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幅 笑彎了腰呢
很多時候,太刻意的勾引,其實最容易失敗。
『第十六冊琰珏大人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賭桌上,眾侍衛吆五喝六豪氣干雲。
那架勢,保護皇上的時候,也沒看他們有這麼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啊!
這是要豁出全部家當的樣子么?
酸酸瞪大了雙眼,彷彿一群猛獸中,一隻格格不入的,且受驚惶恐的小鼴鼠。
沒錯,說它是鼴鼠都似乎抬舉他了,鼴鼠都比他膽子大點么。
酸酸惴惴不安來來回回不斷走動。
心癢難耐。
控制控制再控制……
眾人自不理會他。
不賭拉里倒。
關他們什麼事?!
這時候,哪怕瞄他一眼,對他們來說都是多餘。
酸酸很喜歡這種不被人重視,被人漠視到一定程度的感覺。
because,只有這樣,他才會感覺得到,他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沒有被別人強制綁架去做什麼。
其實他也不知道,只有這種時候,他是最容易順著釣魚竿往上爬的。
賭注越來越大,眾侍衛越發不亦樂乎。
酸酸還是一副不急不慢,毫不在乎的樣子。
沒關係,他還在考慮。
不好意思,關於錢的事,他都會考慮很久的。
確實,酸酸很有錢。
不過再有錢,也不妨礙他摳啊!
眾侍衛更加不急。
沒關係,鍾晏給他們打過預防針了,酸酸此人狡詐,做事猶豫不決,且極其善變,所以啊,想騙他的錢,不付出比常人多數倍的用心與耐心,是不可能成功的。
久久,似乎過了一整個世紀,又似乎只是一剎那不到,酸酸咬了咬牙,終於走向了賭桌。
其實,本來他是絕不會去的。
他四個謹慎無比,摳搜無比的人,不會看到別人大賭豪賭,就會衝動到失去理智,什麼都不顧的那種人。
不過——
「我賭倿頌軒!」
小侍衛明曳豁出去了。
倿頌軒,據說可是前朝第一軒。
不過他的祖上有功,先帝便將倿頌軒賞賜給了明家。
說到底,富貴國宮裡的這些小侍衛,看似官職不高,其實是個美差,個中好處數不勝數。
所以啊,他們一個個來頭都不小呢。
鍾晏終於笑了。
他的手掌心,冷汗早已濕透。
說實話,他在賭,其實他也不確定,對酸酸來說,倿頌軒到底有多重要,他只知道,酸酸一直在暗中託人想買下倿頌軒。
可惜了,明家也不缺錢,人家就是不賣啊!
所以,酸酸來之前,他早已說服了明曳站在酸酸的對立方,並且用倿頌軒押注。
很明顯,這一次,他賭對了。
諶影宮內,緋琰珏慵懶至極地看了一眼窗外。
燦爛奪目的花火瞬息照亮整個天際,漂亮得勝過盛夏之際,長亭汀晚邊的繁花參差裊裊,無邊無際,卻也無極無限。
緋琰珏狡猾地笑了。
意料之中。
信號來了。
看來,他們成功地套路了酸酸。
那個鐘晏,一看就是個狡詐多端的,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看了看棠下沙漏,緋琰珏極其不情願地離開了美人塌。
哼!
明知跑不掉,還要裝腔作勢跑一次,緋琰珏,你累不累啊?
不累!
為了整人!為了報仇,為了報復酸酸,本宮不累!
小侍衛繞了個彎子告訴她:
「琰珏大人,其實您幹嘛非要逃跑呢?諶影宮其實挺好的啊!況且,皇上這個人,您肯定比我們更清楚,您逆著他的意思,他是絕對不會讓您順心的。」
很明顯了。
她逆著他的意思,一直想要逃跑,那麼,依這個混蛋的壞水本性,肯定把皇宮內所有的出口全部堵住了。
說到底,她是第一王牌特工又怎樣?
這混蛋可是整個皇宮的主人,他才是最了解皇宮構造的人,所以啊,她目前看來,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這麼想著,緋琰珏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放下了。
沒事,混蛋!老娘什麼事都不做!就天天跟你耗著!看誰活得更長久!
想到這裡,緋琰珏控制不住笑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千年王八萬年龜!
哼!這混蛋都是個烏龜王八蛋了,老娘特么怎麼跟他耗!怎麼跟他比命長!
氣人!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緋琰珏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冰窟之外。
這一看,她有點生氣了。
光天化日之下,酸酸還在打瞌睡!
泥煤!
能尊重一下本宮這個逃犯好嗎?
酸酸,你特么這麼目中無人,好嗎?
「哎呀!你怎麼在這裡!」
緋琰珏發動獅吼功,故作驚嚇大吼一聲。
其實她知道,就算過了酸酸這一關(他在打瞌睡,她完全可以跑),可是外面還有更多的人在等著她呢!
算了,玩弄一下酸酸也不錯,省得累著本宮。
「怎麼回事?鍾晏,不是讓你們好好看著的嗎?怎麼會有琰珏大人的聲音?」
酸酸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緋琰珏。
緋琰珏雙手掐腰,含笑看著他。
呦呵,酸酸,你睡糊塗了是不是?
只是,酸酸抬眸,看了她不到片刻,幾乎一個蝴蝶折翼的瞬息,酸酸的臉色瞬息萬變,痛苦到難以復加。
哎呀呀……
他的銀票啊!
好多好多……的銀票啊!打水漂了!
這怎麼才三個時辰,緋琰珏就跑了出來?!
壞水皇帝不是說過,緋琰珏會在五個時辰后跑出來的嗎?
緋琰珏笑到失控。
真是,酸酸,你這變臉的痛苦程度,真是太過高難度,太有挑戰性了呢,哈哈……
這時候,眾侍衛聞訊趕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瘋狂大笑的緋琰珏,以及掩面痛哭的酸酸時,一瞬息全都明白了。
耶!
成功了!
酸酸啊酸酸,實在對不起了哈!
只是,鍾晏等人這下不好過了。
明明賺得盆滿缽滿,可還非要裝作輸得一塌糊塗的生不如死模樣,講真,他們真的好累啊!
累到想要飛起啊!
哈哈,太開心了!
「嗚嗚嗚嗚,嚶嚶嚶嚶……」
冰窟外細風陣陣,酸酸與五十名侍衛哭得如同惡鬼投胎。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冰窟外夏日炎炎,緋琰珏與另外五十名侍衛笑得如同癲癇病患者。
久久,酸酸莫名其妙抬起頭來看向緋琰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