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幅 絕色少年絕
陌上人欺畫，世子世無雙。
「不想。」
我不舍垂眸，淚錯於睫。
世子太美，我怕，灼傷了眼。
「你……」
又騙我。
世子垂眸，剔透指尖曖昧繾綣我的睫。
一點點，一重重，拭去我睫邊清透淚滴。
我怔怔看他。
再也錯不開眼。
「又哭了。」
世子一笑揶揄。
美極不可說。
「哼。」
聲線勝水，幾乎不可察。
我斜斜瞪他。
世子並不言語，只凝眸向我。
止不住的忍俊不禁。
第一顏，本世子什麼時候慣得這麼囂張？哦？
我痴痴看他，眸色愈發肆無忌憚地狠。
世子，本宮主怎麼越看你越……
不順眼呢！
哼！
只是，我眸中眼底，痴情難騙滄海桑田。
慕傾顏，你……
一定是故意的。
明明愛他……
愛得……
不行……
「怎麼那麼愛哭呢？」
世子眸底玩味更甚，驀然傾身向前，指尖滑上我唇側淚滴，掠過三千落髮勝水，最後停滯在我的睫。
「別哭，好不好？」
聲線盡美，溫柔勝水。
世子眸底深處，美勝山水萬千。
我不受控制頷首，睫底淚，卻愈發決堤不肯收。
海天水色之內，海天水色之外，眾人。
這是止國的凝世子么？
是六界之內，六界之外位居神袛之上，傳說之上的凝世子么？
是那位與傾顏公主齊名，「十步之距無人得近」的凝世子么？
是那位風光霽月，神袛謫仙……尚遠遠不可言喻的凝世子么？
……
怎麼今日，他與聖女這般……
親近無距。
「你這是受了多少委屈？」
世子無奈一笑，只深深看進我的眸底。
言說不盡的寵溺。
第一顏，我能拿你怎麼辦？
我凝眸向他。
不閃不避。
久久，星漢失色，天地無言。
世子，這世間，只你我，再無其他。
九州江山天下漸愈結。
白衣躚然繾綣水裙尾翼瞬息，世子溫柔執起我的手逆光離去。
「世子！」
我驚慌失措。
你要帶我去哪？
年光剎那噤若寒蟬，眾人目瞪口呆，眸光瞬也不瞬，只是錯不開世子與我緊緊相扣纏綿的十指之上。
這……
也太……
視眾人為無物……
「我不去。」
我冷冷甩開世子剔透指尖。
只是我眸中眼底，只白衣世子無雙，絲毫不見眾人視線。
咬唇，我眸光委屈至極。
我離開決止府這麼久，你怎麼……
現在才來找我！
睫羽掠過年光剎那，我眸底淚水，漸漸通透近滅。
其實，慕傾顏，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決止府……至薄若海，世子一直在你身邊。
只是——
他在暗，你在明。
世子回眸揶揄向我，待我眸中淚滴盡數被他拭去，無視眾人各色眸光，將我打橫抱起。
本世子的第一顏，你有小脾氣了呢。
變數來得太過突然，恍惚錯亂間，我已忘記掙扎。
眾人……
再也不知所措。
這也……
太……
無視六界之內，六界之外了。
畫舫之上，韶關盡惑，欺光透誘，海天山水色之內，海天山水色之外——
生世無言。
畫舷亂，風初誘。
白衣蹁躚，水裙亂透，再不見景臻。
世子，景臻畫落美盛極，怎能比你？
世子懷中，我只繾綣勾上他的頸項，痴痴看他。
畫舫之外，九天亂世之下，眾人不敢置信。
這也……
太……
看不見他們了。
「想我了么？」
世子似乎和我……
杠上了。
「不想。」
我痴痴看他。
話語察覺不到的任性。
慕傾顏，你果然是被寵壞了呢。
世子不言，只溫柔一笑，傾身向我，尚未待我驚呼出聲，少年的唇，輕輕落在我的眉間。
觸感，不舍言說的美。
六界之內六界之外，眾人絕不敢再看。
凝世子，不是不近女色的么？
那麼，此處此地，此時此刻……
這傾世無雙的美少年，怎麼對聖女這般……
「想我了么？」
世子曖昧捧起我的下顎，深深對上我的睫。
少年眸底深處，寵溺太過的挑釁。
「不想！」
想也不想，我剎那莫名其妙的生氣。
只是，我也不懂，我為什麼會生氣。
少年不語，更不待我反應，再次傾身，繾綣輾轉含上我的鼻尖。
極美，極寵愛不絕。
九天之內九天之外，眾人近乎……
此處此地，此時此刻，似乎太多太多……的不可能。
凝世子，聖女——
究竟是什麼關係？
凝世子，聖女——
又是什麼時候，
在一起的？
「想我了么？」
世子笑得溫柔無害極，只是眸光似游有意似無意…纏綿上我的唇，寵愛徘徊不斷。
垂眸剎那，我剎那慌亂無措——
「想。」
話音未落，我委屈至極。
世子，是你逼我說想你的！
猝不及防抬眸，我冷冷瞪向少年。
眸底恨意——
咬牙切齒。
睫羽撫上我眸光瞬息，白衣少年傾心一笑，優晶明鐺嵌水帷幔，紛紛揚揚飄飄洒洒……絕美似泄落至九天之上銀河系之外……
隔絕一切。
少年傾身溫柔吻上我的唇……
蝕骨寵溺，生世覆滅……
彼此眸中眼底只彼此剎那——
第一顏，本世子說過，只要你說想我，我就不吻你了么？
層疊錯亂九曲明檔帷幔之外，眾人長跪不起。
世子未言，無人敢起身。
駱箜海，一世箜篌錯亂。
「愈凝率駱箜鮫人一族拜見世子。」
海天蔚水一色，鮫人少年勝畫絕美。
「駱箜鮫人一族拜見世子！」
似山呼海嘯，似九州湮滅。
「愈族長多禮了。」
聲線勝水，世子一笑美極。
「多謝世子。」
愈凝凝眸向世子剎那，眸光似掠過世子身側，我白衣無暇。
公主，一夜不見。
我垂眸故作不見，不經意回眸瞬息，白衣少年，少年將軍……
似穿越生世蒹葭覆滅，掠過層疊不數年關，殤透九重宮闕之上……逆光走近，卻更甚。
駱箜海，水色霞蔚縱然美極無話，只是——剎那繁華失色。
絕色少年美，美勝一切。
落顏越，顧璽礿，夜瑜琰，北宮澈……你們怎麼都在？
「世子，滅絕禍世宮，怎麼能少了我們？」
各絕色少年，一笑惑極。
垂眸，我唇邊揶揄似有似無。
是么？禍世宮的本宮主，就在你們面前呢？
「好。」
世子一笑，各絕色少年再無絕色。
我痴痴看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