兒研究著道術的時候，店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裡。
榎本梓不在。
所以清明只能抬起頭，看了一眼。
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黑長直的頭髮，看起來二十齣頭，像是大學生，不算漂亮，中等偏上的樣子，樣貌氣質都比較普通。
這是世界上最常見的人：普通人。
於是，清明放下書籍，站起來，離開櫃檯，滿臉笑容地迎上去。
「歡迎光臨。」
好歹也是咖啡店主，招待客人的事情，還是做得到的。
帶著姑娘，到座位上坐下。
「請問你需要些什麼？」
「可以給我一杯熱水嗎？」
姑娘詢問一句。
說完看了看清明，不等他說話，又直接補充一句。
「再給我來份蛋糕，要最……最便宜的。」
最便宜？
清明略微歪著腦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的姑娘。
卻也沒有多想。
「好的，請稍等。」
笑了笑。
轉身離開，走到後面廚房。
倒了一杯熱水，又隨便拿上一份蛋糕，放在托盤上直接端出去。
便宜不便宜的，清明可不了解。
價錢、新種類的蛋糕、新調配的咖啡等等，這些都是榎本梓負責的，清明從來不會過問。
走到外面。
將熱水和蛋糕送到年輕姑娘的面前。
然後站在一邊，並沒有離開。
這似乎讓姑娘有些疑惑，轉過頭，眨眨眼睛看著他。
他只是滿臉笑容。
「請問，你需要來三杯孟婆湯咖啡嗎？」
「？」
「一杯提神醒腦、兩杯永不疲勞、三杯長生不老，連續喝下三杯，還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清明這麼說著。
臉上的笑容，似乎又燦爛幾分。
「你需要來三杯孟婆湯咖啡嗎？」
「？」
姑娘臉上，依舊是疑惑的表情。
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的、並且沒有聽說過那個都市傳說的人，突然聽到這樣的話，都是滿臉疑惑的、沒反應過來的表情。
畢竟又是提神醒腦、又是長生不老什麼的，而且還能夠實現願望……
只要喝三杯什麼咖啡？
願望有那麼容易就能夠實現？
奇怪。
這個少年很奇怪。
不過這樣的奇怪也並不讓人討厭呢，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中二病？
還真是年輕呢。
姑娘的臉上，擠出一個微笑。
「不用了，謝謝。」
「那真可惜。」
清明聳聳肩。
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走回到櫃檯那邊坐下，拿起放在一邊的古書籍，就開始翻看起來。
咖啡店，又陷入安靜之中。
清明在看書，那位年輕的姑娘，喝著熱水，吃著蛋糕。
雨，還在下著。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杯子中的熱水，逐漸冷卻。
雨卻越下越大，雨水拍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popo」的悶響。
姑娘似乎有些苦惱。
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情況，微皺著眉頭。
因為被困在這裡而苦惱？
還是因為別的事情？
不過……
「每個人，都在為某件事情而煩惱著，真正無憂無慮的人，估計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吧。」
哪怕是小孩子。
雖然在很多人眼裡，小孩子就是無憂無慮的樣子，但事實上真的如此么？
不一定。
就算是小孩子，也會有讓他們為之煩惱的事情呢。
清明放下古書籍。
站起來，離開櫃檯，朝著後面廚房走去。
好一會兒。
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徑直走到年輕姑娘坐著的位置旁邊。
滿臉笑容。
「不介意我在這裡坐下吧？」
「？」
看著外面的年輕姑娘，轉過頭，看向清明。
似乎沒反應過來。
盯著清明看了幾秒鐘，然後才回過神的樣子，趕緊點點頭。
「可以。」
這麼說完。
然後似乎終於反應過來的樣子，面露遲疑，張張嘴，似乎想要收回之前的話。
但清明已經坐下了。
還把一杯咖啡放到她的面前，滿臉笑容地看著她。
「請用。」
「這個……」
「算我請你的，不用客氣。」
清明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陽光，也很和善。
這似乎把對方騙到了。
年輕的姑娘眨眨眼看著他，然後點點頭，也擠出一個笑容。
「謝謝。」
這麼說著，卻並沒有去碰那杯咖啡。
或許是擔心什麼吧。
清明沒有在意，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看著坐在面前的年輕姑娘。
雖然有露出笑容，但她並不是在笑。
只是一個表情而已。
就像清明自己，雖然總是會對很多人都露出看起來很陽光的笑容，實際上那也並不是在笑，只是用那種笑容，欺騙別人而已。
有的呢。
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多人都會有的呢。
不過這先不說。
「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清明這麼說著。
或許是研究太久了，想要放鬆一下，所以就過來了。
年輕的姑娘看向他，一陣沉默。
隨即，面露苦笑，搖搖頭。
「那個……」
「我是這裡的店主，清明，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店主。」
「清明……」
姑娘似乎若有所思。
卻沒有多想。
只是看著清明，帶著一個微笑。
「我……」
似乎想要說什麼。
卻沒有說，或許是覺得不好說出口。
思索一會兒。
輕嘆口氣，又繼續開口。
「你，有朋友嗎？」
「朋友？」
清明歪著腦袋。
朋友是有的，比如小蘭，還比如新名香保里，這都算是他的朋友。
於是點點頭。
「自然是有的。」
雖然相比起其他人而言，清明的朋友的數量，少得可憐。
他的朋友很少。
不過他不覺得這有什麼。
而年輕姑娘，似乎又嘆了口氣的樣子。
「也是呢。」
有朋友不奇怪，沒有朋友的人，才是比較奇怪的。
但是……
「什麼才叫做朋友呢？」
她提出疑問。
或許是搞不懂「朋友」的定義，或許是遇到了什麼友情危機之類的，所以才會為此而感到煩惱。
然而……
「什麼是朋友啊……」
清明也轉過頭，看向外面的世界。
雨一直下。
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又化作一道道細流蜿蜒而下，模糊了視線，讓人看不清外面的情況。
人類總是看不清很多東西。
「什麼是朋友，我也不太懂呢。」
清明搖搖頭。
雖然他是有朋友的……
真的有朋友么？
以前還沒覺得，但現在想想，突然又覺得，和小蘭，或許還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吧。
或許，純粹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