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搶救
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司機開得飛起把時間一壓再壓,「吱……,」的一聲,只聽見輪胎在平地上滑了一小截路,軍車這才在中都軍區總醫院門口停穩,車還沒來前就早已經聯繫好了,下面中都總醫的大小領導、外科醫生、護士,甭管人在哪裡,在病人送來之前就早早的等在醫院門口了,擔架也隨時待命,車一到,就有條不紊的上前把滿身血跡的韓連翹和霍天朗從車上抬下來放在擔架車上,頓時身下的白床單被染紅了,見此醫生推著車就直接跑著去手術室,不用細看就知道兩人傷的很重,他們根本耽誤不了一點時間,要說他們也不至於這麼緊張,關鍵是上面多方施壓,這兩人必須救活,一想到沒救活的後果,這些醫生護士只恨不得沒再多生兩條腿,跑得不夠快。
而剩下的院領導則跟在霍唯後面,瞅著他的一張黑臉,原先還有人想趁機會巴結一翻,不然,一聽正兒八經的皇親要來,肯定要隆重接待,所以他們這些醫院大小領導才來得這麼齊,畢竟在這些大人物面前露了臉,比他們在醫院裡奮鬥好幾年強太多了。
不過霍唯人雖來了,卻也沒心情與這些人虛與委蛇,直接將人給打發了。
鄔應卿到了醫院,剛進大廳就覺得軍區醫院今天格外的不對勁,雖然在軍區醫院裡看病的人身份特殊一些,與那些貌似跟菜市場一樣喧嘩的其他醫院有些區別,可當兵的人本就脾氣大,大嗓門一吼也是常事,可現在除了聽到護士小姐的聲音,目光所到之處,所有看病的或探望病人的人老老實實的待在病房裡,走廊里很少有人出來,就算在病房裡發出的聲音不仔細聽也幾乎聽不到。
靜靜地走到二樓盡頭的手術室,看著被堵住嘴又死死壓制住的陳半夏,鄔應卿不由得苦笑,與坐在椅子上的霍唯對視一眼,隨即又立刻分開,靠近孟景灝,人還沒有從手術室中出來,多說也無益,鄔應卿也同樣保持肅靜,而來往的醫生和護士被這裡的氣氛感染,手腳的動作也越發放輕了。
人推進手術室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韓連翹還好,只是失血過多,不過左手卻受了重擊,先開始只是拿尖銳的石頭划手,不過後面又見出血量不多,硬生生又砸了好幾下,血肉模糊,而且她當時滿腦子都是要殺死狼,根本不在手上的傷,只是感覺有些疼而已,後來可能是血流太多了,整隻手麻痹了更感覺不到疼痛。
醫生也只以為傷不重,沒想到裡面的骨頭都有一小截粉碎性骨折,就又小心翼翼的撿出碎骨,嵌入鋼釘,后又不假借他人的手,術后再由自己獨自進行縫合,結束后也一直盯著血袋,防止有排異情況產生,畢竟韓連翹流的血量太大。
而霍天朗傷的就比韓連翹重了不知多少倍,韓連翹是自己砸的,霍天朗則是被狼群撕咬過一番,雖然時間不長,但傷口卻不少,光他脖子上的那處傷在其他人身上就應該是致命傷了,雖說不知道為何他還有微弱的呼吸,醫生也只當做他求生欲強,畢竟對於重傷的人來說,有的救回來了,有的沒救回來,除了醫生,就是因為病人本身對生十分渴望的原因。
霍天朗的這台手術,整整做了十個小時,那處傷是洞穿了整個脖子,不過奇迹一般的幸運是咬偏了,與骨頭擦肩而過,不幸運的卻是,他的身上到處是撕咬過的傷,有的地方還成了個血洞,手術時將霍天朗的衣服去掉,近距離看到那些傷口,嚇壞了不少護士,就算是主治醫生也有些受不了,他見過再嚴重的傷也比不上只今天見到的這人身上的一半。
不過傷口容易處理,但因為是狼造成的傷口,細菌很多,畢竟你指望著一隻動物刷牙啥的也不現實,霍天朗從手術室出來后,昏迷了一個星期,其中五次是因為病毒感染,五次進了手術室搶救,也就下了五次病危通知書,至今還躺在重症監護室里。
而韓連翹在這一星期也同樣沒有醒過一次,雖然每天的例行檢查,心跳、血壓什麼的都十分正常,手也慢慢在癒合了,送來醫院那天失血過多蒼白的臉如今也紅潤了一些,可儘管如此人卻還是不醒。
在知道妹妹找到時,韓連毅就急沖沖的來到了中都,可迎接他的卻是依舊暈迷不醒的妹妹,和態度不明的霍唯。
韓連毅以前認為霍唯比孟景灝好,可如今一看,不過是一丘之貉,只是他藏的更深而已,他怎麼會認為霍唯不錯呢?官場上的人是沒有永遠的故人的,只要一有了共同的利益,又怎麼會為了替韓連毅出頭,而得罪剛剛才談了合作的孟家。
就算是前幾天剛來就想把罪魁禍首陳半夏送入牢房,雖說有孟家力保,但仍然還是表現的不達目所誓不罷休的霍家,不也是在霍天朗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后,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韓連毅最在乎的就是家人,不然在軍隊明明就可以升遷時卻在得知會將家人捲入危險時而退了下來,他有向上爬的野心,卻沒有與之配套的冷硬心腸,寧願放棄上升的機會也不願意讓家人有一絲一毫的不要。
雖然意外加入霍唯這邊,韓連毅卻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他不在體制之中,而是行商,那些人也不一定會把他放在眼裡,畢竟層次不同,官與商又比較敏感,還是逃離比較好,可韓連毅卻忘了這群天之嬌子記仇的很。
因為自己弱小,所以才被他們毫不費力的綁死了妹妹,鄔應卿該死,陳半夏更該死,而霍唯也不值得他的全心全意輔佐,總有一天他會一一報復回去。
所以韓連毅氣歸氣,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知道霍唯為什麼會壓下這事件,還不是因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太低,而他又不怕自己寒心,或許在霍唯心裡,自己無足輕重,他可以隨意讓自已一無所有,自不會怕自己反水。
可霍唯卻知道有一個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總有一天他這灘水會變成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