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銅壺迷局
聯想骨門試煉所描述的試煉難度難以預料，有極高隕落風險，石松剛傳送過來，便繃緊了身子，深怕骨門這頭突然出現大群怪物攻向己方。
可眼前這一幕的確出乎石松預料，並不是怪物太多，而是一隻沒有！
這只是一間普通的石室，十丈方圓大小，牆壁上鑲嵌有螢石，整間石室恍如白晝，空蕩蕩的，一目了然。
除了中央懸浮著距地面半米高的骨門，唯有牆角處，有一泥制九級台階，台階旁擺放九隻壺，七大二小，青銅鑄就。
石松七人仔仔細細地繞著石室檢查個遍，整間石室確實只有這三樣東西，不對！其中一隻壺裡還有一段木質浮標。
「沒了？就這些？說好的極高隕落風險呢？難道這幾隻壺武力高達100+？」石松感覺自己又一次被「創世」天馬行空般的邏輯給刺激到了，本來處境安全自然是值得開心，可這一前一後的極大落差，反而讓石松心裡空落落的，因為這意味著離開的希望也已斷送。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一起看向台階和銅壺，台階沒什麼異常，九隻銅壺外形一樣，呈圓筒狀，七大二小，沒有壺蓋，下有三足，壺身有兩小孔，分別位於接近底部的側面，以及接近頂部的側面，小孔安有龍頭狀壺嘴，此時所有壺嘴以圓珠塞住，壺中的水都是滿的，其中那內藏木質浮標銅壺，壺上有提梁，梁中央有方形孔，木質浮標穿過方形孔直立著。
九層台階，九隻銅壺，都是九，這是台階與銅壺唯一扯得上聯繫的地方，莫非是將銅壺擺放在台階上，就可以完成試煉？雖然很簡單，但是以「創世」一貫奇葩的設定，還是很有可能！想到便做，石松幾人將銅壺一一擺放在台階上，等了半天，台階還是那台階！銅壺中的水也不見減少半點！
眾人無計可施，姜成嘀咕道:「公子，莫非是我等將關鍵之物遺落於骨塔處，而未滿足激活條件，才無法解開這謎題？」
石松也覺得有道理，但凡任務不可能沒點提示，一定是自己遺漏了什麼！想罷，轉身正想邁入骨門，可回頭才發現，此時骨門的門縫已經閉合，無法再次傳送！
這回眾人兩眼一抹黑，完全無法可想，幾人只能握著劍斧，沿著牆壁敲打起來，看是否可有什麼暗門機關之類的。
直至又將石室翻了一輪，幾人毫無收穫，一名執罰侍衛眼中光芒一閃，恍然大悟道:「公子，定是我等擺放順序不對！若每隻銅壺置於對應台階，豈不是能解開了？」
石松無語地瞥向這名執罰侍衛，說的倒是輕巧，這裡九層台階，九隻銅壺，有362880種擺法，就算每種擺法只需5s，那也要不眠不休擺21天！眾人早餓死了！
那侍衛也不傻，見眾人神色，稍作反應，也明白過來，尷尬地笑了笑，又觀察起銅壺。
正當眾人愁眉不展之際，祖朗蹲在銅壺前，打量一陣后，晃晃悠悠地起身，道:「諸位難道不覺得這銅壺有些眼熟？」
嚴沛本來看祖朗就不怎麼對付，要不是因為他，自己等人也不會蹲在這裡數壺，反口譏諷道:「這不就是古人計時所用漏壺？有何大驚小怪的！」
祖朗本想說一些自己的見解，被嚴沛頂了一句后，乾脆閉口不言了。
「好了！」現在可不是爭鋒相對的時候，石松制止嚴沛繼續說下去，朝祖朗問道:「何為漏壺？」
祖朗這才重新開口，指著那隻內藏木質浮標銅壺，言道:「掌挈壺以令軍井，皆以水火守之，漏壺為何人所創，已不可考。公子且看這隻內有木質浮標之壺，此壺為漏水壺，當壺嘴圓珠取出時，壺內之水便會逐漸溢出減少，從而令壺中浮標緩緩下降，再據浮標上所刻刻度，便能大致知曉時間流逝。」
石松疑惑道:「既如此，計時只需一壺足矣，可此地卻有九壺之多，這是為何？況且這與我等如何離開此地貌似並無任何瓜葛啊！」
祖朗接著道:「公子且先聽我說完，這壺中之水越流越少，水位越來越低，水自壺嘴溢出速度豈不是越來越慢？如此一來，這壺中之水減少速度不一，那計時自然時快時慢，極不精準，古人窮極思變下，想到了添壺之法。」
祖朗行至台階處，將內有浮標銅壺中的水倒乾淨，置於第一層台階，再將另一隻大銅壺置於二層台階，並取出大銅壺下孔壺嘴中的圓珠，此時，大銅壺中的水緩緩注入浮標銅壺內。
祖朗轉頭朝石松解釋道:「公子且看，這便是那添壺之法，改浮標隨水漏出下降為隨水注入而上升，大銅壺之水注入這浮標壺中，只要水注入速度恆定，那浮標便能穩定上升，而不會時快時慢。」
接著，祖朗又在第三層台階擺了一個大銅壺，也打開了下孔壺嘴，壺中的水又徐徐注入二層大銅壺中。
祖朗接著道:「然而，若要二層大銅壺之水注入浮標銅壺速度恆定，則必須時刻保持二層壺水位不變，如此一來，便需要在二層大銅壺上方台階再置一壺，令三層壺之水與二層壺之水溢出速度等同，便能維持二層壺水位不變，二層壺水位不變，方能令注入浮標銅壺水流不變，浮標上升速度方能恆定。」
石松有點懵，不過大致上也聽懂了一點，卻更加疑惑，道:「那三層壺之水越漏越少，其溢出速度自然越來越慢，又如何能使其壺水溢出速度與二層壺水溢出速度一直等同？莫非再往上添一隻壺？使三層壺中水位又保持不變？那四層大壺呢？五層大壺呢？.……」
「這.……想必這便是為何會有九隻銅壺的緣由，況且此地只有這兩樣東西，且為計時所用，若我所料不差，這便是此次考驗之題！只要我等能使這浮標精準記錄時間，無偏差，想必定能通過此間石室！」對於一個武夫而言，祖朗能根據古時的記載依葫蘆畫瓢，已經算相當博學了，至於要他想出解決之道？他也只能憑感覺猜猜。
這也許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嚴沛也不再繼續針對祖朗，眾人圍著銅壺與台階，一個個皺著眉頭，苦思破局之策。
精神力可不是智力，兩者不能混為一談，精神力強大，可以增加處理事務的速率，增加記憶能力，感知更遠等等，就是不能增加與生俱來的智商，目前，這是石松發現人身上唯一不能被元氣強化的。
……
一直亮如白晝的石室內，渾渾噩噩間，石松也不知外界過去了多久，只知道當初3000點功勛兌換的元氣，早已經消耗光了，武力也達到了20。
普通npc可沒有什麼儲物戒指之類的，眾人里就石松有一個一立方米的背包，其中攜帶的還是零零散散的銅幣銀幣，以及曲阿縣城購買的幾張圖紙，糧食則是一粒沒有！
眾人實在想不出如何破解，而且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只能放棄毫無頭緒的思考，閉著眼睛，靠在牆邊保存體力，而本就飢餓睏乏的祖朗，已經躺在石室地上，陷入昏迷中。
即使餓得精神都不能集中，石松也沒放棄，坐在台階上，白髮下深邃的眼眸在大壺小壺間滴溜溜轉著，依稀間似抓住了什麼，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
「九層台階，九隻壺，七大二小，九層台階，九隻壺，七大二小……七大二小，七大二小！」石松嘴裡念叨著，腦中飛速運轉，不知多久后，猛然頓住，石鬆起身，走下台階。
石松的舉動，成、沛幾人自然感知到了，卻毫不在意，眼睛都沒睜開，畢竟石松此前已經擺弄很多次了，卻沒半點建樹，眾人早已麻木。
石松將浮標銅壺擺在第一層，二層擺一大壺，旁邊再放一小壺，三層再放一大壺，取出二層大壺上孔壺嘴圓珠，取出三層大壺下孔壺嘴圓珠，並使三層大壺之水遠遠多於二層大壺之水。
「滴答滴答」聲響起，三層壺水開始蓄滿二層大壺，當二層大壺水位到達上孔時，水開始沿著上孔壺嘴，流進二層小壺，此時，石松再取出二層大壺下孔壺嘴圓珠，二層大壺水開始注入一層浮標壺。
三層大壺水位遠高於二層大壺，因而三層壺水注入二層壺水的速度，遠遠大於二層壺水注入一層浮標壺的速度，但二層壺水又不停注入小壺，致使二層大壺水位一直與上方小孔壺嘴平齊，水注入浮標壺的速度一直保持不變，當三層大壺水位降低時，石松又將小壺中的水倒進三層大壺。
水流如此循環一圈后，石松只覺一股暖流注入腦中，疲憊之色一掃而空，飢餓感也隨之消失，彷彿剛剛大快朵頤一番的飽足。
此時眾人也察覺到了自身的舒適感，一臉迷茫，不知發生了什麼，祖朗也自昏迷中醒來，神采奕奕，被囚禁三年的暗傷，似一朝痊癒，眾人齊齊看向自家公子。
姜成活動了下身子，確定一切並非錯覺，而是真的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瞅一眼台階上的銅壺，趕緊轉移視線，又看向石松，他實在怕了，看到壺心裡就隱隱生疼，更沒興趣去了解石松是如何做到的，轉而問道:「公子，可尋到出路？」
眾人也豎起耳朵。
石松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這樣，此時正看著突然增加2點的精神值，心中疑惑不已，聽見姜成的詢問，回過神來，看眾人希冀的神色，也明白他們想知道什麼，無奈道:「還欠一些，剩餘五隻壺不知如何安放，容我再想想。」
說罷，收拾思緒，皺著眉，又陷入沉思。
眾人已經看到脫身的希望，不敢打擾石松的思考，六人分開，散於四周，盤坐地上，閉目不言，石室里一片寂靜。
「浮標壺只有那麼大，容不下那麼多水，這幾隻壺肯定與這隻計時的浮標壺無關，那麼剩餘的五隻壺是用來幹嘛的？難道是記錄年月日？還是時分秒？春夏秋冬？」腦海中又是一片漿糊，石松一遍又一遍地推演著，這沒絲毫根據地猜測推理，可比之前已經知道目的，只要找出破解之策來得更加艱難。
石松是真怕了這種燒腦的試煉，原先還以為就是殺殺殺！殺贏了，通過，殺不過，死！簡單直接，哪像現在，理不清破解之策，不殺你，餓死你，比被殺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