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參觀宗門
見陸為不說,武炎也沒追問,只是和眾人一起跟著重淵往前走。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一個堂口,在堂口大門的門檐之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上書「符陣山河」四個大字,筆力頗為蒼勁。
「這裡便是陣符堂,也是宗門培養有陣符潛力弟子的地方,平日里會製作一些陣旗、陣盤和各種高低階符籙等物,是我們晨元宗四大堂口之一,萬有風萬師弟就頗善煉符陣法之道,你們若有這方面的天賦,都可以向他請教,以後也可以來此修行。」
重淵簡單介紹兩句,便帶著眾人朝里走去,期間不斷的和人打招呼,穿青色晨元宗服飾的人,都喊他一聲師兄,也有一些穿著紫袍的人,年齡比他大不少,他則行禮喊個師叔師伯,並且告訴眾人,這些都是宗門前輩,並且修為高超,以後見了都要表示尊敬。
不過陸為卻告訴武炎,這些穿紫袍的,都是宗門執事,有一定地位,但並非全然是長輩,大多數修為還不如重淵瑜瑤等幾個上位師兄。而且他還說,重淵身為上位師兄,負責新弟子修行指導,地位也等同於執事,只是此人低調,不愛顯擺罷了。
不過這些話武炎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眼睛早已被陣符堂的人吸引,看著這些身穿青袍紫袍的人,一個個伏案執筆在一些藍綠符紙上描繪著符文,他忽然想到在仙墓中,虯須大漢用「斗魁符」搏殺那兩個天鬼巨人時的情景,一張小小的符籙,竟然眨眼間便將巨人打的千瘡百孔,如果自己也有這些符籙,還用怕誰?
場間還有很多人在擺弄著一些小旗、圓盤、玉簡玉磚等物,有的拿錘敲打,有的執刀刻畫,不時在上面弄出一道道亮光。這些東西,讓武炎莫名其妙想到法寶二字,只是對這些一無所知,根本看不出門道而已。
其實這些不是法寶,是陣器,雖然在法寶的種類裡面,也有陣紋刻在器物之上,才產生妙用的,但是這種類型的法器法寶,和陣器依然有很大區別。無論什麼法器法寶,都要靠人來激活使用,沒有人都控制,法寶無法發揮應有的妙用,而陣器確不一定,滿足一定條件之後,便能自信運轉。
離開陣符堂,重淵又帶人來到靈丹閣大院,進院之後,迎面就看見一個巨大的葯鼎立在院子中間,葯鼎周圍則種著奇花異草。
這裡有很多空間很大的丹堂,然而每個丹堂裡面卻都不顯得寬敞,一個個葯架書架幾乎將室內空間佔滿。很多晨元宗弟子穿梭其中,有的到書架上翻找典籍,也有的在葯架之間尋草取葯,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
在靈丹閣深處,則有一個個小隔間,這些小隔間一個挨著一個,有門無窗,不時有人拿爐抬鼎走進小隔間之內,進去之後,便會將門輕輕關上,不留一絲縫隙。
忙碌的人雖多,不過整個靈丹閣卻不顯吵鬧,每個人做事都是輕手輕腳,很少弄出動靜。
重淵一邊領著眾人參觀靈丹閣,一邊對眾人說道:「煉藥制丹最是講究個精細,容不得半點馬虎,師弟們進去參觀切不可大聲喧嘩。」像是在以身作則,重淵說這話的時候,都刻意壓低了聲音。
領頭的上位師兄都這樣了,新弟子們自然也不敢造次,大部分人進去時,都是掂著腳走路,生怕影響到這裡面的煉丹的師兄師姐,那陸為更是掂起衣袍下擺,小心到極致。然而武炎卻與眾不同,進去之後便東張西望,還走到葯架前這裡瞅瞅,那裡看看。
他被一棵形狀奇怪的草藥所吸引,便拿起來對重淵喊道:「重淵師兄,這是什麼東西,是仙草嗎?」
那草藥枝葉寬大,高有兩尺,葉片鋪張開也有兩尺多,整體形狀就像一棵大蘭花,但是那七八片葉子卻要寬厚的多,也不是青綠之色,而是烏黑髮亮。這葉子頂端又開始分叉,長出一片片血紅色的小葉子,樣子就跟人的小拇指一般,像極了花朵。
而這草藥真正的花朵只有一個,就生長在植株頂端,花瓣跟普通的蘭花很像,但卻有好幾層,也比普通蘭花大的多,比人的拳頭還大。
花朵釋放出清香,一聞之下,讓人倍感清爽提神。
重淵看著武炎手中的草藥,輕聲道:「那是血指草,開花之後,也稱血指蘭,是煉製問仙丹的主葯,師弟手中這一棵,起碼生長了百年,這味靈藥,在生長的前九十九年,都是不開花的……武師弟,這裡有不少藥物都有劇毒,千萬不要再隨意觸碰了。」
武炎一聽,趕緊將那血指蘭放回了原處,眼睛咕嚕一轉,走到重淵身邊,小聲道:「重淵師兄,你說這裡面有劇毒草藥,能毒死修行人嗎?」
重淵一愣,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回答道:「這制丹煉藥,大多是輔助修行,治病救人,只有邪修才會用靈藥制毒。瑜瑤師妹是這靈丹閣執事,你又是她的直屬下位師弟,有空多向她請教,你就知道了。」
瑜瑤是靈丹閣執事?武炎聽到之後點點頭,心中暗自算計,能不能從她那裡學到一些下毒的本事……童家的仙師多,但他認為,這些仙師再怎麼樣,總得吃飯吧。
然而他轉念一想,聽說仙人不用吃飯,萬一真的如此,那下毒的手段便不好使了,若是自己成為仙人,豈不是可以會法術,那樣不用下毒,也能吹口氣滅了童家,便又對重淵問道:「重淵師兄,這靈丹閣有仙丹嗎,就是吃一顆就成神仙,甚至讓死人復活的那種?」如果真有的話,他最想做的不是報仇,而是復活自己的爺爺,無論是成為仙人,然後施法讓爺爺起死回生,又或者用彈藥直接復活都可,爺爺去世時間還不長,說不定屍骨還未腐化……
這一下重淵倒沒楞,反而微微笑了笑,別說他,就連其他大多數新弟子,和靈丹閣正在忙碌的人,聽到這話都不禁掩口而笑,看樣子若非這裡不準喧嘩,這些人都會哈哈大笑的樣子。
重淵故意咳嗽一聲,示意眾人噤聲,然後對武炎道:「師弟啊,修仙求道是苦行,歷來不知有多少高人前輩苦修一世,也難以成道,若是一顆丹藥就能成仙,也就沒有苦修一說了,而人死不能復生,更是天道自然,不可強求的。」然後他又看看身後的百十號人,道:「你們也莫要笑話武師弟,不懂就問很可笑嗎?若是對這世事盡知,道何須問,何須求?你們也要像武炎師弟這樣,不懂就問。」
眾人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狗屁不懂的傻大個,竟然得了重淵誇讚,一個個心裡都是不服,但卻沒人敢說什麼,全都低頭行禮,道一聲:「師弟受教了,謝師兄指點!」
這時候他們有心做個躬謙的樣子,好給這個上位師兄留個好印象,是以都忘記了要刻意壓低聲音,百人齊聲之下,聲音之大可想而知,簡直整個靈丹閣七八個廳堂都聽得一清二楚。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陡生,只聽一個小隔間內,忽然傳出「嘭」的一聲響,然後那隔間門便被打開,先是一陣濃煙冒出,隨後一個頭髮亂糟糟,渾身烏漆墨黑的人,從裡面咳嗽著走了出來,大聲喊道:「誰,是誰在喧嘩,擾我煉丹?」
正當那火冒三丈,氣勢洶洶的人要找出罪魁禍首的時候,忽然看到重淵神色不善的朝自己看來,便趕緊拱手行禮,再不敢有任何言語。
武炎看著這情況,趕緊躲到人後,心中腹誹了一句:這晨元宗的人都是傻子嗎,既然煉藥不能被打擾,幹嘛不一人弄一個僻靜之處,非要扎堆在一起哪?
他那裡知道,這晨元宗各大堂口,本都有陣法守護,平常任你任你怎麼喧嘩,也不可能影響到煉丹的小隔間,只不過今日開放新弟子參觀,這才將陣法關閉。本來重淵還打算讓這些人去小隔間參觀一下,但有了這個插曲,便再也沒有心情,直接帶著眾人出了靈丹閣,朝下一處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