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嗜靈之瞳

  「哈哈……」老頭子看了看星陽一臉緊張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小夥子不要緊張！」


  星陽愣了一愣，沒搞清楚狀況。


  「我知道，拿著這麼危險的東西，這種程度的自我保護我是能夠理解的！」老頭子說著摘下來老花眼鏡，「你放心，我都這把年紀了，是不會對你的銀夜星塵打主意的了。」


  「爺爺不過問我的銀夜星塵是怎麼來的嗎？」星陽一臉冷靜地問道，「萬一我是搶來或者偷來的呢？」


  「哈哈……你說的也對！」老頭子又笑了起來，「不過，我肯定這兩顆銀夜星塵不是你偷來的，也不是你搶來的。」


  「為什麼？」


  「就憑我鑒定了那麼多年！」老頭子語氣里充滿自信地叉著腰，然後笑笑說，「……嘛，這不過是我自我抬舉的話罷了。」


  「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我的天賦技能。」老頭子轉過身去，背對著星陽說道。


  「天賦技能？」


  「嗜靈之瞳！」說著，老頭子又轉過身來，兩隻瞳孔發著詭異的藍光，著實讓星陽嚇了一跳，「能夠看到所有事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所有事物？」星陽不自覺地握緊胸口的那顆銀夜星塵。


  「你胸口的吊墜，還有衣服里的暗袋，各有一顆銀夜星塵。」老頭子緊盯著星陽，讓星陽有種被扒光了一樣的感覺，「而且，你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和你身上那兩顆銀夜星塵的氣息相呼應。」


  「如果我沒猜錯，」老頭子的瞳孔的藍光慢慢地暗淡了下來，「你應該是辰家的人吧？」


  星陽全身流著冷汗，身體僵直，然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嚴格意義上說，我並不是……」


  「吼吼……看來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嘛……」老頭子說道，「不過，這也只是我判斷你不是壞人的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別的原因？」


  「在我面前你們可藏不住什麼秘密哦！」老頭子微笑著豎起食指搖了搖，「那個女孩不是你的什麼妹妹吧？」


  星陽一驚，沒想到這都被看出來了，然後點頭說道：「沒錯，星露的確不是我的妹妹……她是個精靈。」


  「果然是精靈啊！不過雖然是猜對了，但是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精靈啊！」老頭子摸著自己的下巴點頭說道，「你身上散發出另一種氣息，和那女孩身上的氣息相互呼應，如果我的推理沒錯的話，你應該是得到了精靈的祝福吧？」


  「嗯。」星陽也沒打算再隱瞞了，繼續點了點頭。


  「一般人是不會得到精靈的祝福的，能夠得到精靈的祝福，證明你已經被精靈所認可，既然是得到了精靈的認可，那麼，你人也就不會壞到哪兒去，這是我第二個信任你的理由。」


  「第二個？那是說，還有第三個理由？」


  「沒錯！而且，這第三個理由同時也是最重要的理由……」


  「最重要的理由？」星陽望著老頭子，眼神從滿了疑惑和好奇。


  「那就是……你是莉莉安娜帶回來的人！」老頭子無奈地叉著腰，搖著頭笑著說道，「莉莉安娜這孩子，儘管缺根筋，但是看人方面卻是很準的！」


  聽著老頭子的話，星陽的腦袋裡浮現出莉莉安娜向自己伸出手時的場景。


  「她從小起每每交到的朋友，儘管表面上可能充滿了瑕疵，但是本質都是不壞的，相反，那些一臉善意的偽君子卻怎麼也無法觸及到她的心。像之前帶回來過兩個孩子，儘管性格都比較古怪，但是看得出她們本質都是好的。」說著老頭子戴回了老花眼睛，開始在工具堆里找工具，「而那個叫羅森的小帥哥，來過幾回了，不過莉莉安娜都沒有招待他進去喝過茶。」


  說著星陽又回想起了羅森，的確，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總感覺他身上有種不太自然的氣息，起初還以為只是針對他的，原來連老頭子和莉莉安娜都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話是這麼說，」老頭子忽然又用一種帶點防備的眼神望著星陽，「你可別想打我們家莉莉安娜的主意哦！我只是承認了你不是個壞孩子而已，我可沒承認你是我的孫女婿哦！」


  「額……」星陽汗顏，果然是要牽涉到這個問題啊……


  「你的釣竿，我明天之內會幫你做好的，你放心吧。」老頭子話鋒一轉。


  「欸？真的可以嗎？」


  「廢話，你就是個只會釣魚的，如果你魚竿都壞了，難道真想賴在我們這白吃白住？」


  「說的也對……」星陽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老頭子忽然間又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星陽，「除了銀夜星塵和精靈祝福之外，我在你身上還看到了另外一種從未見過的氣息。」


  「從未見過的氣息？」星陽望著老頭子，一臉疑惑，等待著老頭子給出答案。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老頭子皺了皺眉，「那算了，反正也糾結不出個所以然來。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說著，老頭子又繼續專註工作，留下星陽一臉懵逼……


  「請問，理查德老先生在嗎？」忽然間，門外傳來了一把聲音。


  「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來？」星陽覺得奇怪，「這鐵匠鋪難道很出名？」


  「又來了嗎？」老頭子聽到聲音后，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工具往門外走去。


  星陽也好奇地跟著老頭子走到了店門前，只看見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眼鏡、一臉猥瑣的中年男人站在店門處瑟縮著身體左顧右盼，好像在做什麼虧心事一樣。


  「怎麼？又是你？」老頭子走到店門，一看到中年男人就不耐煩地開口說道。


  「老先生，你總算來啦！」中年男人一看到老頭子，馬上變得嬉皮笑臉起來，但是當他發現跟在身後的星陽之後，臉色一下又變得警惕起來，「這位是？」


  老頭子望了望星陽，說道：「哦，他是我最近找來的跟班，不用在意。」


  「哦，是這樣啊！」中年那人說著又嬉皮笑臉了起來。


  「那，今晚來又有些什麼事嗎？」老頭子問道。


  「哦，是這樣的……」中年男人將手伸到西裝內的暗袋裡，似乎要掏出些什麼，但是他又有點不放心，停下了動作，左右望了望，確保沒有人注意了，他才慢慢掏出來一團用布包著的東西，然後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將包著的布揭開，緊接著，一顆銀白色的石頭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銀夜星塵！」看到了石頭的瞬間，星陽驚訝了一下，但是也只是表情上的反應，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看著老頭子和那個中年男人。


  「麻煩理查德老先生幫忙鑒別一下這顆的純度！」


  「唉……」老頭子嘆了口氣，然後摘下了老花眼鏡，「我明白了，那就幫你看看吧。」


  說著老頭子的瞳孔又慢慢地顯出幽藍。


  「這顆的純度，比上次那顆好點……」老頭子仔細地端詳著。


  「上次那顆？」星陽望著那個男人，開始有種違和的感覺在心裡慢慢散開。


  「真的嗎？」男人興奮地望著老頭子，「那，到底是多少？」


  「嘛，大概……27度吧」說完，老頭子收回嗜靈之瞳，瞳孔慢慢恢復成黑色。


  「什麼？」中年男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只有27度嗎？」


  「沒錯，27度，不能再多了！」老頭子拿起一塊布擦了擦老花眼鏡。


  「可惡！」中年男人低著頭，咬牙切齒。


  「況且，如果純度真的足夠高的話，相信你也不用來找我鑒定了吧。」


  聽著老頭子的話，星陽握住胸口的銀夜星塵，又回想起來高純度的銀夜星塵會觸發銀夜。


  「所以，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找我做鑒定了。」老頭子戴上了老花眼鏡，「反正，你也沒有損失，我也不知道你的真身。」


  「真身？」一旁的星陽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中年男人震驚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男人抬起頭望著老頭子，然後鞠了個躬，「真不愧是理查德老先生，連這種事都知道了，那麼，今晚打擾了！」


  中年男人說著將那顆27度的銀夜星塵收回了暗袋裡，並從口袋中掏出了五枚金幣，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居然要五金幣？沒想到這鑒定一次還不是一般的貴啊！」星陽感慨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星陽總覺得男人在離開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的憤怒。


  說著，理查德頭也不回地往店裡走回去，星陽狐疑地望了一眼中年男人後，轉身也跟上了理查德。


  「爺爺，這個人經常來找你鑒定銀夜星塵嗎？」


  「哼！」理查德聽到后哼笑了一聲，「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理查德繼續往裝備堆里走去，留下星陽一個人站在那裡思索著。即便他沒有聽明白理查德那句答非所問的話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深知銀夜星塵的「生產方式」的，這個男人如果真的不定期就會帶來銀夜星塵的話，那就不能不管了……


  「爺爺，店裡的劍能借來用一下嗎？」


  「吼？」理查德聽到了星陽的話以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星陽，似乎推測出他要幹什麼，還想說要勸阻他一下，但是話剛到喉嚨，他卻又咽了下去，轉而微微一笑，「外面那堆隨便拿吧，記得還回來哦！」


  「我明白了，爺爺……」說著星陽從外面抽了一把沒有劍套的劍，沖了出去，「幫我跟星露和莉莉安娜說一聲，我出去一趟！」


  「唉……」理查德笑著又嘆了口氣，「年輕的衝動……要是我也有，那該多好啊！」說著他便轉身往店內走去……


  星陽衝出店后，馬上往中年男人剛才離開的方向望過去，卻看見他的身影在不遠處轉進去了一個拐角，星陽二話不說緊跟著沖了過去。


  男人似乎並沒有發現星陽，而星陽也一直保持著間距，直到男人越走越偏僻，人煙也越稀少星陽就開始感覺不對勁了。


  當男人轉進了一條黑暗的小巷子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小兄弟，出來吧！」


  雖然星陽已經猜到了十有八九，但是沒想到真的被發現了。他從遮蔽物後面走了出來，把劍藏在了身後。


  「你是……理查德老先生的助手？」男人轉過身來，發現原來是星陽，「老先生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我是自己過來的，和爺爺無關！」


  「哦？那不知道小兄弟找我有什麼事呢？」


  「我只不過是好奇，你身上那麼多的銀夜星塵是怎麼得到的！」星陽沒有拐彎抹角，單刀直入的問道。


  「我只是從我的收藏家朋友那裡獲得的而已……嘛，雖然想這麼說……」男人用略微輕佻的語氣說道，「不過，估計這也不太可能會是個專門帶著刀來找我的人滿意的答案吧！」


  「竟然被你發現了！」星陽亮出了背後的劍，「那麼，我勸你還是老實地告訴我真相！」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個壞人一樣？星陽心裡不禁吐槽，不過他還是沒有因此放下手中的劍。


  「沒錯！……不瞞你說，其實，我的銀夜星塵都是『新鮮』的哦！」


  「新……鮮？！」星陽聽到以後眉頭一皺，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心裡產生，「該不會是……」


  「沒錯！你應該明白吧……」男人的表情忽然扭曲了起來，「……既然你是流著辰氏血脈的人的話！」


  「你怎麼知道的！」星陽捏緊手上的劍，豆大的汗從額頭流下……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身上還帶著兩顆純度不低的銀夜星塵吶！」


  「切！」星陽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跳開始加快了起來。


  「其實，在鐵匠鋪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男人的背上忽然長出了兩隻黑色的手，「所以，請務必將三顆銀夜星塵都交給我！」


  「什麼？！」


  星陽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腳就像裝了彈簧一樣，飛一般地彈到半空，在明亮的月光下變得只看到一團黑影，四隻手的黑影看上去就宛如一隻怪物。


  本來這把劍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的，最壞的情況就是把它派上用場了，然而，現在卻竟是那最壞的情況了，星陽吞了吞口水，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緊盯著從空中慢慢靠近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