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色邪眼
在馬明亮的吉普車上,白義昭拿著犯罪嫌疑人的資料仔細的看著。
犯罪嫌疑人:文彬,27歲,紅城市明江區九曲鎮人,身高179cm,2008年畢業於紅城師大體育系,父母雙亡,現在在金山路89號的一家山泉水公司送桶裝水,在金山路78號戶主家租房。
2006年,在師大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喝酒鬧事,被拘留15天。
2008年,在學校男生宿舍聚眾鬥毆,被學校記了一次大過,並在學校通報。
13號中午和崔蓉通過手機qq聯繫了四次,一共發送消息34條,聊天內容是以一個男朋友的身份,用詞曖昧。
晚上十點半開始,一共發送消息62條,內容顯示,他約崔蓉到他的出租屋,表示有神秘禮物要送給崔蓉。
聊天記錄停止在10點52分。
「沒想到,犯罪嫌疑人居然是我的校友!」牧歌感嘆了一句。
「怎麼?師大畢業的學生,難道就沒有壞人了?」馬明亮說道。
「這感覺不像是一個師大學生做的。」牧歌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技術科的搞錯了?」馬明亮一邊開著車,一邊對牧歌說道。
「那他為什麼要殺害崔蓉,還把她碎屍,有什麼深仇大恨?」牧歌說道。
「這個等抓住了文彬,審一下不就知道了嗎?」馬明亮說道。
白義昭此刻坐在副駕,他對於馬明亮和白義昭的交談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他此刻則是在想,是什麼原因讓文彬兇殘的殺害了這名女學生,
從技術科給的資料來看,文彬曾是師大體育系的一名學生,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身高,身材長相都符合之前他的推測,整個案件符合單人作案,最後聯繫崔蓉的人,就一定是兇手,文彬就是殺害崔蓉的兇手!
只是他現在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文彬要把死者的頭顱藏起來,那幾個具有很強儀式感擺放的罐子裡面裝的油以及糞便,他想要表達什麼?要知道,兇手在作案的過程中,特別是像這種案子,每做一個動作,都是反饋著兇手的內心活動,他心裡想要表達的東西,都能在整個案件中得到印證。
從資料上看,文彬在上高中的時候,父親因為制毒販毒被公安局通緝,在對其抓捕的過程中,與警方發生激烈的交火導致被警方擊斃,他的母親也是因為拒捕被擊斃。所以文彬考上了大學之後,在大學期間學費生活費,全部是由他的爺爺和親戚資助才讀完大學。
在校期間,在學校舉辦的運動會,他得過好幾項項目的冠軍,雖然因為在學校被處分過,但是不至於仇恨學校,而報復學校,那是什麼原因導致他非要拋屍在學校呢?
從2008年畢業以來,他一直沒有穩定的職業,他做過銷售,當過服務員,現在又在山泉水公司送水,這些工作和他受到的教育不對等,雖然不一定師大畢業的學生就非要得有很體面的工作,但是他隨便找一個小學,做一個體育老師是很容易的,紅城師大好歹也是一個一本學校,即使是現在,一個專科畢業的大學生畢業了都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為什麼他就這麼凄慘呢?這或許就是他的作案動機。
但是,為什麼他要把頭顱藏起來?這和他放的那個罐子裡面的油有關係嗎?罐子裡面的油為什麼要放水進去?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按理來說,藏頭顱和榨油在整個案件中都沒有必要做,不僅增加犯罪成本,還增加被發現的危險係數。但是他還是做了,難道他還有什麼事是我們警方不知道的嗎?
「或許最終的謎團,都會在他的出租屋裡面找到答案。」白義昭對自己說道。
六輛警車帶著警笛聲極速的駛向離紅城師大不遠的金山路78號,警方很快就找到了文彬的住所,所有警察,通通都拔出了槍,以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來看,兇手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他們迅速的包圍了整個房屋。
「咚咚咚!」
馬明亮右手持槍,貼著門邊的牆壁,敲了三下門,一旁的白義昭,牧歌,以及其他的警察都屏住呼吸。
隔了一會,沒有人來開門,屋內也沒有什麼動靜,馬明亮對著一個警察使了個眼色,頓時那個警察一腳就踹開了木門,迅速沖了進去。
「別動!」馬明亮雙手持槍,指著正坐在椅子上的文彬,大喝道。
只見文彬坐在一個木椅上背對著馬明亮,也不管馬明亮正拿著槍對著他,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正放著死者崔蓉的頭,他好像正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
白義昭和牧歌緊跟著走進房間,即使現在是正午兩點半,艷陽高照,但是文彬的這間出租屋還是非常的昏暗,窗口的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如黑夜裡面的探照燈一般,照在文彬的頭上。
「我有想過我會被抓,也很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文彬站了起來,對著馬明亮微笑道,他是那麼的鎮定,從容,眼神里沒有一絲害怕,似乎真的如他所說,他很期待著被警察抓到。
「雙手舉起來,有什麼要說的,咱們回局裡說。」
馬明亮左手拿著腰間的手銬,一手持槍,過去把文彬銬了起來。在馬明亮過去銬上文彬的時候,文彬也沒有反抗,反而很主動的把雙手交給馬明亮,好讓他銬上自己。
白義昭注意到,在整個抓捕過程中,文彬都沒有表現出很慌張的神色,他很鎮定,很從容,一直都是臉帶微笑,他看起來很紳士,如果不是崔蓉的那顆頭顱就擺在他的面前的話,他相信,面前這個身姿挺拔,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細皮嫩肉斯斯文文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兇殘的人,他給人的感覺,很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先把他帶回局裡去。」馬明亮說道。
隨即,兩個警察就押著文彬上了警車。
文彬的出租屋很簡潔,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還有一個飲水機,就是整個屋內的傢具了,此刻崔蓉的頭顱正擺在桌子上面,白義昭慢慢走過去一看,死者的頭顱被冷藏過,似乎剛剛才從冷藏室取出來,睫毛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霧凇,在死者的頭顱上,還紋了一個豎著的血色邪眼!非常醒目。
這個血色邪眼,就像是電視劇里楊戩的第三隻眼睛,它在死者的頭顱的眉心稍微高一點的地方,死者的眼睛是閉著的,如果不看那個紋在眉心的血色邪眼紋身,那麼從整體看起來,死者的面部表情是非常的享受,就像是吃到了非常好吃的美食一樣,不過這種氣氛是建立在沒有這隻邪眼的基礎上,當然,這種感覺,已經被這隻邪眼破壞殆盡,
這隻血色邪眼,通體只有血色和白色組成,白色的是眼白,眼瞳全是血色,一滴血色的眼淚吊在下邊的眼角,正中眉心!遠遠的看著它都能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邪惡。此刻配合上這昏暗的屋子,感覺就像是在黑夜,被一隻惡魔給盯著一樣,非常的悚人。
進來拍照的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住了,愣在原地,拿著相機對著死者的頭顱,遲遲不敢按下快門。
「快拍啊,愣著幹什麼?」馬明亮最先反應過來,說道。
白義昭則是對這隻邪眼認真的研究起來,他突然感覺到,似乎所有的謎團都集中在了這隻邪眼之上了,這隻邪眼,讓他在六月的艷陽天里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種被惡魔盯著的感覺,如同掉進了地獄,無時無刻都會被恐懼籠罩!
「這不是文彬弄的,一定有其他人!!」白義昭大聲說道。
「什麼……什麼不是文彬弄的?」
牧歌有點說不出話,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場面,看著那隻眼睛,莫名的緊張,感覺看了一眼那隻眼睛,那隻眼睛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牧歌甚至現在就有種感覺,他以後一定會做噩夢,在一個永無盡頭的黑暗中,無數只邪眼就那麼盯著自己,它們泛著血淚,圍繞在自己的身邊,它們散發著邪惡,讓恐懼把自己淹沒。
「這隻眼睛……這隻眼睛……它……代表著極致的邪惡!不會是文彬做的。它太完美了,文彬還做不到完美。」白義昭好像失了魂一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