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庭審
法官示意我方律師舉證。
陳律師把材料和證供呈給了材料員。
法官看了看,遞給了旁邊的陪審員,繼續說道:「原告舉證,被告質證。」
陳律師看了張大帆一眼,沉著地說:「張大帆,你和王大治結婚多少年了?」
「我們兩個結婚十五年了。」
陳律師點點頭,繼續問:「結婚十五年來,你的婚姻生活怎麼樣?你過得幸福嗎?」
張大帆垂下頭,所有的心酸往事在這一刻如驚濤駭浪洶湧而來,她忍不住流下了一行清淚。
雖然生活的磨難已經讓她心如止水,但是在這一刻,在這莊嚴的法庭上,她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剛結婚的時候,王大治還是個挺不錯的男人,可是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好吃懶做,不去外面找工作,天天在家裡喝悶酒,一天喝三次,喝完了就撒酒瘋,不光亂摔傢具,還對我們母女兩個拳打腳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這樣,孩子一看見他就瑟瑟發抖,這種日子實在沒辦法過下去了。
辯方律師看了看張大帆,又看了王大治一眼,只見王大治低垂著頭,臉色蒼白,滿臉的胡茬,看上去好像衰老了很多。
「我想問一下我的當事人,對於自己以前做下的這些事情,究竟有什麼想法和為自己辯駁的?」
王大治抬起頭,滿臉的痛色,眼神里充滿了無限的悔恨:「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一次喝完了酒就覺得心裡很空虛,覺得不應該這樣,可是第二天又控制不住想喝,喝著喝著就喝多了,然後又重複著以前的事情……其實,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啊……」說著竟然當庭痛哭起來。
審判長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
王大治的辯護律師接著說:「我的當事人本質其實並不壞,無奈他只是中了酒精的毒,隨著酒量的一天天增長,酒癮也日漸加深。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一名酒精所致精神病患者。我已經拿到了王大治的病例分析證明,已經當庭呈給了材料員。這種疾病就跟吸毒的人一樣,也是需要一定的治療時間的,如果張女士肯給他時間,給與他一定的治療,等戒了酒癮后你們的家庭生活就會恢復正常,畢竟,給孩子一個健康健全的家庭是至關重要的,在還能勸和的情況下,我們不贊同用強硬的手段拆散一個完整的家庭。「
陳律師飛快地和張大帆對視了一眼,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
張大帆失望地搖了搖頭,陳律師會意,繼續辯論:「一個女人最寶貴的青春全都浪費在了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愛,只有無休止的毒打和謾罵,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期望能夠解脫,沒有任何一個人要為別人犯的錯誤買單,十五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五年?難道就要把這樣的枷鎖套到身上,沒有情感的婚姻已經不能稱其為婚姻,哪怕是多堅持一天,都是在無休止地縱容一個混賬男人在耍流氓……「
「控方律師,注意自己的言辭。」審判長敲了敲桌子,嚴肅地看著陳律師。
葉傾城和梅姐在旁聽席上緊張地看著握著對方的手,手心裡有著溫熱的潮濕。
「我的當事人自己要發表辯論意見。」陳律師清了清嗓子,對審判長說。
「允許原告發表辯論意見。」審判長威嚴的說。
「我是一個家庭婦女,沒有什麼能力,也沒有多麼偉大的理想和抱負,就是希望靠著自己的辛勤努力,每天能夠有一日三餐的溫飽,然後好好攢錢把我的孩子供到大學畢業,僅此而已,可是現在,連這些都成了奢望,不管我多麼努力,都無濟於事。家裡不管添置了任何新傢具,第二天肯定又會變成破的,一夜之間變回從前的樣子。我和我的孩子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也沒有任何期望,就是想趕緊和王大治離婚,遠離這個魔鬼。」說到這裡,張大帆已經泣不成聲,幾乎說不出話來。
陳律師趕緊從口袋裡掏出面巾紙遞到張大帆的手裡,朝著審判席上看過去,面色凝重。
「我的委託人也需要辯論。」王大治的律師舉手示意道。
「辯方陳述。」審判長回應道。
「我一定會改的,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改好,如果一個月後沒有改好,我們再離婚好不好?」王大治苦苦哀求說。
材料員走過去跟審判長嘀咕了幾句,審判長環視了一下法庭現場,沉聲說道:「有個叫王愛愛的證人想要出庭作證,不知道辯方和控方有沒有異議?」
張大帆緊張地看著陳律師,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她漫無目的地朝著旁聽席上看了看,突然看到了葉傾城和梅姐,激動地差點兒張嘴喊出聲來。
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心靈的支撐,整個人瞬間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葉傾城站起身,伸出右手示意她不要激動,接著又朝著她鄭重地點了點頭,讓她不要有任何擔心和顧慮。
看到葉傾城的示意,張大帆慢慢垂下頭,嘴唇動了動,輕聲說:「同意吧。」
一看張大帆同意了,王大治似乎也沒有什麼異議,也跟著做了同意的表示。
愛愛在庭警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在眾目睽睽之下,絲毫沒有半點兒的緊張。
她神態自若的站在證人席上,視線投向張大帆,沖著媽媽甜甜地一笑,便飛快地收回目光,小臉繃緊,認真地看著審判長。
「證人叫什麼名字?」
「王愛愛。」
「和被告,原告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
「你作證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讓我爸和我媽離婚。」
愛愛的話音一落,旁聽席上立刻傳來竊竊私語聲,大家交頭接耳的紛紛議論起來。
「安靜。」審判長敲了敲桌子,嚴肅地警告說。
法庭上立刻又安靜下來。
「為什麼希望他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