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街上的瘋老頭
「非常噁心的敵人？」沉歡有些好奇。
沉歡話音落下，雲沫蘇腦海中閃過一個白袍人的身影，還有他那噁心的聲音！
雲沫蘇忍不住皺了皺眉，卻沒有具體說，她只是道：「此人過些時日才能對付，近幾日我需要治療身上與臉上的傷，待到身體恢復巔峰，再從長計議對付他！」
「臉上的傷？」
沉歡聞言，下意識伸手去撩雲沫蘇的頭髮。
雲沫蘇能躲開，卻站立不動，任由沉歡將她的頭髮掀開，她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這傢伙要是看到了自己的臉，大概會嚇得大叫然後跑開吧？
「嗚……」
誰料在此刻，雲沫蘇耳邊傳來一聲嗚咽，她一愣，回過神來就發現沉歡的眼中不知何時泛起一層水光，心疼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伸手過來，「很疼吧？」
沉歡柔弱的手指覆在自己的臉上，絲毫沒有因為那些化膿的傷口而對自己有所嫌棄！
「肯定疼死了吧……」
沉歡顫聲說道，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他靠近雲沫蘇，像是對待珍寶一樣將雲沫蘇抱在懷裡，儘管他比起雲沫蘇還要矮几分，但此時他那單薄的身影卻顯得高大可靠。
他輕拍著雲沫蘇的背，墊著腳將唇湊過去，輕輕吹了吹雲沫蘇的臉頰，輕聲道：「吹吹就不疼了啊……是誰那麼狠心下得了手這樣對你啊？真是太可恨了！無法原諒！」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見慣了冷漠疏離的雲沫蘇愣了愣，隨即慌慌張張的推開了沉歡，將頭髮扒拉下來遮住臉后，她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你沒看到都結痂嗎？怎麼可能會疼啊！再說了，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小傷就疼死？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厲害著呢！」
「不要因為是小傷就不喊疼啊！」
誰料，之前一直好聲好氣的沉歡忽然發火，瞪著她，大聲道：「明明……明明你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啊！就算是經歷了比這痛苦一千倍一萬倍的傷，也不要把小傷小病當做無所謂的事情看待啊！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太讓人心疼了啊！」
明明是斥責別人的那一方，沉歡卻先哭了，他抱緊了雲沫蘇，哽咽道：「別覺得小傷不痛啊……」
沉歡的話，讓雲沫蘇一陣恍惚。
她獃獃的站在那裡，任由沉歡各種斥責自己。
直到沉歡累了，她才輕輕拍了拍沉歡的背，反過來安慰沉歡道：「好了好了，別哭了。」
「誰……誰哭了！」沉歡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亂擦著眼淚，「我沒哭！」
「是是是……你沒哭。」
雲沫蘇哭笑不得，隨即拍了拍沉歡的頭，轉移話題道：「好了，我也該休息了，明天要早起。你能告訴我怎麼從這兒離開嗎？」
「一個念頭就好了。」沉歡悶悶道，「這兒是我設置的獨立空間，你作為我的主人，也有控制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雲沫蘇聞言明了，她道：「那……晚安。」
說罷，雲沫蘇打算離開這兒去睡覺。
「等一下！」
這時，沉歡卻拉住了她的袖子。
「怎麼了？」雲沫蘇疑惑的問道。
「你……能經常來陪我說話嗎？」
沉歡看著雲沫蘇，眼底閃過一絲希冀與乞求，「建立了主僕契約后，平時你我就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了，除非是進入這個獨立空間才行。」
「……好。」雲沫蘇最終點頭，在沉歡滿足的視線中離開了這個黑暗無人的空間。
「唰。」
靈魂離開獨立空間后，雲沫蘇恢復對身體的控制，睜開了眼。
躺在床上，她忽然有了一絲回到現實的感覺，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對她來說有些夢幻，只是心口微熱的感覺告訴她，那都是真的。
「什麼啊……」
忽然間，雲沫蘇開口喃喃，她腦海中浮現出沉歡斥責自己的樣子，眼神一瞬間複雜起來，「明明只是個小孩子……有什麼資格教育我？小傷小病而已，為什麼要喊痛？」
反正……也沒人會關心她啊。
畢竟這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
一夜過後。
雲沫蘇在天明時醒來，洗漱過後將昨日夜裡買好的面具戴在臉上，遮住了那張傷疤縱橫的可怖臉龐。
做完這些，她準備出去買葯。
只是手剛剛放到門栓上，她忽的一頓，想了想，閉上眼睛，下一秒靈魂出現在沉歡的獨立空間中。
剛到那個漆黑的空間，就看到了一個散發著柔光，格外顯眼的清瘦身影。
是沉歡。
沉歡正浮在半空中發獃，一下子看到了雲沫蘇，他臉上瞬間被驚喜覆蓋，從空中飄落撲進雲沫蘇的懷裡，「主人！」
雲沫蘇對於沉歡這種親密的舉動還是有些不習慣，她聲音有些不自然道：「早、早安。我要出門買葯了。」
沉歡聞言，眨了眨眼。
「就是跟你打聲招呼而已！沒別的！」
雲沫蘇說完，慌慌張張的離開了獨立空間，回到現實，她睜開眼，尷尬的咳了一聲后就開門朝外走去。
獨立空間中，沉歡一個人站在那裡，臉上卻沒有之前的寂寞，取而代之的是透著溫暖的笑意，他低聲喃喃：「主人……」
另一邊，雲沫蘇離開客棧后，來到附近一家藥店買葯。
選好了藥材，雲沫蘇站在櫃檯邊等夥計給她打包。
這時，藥店外大街上一陣尖銳叫聲響起——
「啊！啊！啊！」
雲沫蘇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朝外看去，只見一個衣衫破舊，頭髮散亂宛若瘋子似的老人尖叫著嘶吼著在街上亂無目的的狂奔！
一旁的夥計見雲沫蘇盯著外頭，便開口安慰道：「姑娘別怕，李老頭也就是這麼發發瘋，不會傷人的。」
雲沫蘇收回視線看向夥計，「李老頭？」剛才那個尖叫跑過去的老人？
「是啊。」
夥計點了點頭，隨即嘆氣道：「哎，那李老頭曾經可是明輝城裡德高望重的先生呢，為人文質彬彬，只可惜他女兒被人拐賣后……就瘋了。」
女兒……被拐賣了？
夥計話音落下，雲沫蘇原本淡然的眼眸忽然凝結一層冰霜！
腦海中，一個諂媚噁心的聲音陡然響起——
「放心吧大人！我一定會把這賤人賣到最下賤的狩獵場中，讓她受盡折磨，生不如死，死也不得安寧的！一定……會讓四皇女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