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惹禍
「如果不是天朗,我還真不耐煩管他們霍家的事,」在多年好友面前,許太太自然不會再做偽裝,她本來就是家裡的老幺,出嫁前不管是父母還是哥哥姐姐對她都很好,就算嫁了人,日子過得比以前還好,公公婆婆也不愛管小輩的事,而她男人又厲害,什麼都不用她動手,把她當成女兒一樣寵,所以她的脾氣一直沒怎麼變,除了在一些特殊場合中裝模作樣一番,平日里仍是那幅喜形於色的模樣,性子也不怎麼穩重。
霍太太,也就是許太太的親姐姐,那時候父母早出晚歸的去上班,連做飯的時間都都有,可以說家裡的其他孩子都是被霍太太一手帶大的,而性別相同的兩姐妹關係自然十分親密,也因此外面的人想方設法的想攀上許家,也沒有人成功,許家人看在小兒媳婦的面上反倒對霍天朗很好,這也是霍天朗再怎麼胡天胡地繼承人的身份仍然牢不可破,畢竟有錢無權的霍家就像是一塊躺在菜板上的肥肉,正在許家在一旁坐陣,霍家才沒人敢下手。
以前兩家有來有往,關係不一般,可在霍太太死後,兩家就起了齷鹺,唯一的姐姐早死,許太太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她覺得是霍老爺子辜負了姐姐,不然溫柔的姐姐怎麼會鬱鬱而終,所以那一年她想方設法打壓霍家,如果不是沒見他把什麼小三、小四和私生子帶回老宅,不然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當然也是因為一切的家產會落到親侄子手上,有個教訓就行,直接把霍家弄破產了,天朗怎麼辦?
正是因為這樣,許太太雖然會時常來霍家,但這些年也只跟霍天朗來往,根本沒把霍家其他人放在眼裡,而這次天朗是第一次帶了女朋友回來,霍家人還在那裡唧唧歪歪,門當戶對又怎麼樣?那些各玩各的夫妻可不少,她嫁的那人很好,自然也不希望侄子娶一個合適但不愛的人,在她看來韓連翹除了家世差點,別的都很好,而且天朗眼光一向很好,終身大事肯定會慎重再慎重,對於侄子的眼光,許太太還是信的過的。
「乾媽,」隨著一聲清脆的女聲,「噔噔噔」,又聽見幾聲上樓梯的腳步聲,身穿綠色裙子的二十三、四歲上下的女子出現在門外。
「蘭蘭,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秦明月露了個微笑,見徐蘭蘭滿頭大汗,忙招手上她上前,拿了手帕輕輕為她拭汗。
「還不是因為我想乾媽了,」徐蘭蘭挨著秦明月坐下,直接就抱住了秦明月的左手,臉上綻開抹大大的笑容,讓人看見她的笑容就彷彿被吹開了陰霾,就連先前因著霍家一直不怎麼痛快的許太太也不禁露出個笑容。
「油嘴滑舌,」秦明月作勢親昵的點了點徐蘭蘭的鼻尖,徐蘭蘭在昨年要過年的時候正式認了秦明月為乾媽,來往比以往密切了很多,所以許太太也見過她幾次,對這個乖巧的女孩印象也不錯。
「才不是呢?前幾天我和同學去了風台山,我特地去求主持,請了一本經書回來,」徐蘭蘭將手上包裹很嚴實的長方形但扁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將包裹在外面的布一層層揭開,東西才露出真面目。
一本外表藍底黑色的書,沒什麼出奇的,一看就知道是手抄本,雖然寫下它的人寫的是正楷,但與印刷體還是區別很好。
「你有心了,」秦明月並沒有把書翻開,自從女兒沒了后,她就開始信佛了,起床還是入睡的時候都要先念一段經書不說,徐蘭蘭送她這本經書,真的是投了她的好,不過秦明月雖然很想把這本書打開,但是想著也許手上不怎麼乾淨,於是打算晚上再看。
「乾媽喜歡就好,」徐蘭蘭陪著兩人坐了一會,說了一陣就感覺煩門心,畢竟三人化溝太大,也說不到一起,徐蘭蘭今天就是送經書的,事做完了也沒打算留下來,想著已經約好和同學一起去逛街,便又急匆匆的走了。
「這孩子,說風就是雨,」秦明月看著門口,目光也不知道落到何處,目光略帶了幾分懷念,「二十二年了,還是放不下。」
而另一邊徐蘭蘭下了樓梯,往左邊的牆上一看,卻發現上面掛的那幅可以說是刺繡又可以說經書的畫沒了,正奇怪的時候,就看到博古架上放著疊的很整齊的那塊布,而外面裝裱的玻璃沒了,不知怎麼想的,在離開的時候,徐蘭蘭直接把東西給抓到手上。
等走出傅家,徐蘭蘭才發現自己把這幅綉品拿了回來,她還記得把它綉出來的人曾經打過她,自己白白被打了一耳光,那是她一生的恥辱,所以徐蘭蘭不喜歡這幅作品,也不喜歡那個人,只是乾媽很喜歡,她才沒有動手,不然早就三人了,而現在明顯已經『失寵』,徐蘭蘭自然不會放過,走出傅家沒多遠,就把手上的綉品給直接扔了,心中好似鬆了口氣,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另一邊霍天朗取了東西下樓,而韓連翹卻沒有下車,仍然坐在車上,車還沒有開出小區,韓連翹眼尖看到草坪上一抹亮色,立馬喊停下車將東西撿起來,一看就發現東西是自己做的,韓連翹的心情一下了就變差了,不善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好似要盯出花來,才在霍天朗的招呼下上車走人。
秦明月隨著好友下樓,在門口又說了一陣,許太太這才離開,秦明月嘆了口氣,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想到老二,不免頭痛,孩子大了也管不住了,轉身都發現放在博古架上的刺繡的的經文沒了蹤影,「趙媽,趙媽,這的東西在哪?」
趙媽聽到太太在叫她,也顧不上才切了一半的蘿蔔,立馬從廚房裡出來,邊走還邊用圍裙擦手,「我記得剛才還在那,現在咋沒了?」
「老大沒回來是不是?」這東西是傅斯年拿回來了,已經五、六年了,第一次看到它就覺得神清氣爽,以前一直隱隱作痛的頭也好了,也正是因此這麼些年秦明月不管得了多少比這好的東西,也不及它一半,可沒想如今卻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