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下定決心

  「這.……」石松與姜老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疑惑。


  「當初漢劉賊打江山時，先祖驍勇，其有求於我先祖，視為臂膀。待坐擁江山，鳥盡弓藏，視我先祖為眼中釘，以莫須有篡逆罪名，誅我三族！殺人者，人恆殺之。此人既為劉賊臣民，死不足惜！」


  男子陳述的與石鬆了解的歷史沒多大區別，只是有一點，海南是在漢武帝平南越后才納入的統治版圖，這些人不知道如何發現這裡並渡過大海躲藏的，「創世」的安排還真是出人預料，真是「存在即合理」。


  知道了這些猛將後人追殺嚴沛的原因，姜老皺眉思考了下，試探著開口:

  「你等可願降？」


  「降如何？不降又如何？」男子面無表情。


  嚴沛被這些人追殺了5年，本來對這些人就痛恨至極，見這人居然毫無階下囚的覺悟，瞪著一雙牛眼。


  「降，活！不降，死！」


  雖然這樣說話很是霸氣，也很對石松胃口，可很顯然，現在不是放狠話的時候。石松制止了還想再說下去的嚴沛，朝姜老點了點頭，示意姜老繼續說下去。


  姜老斟酌了一下語言后，一雙銳利的眼眸直視男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緩緩言道:

  「我家村皆為無籍之人，何來漢室臣民一說？既非漢室臣民，我家村與你等可有仇怨？既無仇怨，你等又何故追殺？我等既無仇怨，卻遭你等無故追殺，正如你所言，殺人者，人恆殺之！而公子寬厚仁和，憐你等之才，不忍殺之，亦不曾追究你等無故追殺之事，此舉莫非不是以德報怨？你又有何話說？莫非三位蓋世將軍後人，皆為輸人輸陣、恬不知恥、雞鳴狗盜之輩？」


  系統提示:「尊敬的玩家少言，您的領民姜德發動特長-說服。」


  姜老先是抽絲剝繭地拿出證據，陳述男子無理殺人的事實，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表達石松思賢若渴的心情，最後帶點怒其不爭的語氣激將男子輸不起。


  石松很好奇眼前這男子會怎麼回答。


  眼前三十幾人先是對姜老所說的輸人輸陣，愧為猛將之後的言語頗為憤慨，思索一陣后，再露出深以為然的贊同之色。而那男子迷惘過後，帶著點激動的情緒言道:

  「先祖何其豪傑！我等又豈是恬不知恥之輩！？若你等確為無籍之人，則一切皆我等無故挑釁之過，降你又有何不可！」


  家村的人身份都是無籍者，這很好證明，雖然不是自己的領民不能互相查看屬性，但只要他們一人入籍家村后，一看便知，毫無懸念，三十幾人全都肯歸降。


  就這麼簡單？石松有點難以置信，正準備接受他們歸降的當口，緊接著一道系統提示響起，石松就知道果然還有下文。


  系統提示:「尊敬的玩家少言，若您接受先漢流民的歸降，您將無條件接受藍級任務-渤雒之爭，您與您的領民將成為漢朝死敵，請慎重選擇，引發的一系列後果，請自負。」


  「這.……姜老，我該如何？」個人系統提示只有個人能聽到，系統公告則npc與玩家都能知道，沒有任何區別。石松先把姜老拉到一旁，避開這些流民，詢問姜老的看法。


  這種事，姜老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斷，手托鬍鬚，在一旁沉吟不語。這不是一個人能做主的，畢竟漢朝統治的時間綿延400年，在人民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無籍者只是一個身份而已，根還是漢朝。


  不管是原來海漁村眾人，還是島上收攏的流民，都像現在沒登記造冊的黑戶，只是沒身份，不可能對自己的國家沒感情。


  明早醒來運氣好的話，只是人去樓空，運氣不好，身首異處都可能，畢竟這相當於要他們謀反了。


  本來自己身為無籍者，在漢室疆域行事就已極不方便，若再來個謀反，那自己別想踏進漢土了。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藍級任務，搞不好自己得坐蠟，難道就為了收服這三十幾人？怎麼想怎麼不划算。


  石松正想拒絕，卻瞧見姜老似有話說，石松也正想聽聽，畢竟所有的顧慮都只是可能發生的概率事件，而眼前的收穫確是實打實的。


  「姜老，有話但講無妨。」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還需我等幾人好生合計一翻，既然這些先漢流民已決心歸降，也大可不必如何加以防範，且令其等暫於領地歇息一晚，明日再行答覆，如何？」


  「便依姜老所言。」


  說完，石松吩咐姜成帶這些人先去休息，也不監視他們，畢竟這些人把尊嚴、榮耀看得比命還重的多，死都不怕了，還擔心他們會逃跑？石松初次遇見嚴沛的時候，嚴沛曾經形容這些人說他們也會害怕、恐懼，但絕不是怕死，石松深以為然。


  晚間，還是那張方桌，只是多了幾個人，一個大師級裁縫林蘭，高級木匠張千，高級廚師張慶。


  三姜基本代表了此前海漁村眾人，這沒什麼好疑問的。收攏的流民中，眼前三人也可作代表，畢竟資質、職業等級擺在這裡。至於嚴沛，就代表他自己。


  「此事.……諸位有何看法？」石松率先開口，把自己的一些顧慮和想法全說了出來，再看著其他人。


  領地除了石松和開顏，身份最崇高的便數姜老了，年紀最大，又智慧過人，還有一個家村第一勇士的孫子，領地大小事務基本都是他在忙活，石松更是十分尊敬他。


  姜老也知道，自己若是先把想法說出來，其他人必然會有很多顧慮，即使有更好的想法也不好拂了自己面子。可自己若是不說，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現在領地尚小，還不明顯，若是將來領地大了，豈不是自己的一言堂了？現在說什麼功高震主還為時尚早，但是埋沒才良之嫌是必然的。


  對於姜老的想法，石松也很理解，最佳解決途徑，無非就是多找幾個威望能與姜老比肩的人，分出不同的派系，讓每次有人提建議時，能找到隊伍戰隊。


  現在的家村沒那個條件，但也還不至於畏懼而不敢開口，領地就這麼大，人才也大貓小貓三兩隻，姜老的想法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咳咳」姜瑾清了清嗓子，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公子，瑾所造福船將於兩日後便可竣工，公子若是與漢室成死敵，此島又全是匪寇、蠻夷之流，無一交易之地，我家村貨物又運往何處販賣？若無法販賣，我家村升級所需領地金錢又如何取得？」


  姜瑾這番話，也不是逼迫石松放棄接受先漢流民歸降，只是想讓石松做決定之前，考慮得多一些。


  繼姜瑾后，嚴沛也開口了。


  「公子，若是我家村與漢室成死敵，日後怕是無一大漢疆域將才來投了。恕沛斗膽，此舉豈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公子，我等皆因公子收留，才得以養家糊口，免於戰亂，但凡公子所指，我等必上行下效，唯公子所命是從！」林蘭三人也不提什麼建議，只是表了表決心。


  「公子兵之所指，便是成鐵騎之所至！」


  姜成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存在感，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石松也不回答他們，見他們都說完了，最後看向姜老。


  「姜老，如何？」


  這種決定一個領地走向的大事，姜老也只是提建議，不引導作何種選擇。


  「公子，日後之事，變數太多，暫且不論。今我家村所急需者，有二，一為領地金錢，二為士兵。領地金錢乃家村發展壯大所必須，不可不要，而覬覦我家村之匪寇人數眾多，士兵亦是當務之急。二者選其一，則領地繁榮昌盛，選其二，則領地安定平和，公子自行決定吧！」


  「不知姜老可有辦法，使我家村那1310枚金幣轉為領地資金？」


  「公子既有此問，想必是已有決定了。只是此事乃天地規則，小老兒也無辦法。」


  「此乃亂世，民不聊生，缺糧少食者，數不勝數，我家村貨物多是魚類、食鹽、稻穀等糧食，又何愁賣不出去？我等糧食一旦運往販賣，則必遭民眾爭相購買。因此販賣貨物以增領地金錢之事，諸位大可不必擔心！而公玄所言，我不贊同，與其說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不如說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莫非沒了漢室那幫所謂的賢才良將，我等領地便難寸進了不成？」


  石松環視眾人，很想把東漢末年的歷史說給這幫人聽，可是「創世」肯定有限制，說了也白說。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士兵即是皮，金錢是為毛，若無士兵守護，即使我等金山銀山，又如何擊敗覬覦之人？我接受其歸降！」


  黃巾起義后，漢室就已經名存實亡，接下去就是風雨飄搖的幾十年，而且整個天下又遭大旱，糧食愁賣嗎？

  看到石松下決定了，姜老、林蘭等人起身，左手抱右手，躬身作揖，說道:

  「但憑公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