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試

  我略有失望的抿了抿嘴,關門慢慢的享受這頓加蛋的午餐,滷蛋,小妹親手拔皮的滷蛋。


  這頓九元的外賣,對別人來說,也許就是簡單的盒飯,但我認為非常豐盛,我更想用「大餐」兩個字來形容。


  餐閉,簡單的收拾下殘局。


  上網看看新聞,玩會遊戲。整個下午,混吃等死的人生,時間總是那麼快,收穫卻是乏味的。


  晚飯時間到了,我手機的鬧鐘再次提醒我,該從新洗漱了。


  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掛鐘,煙一根一根的熄滅。


  難熬的時間,總是很長。


  但是今天更長,已過以往時間足足一個小時了。


  我現在的內心卻多少有些興奮,必定送餐小妹的遲到,會給我和她更多的說話機會。


  滿腦子跑著各種我和送餐小妹的將會發生的場景。


  自己在給小妹找著各種遲到的理由,而我又要想出各種風趣幽默的回答。


  但是時間卻過的快了起來,我才想出三套劇本,還有兩套沒有想出來。


  可是時間已經又足足過去了一個半小時,比以往小妹送餐時間足足晚了兩個半小時。


  「不行,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吧!」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你稍後再撥!」電話里想起我意想不到的聲音。


  「不行,我下樓去她家店裡看看去。」我胡亂的自言自語。


  送餐小妹家的店,離我租住的地方不是很遠,步行五分鐘左右。


  滿腦子跑著新劇本,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又是發生。


  那個送餐小妹的小店,關門了。


  以我這性格,本該打道回府。


  但我還是在左右商家打聽了一圈,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今天這家小店就沒有開業。


  滿腦的疑惑,腳步沉重,身體乏力,迷茫和失落的回到家中。


  連抽兩根煙過後,有點上頭(一般是酒醉頭暈之意。但煙抽猛了也會醉,而且比酒更難受。),但事情也算想明白了,自嘲一番,管她呢!怎麼說比前女友強,我這是佔了一頓加蛋的午餐,不是搭了所有積蓄和那黃金般的年少時光。


  睡覺,洗漱明早再說!

  餓了!這個人體生理自帶的強烈信號!在我這裡有非常好的解決辦法: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我不是孤枕難眠,也不是飢餓難當,而是送餐小妹這個事情,我不能明白為什麼一天沒開店,中午還會給我送餐,是不是換店面了,叫餐電話沒換,對這是唯一能解釋的答案。


  有了答案,睡眠自然快速而又神秘的來到,說其神秘,是我永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間真正的睡著的。


  夢鄉里的溫純,總是被鬧鈴打破,今天是我第三次就業的第一天,起床時間較以往自然要早上許多,但身體的啟動,自然也就複雜些,簡單點說就是:賴床了一會兒,抽了一根煙。


  時間過的飛快,我的動作當然也不會慢過時間,平時二十分鐘的事情,十分鐘搞定。


  徒步在街頭,飢餓感再次襲來,「中午再說吧。」這是我唯一用意念可以抗拒身體需要的答案。


  地址寫的地方到了,可我多少有點蒙圈(東北話,找不到頭緒,矇頭轉向,)。


  這是一條在這個城市主要的街道,八車道的道面,兩邊的寫字樓和大廈眾多,地址所寫的地方位於道北,一個寫字樓下,門臉裝修凹字型,沒有任何牌匾,只是掛著地址號。


  我深吐了一口氣,放鬆身心,大步推門走了進去。


  門口一尊兩米多高的佛像,正對大門,兩側牆前階梯的貨架,也都擺放著各種佛道兩家的塑像,其中也有擺放耶穌和聖母的塑像,看來用佛道兩家不能形容的。


  一屋子的佛香味道,令我多少也些難受,我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有人。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在嗎?」


  裡面傳出一個沉重又粗啞的聲音:「今天不營業,十五日後再來吧!不送!」


  我頓時蔫了(比喻人精神萎靡,氣勢消沉。),這不營業,還需要業務員嗎?還需要接待客戶嗎?


  是不是我地址能錯了,還是那廝又耍我。


  我快速的說道:「我是許歐洋介紹來的,他說這裡需要個人手(專門做某種工作的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裡需要的職位,說人手感覺更好些吧。


  「哦,是你呀!就等你呢!你進來吧!我在後面呢!別撞到佛像後面第七個門口邊上的佛像。」聲音粗啞,但少了那份沉重。


  我眨了眨眼睛,頭部帶動著上身,向一側傾斜,向佛像后看去。


  「別看了,跟做賊似的,繞過佛像,後面一個長廊,一直走,正對著那個門,門沒鎖!」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愣了一下,心裡想:「我的神,他怎麼知道的!」


  踱步走向佛像身後,是一個漆黑的長廊,隱約可見九個埡口(不安裝門的門口就叫埡口。),我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走了過去,心裡當然在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第七個埡口,這也沒有佛像呀!


  「噹啷!」一聲金屬撞地的聲音,腳邊一個東西被我撞倒了。


  「咳!命呀!告訴你小心小心!咳!」粗啞的聲音響起,接著整個長廊一亮,瞬間把我眼睛晃花,一位白髮童顏的老者,飄了出來。


  我使勁的眨了眨眼睛。


  老者已經來到我面前,盯著我的臉看了看,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把撞壞的東西拿著,進來吧!」


  我看著腳邊被自己撞壞的一尊佛像,是尊鎏金銅佛像,現在已經變成三部分了。


  撿起地上破碎的鎏金銅佛,心中一萬個洞洞在流血,這得多少錢呀?


  跟著老者走進房間,傻獃獃的站在門口,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觀察這個房間,眼睛緊緊的跟著老者的身影。


  老者坐到一張老闆桌后的一把皮轉椅子上,指著桌前的一個轉椅,說道:「你坐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挪步過去,坐在轉椅上,懷裡抱著那三塊鎏金銅佛碎塊,傻傻的看著老者,一臉尷尬的苦笑。


  老者皺著眉頭,看著我低聲說道:「你叫胡德易,是許歐洋的朋友和同學是吧!」


  我點了點,輕聲說道:「是的,是好朋友。」


  老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低聲說道:「你把東西放這上吧!我是許歐洋的父親,你就叫我許叔,就行了!」


  我腦袋嗡的一下,頓時感覺又被那廝給算計了!


  他要是說他爸那裡缺人,我真的不會來,必定他父親這個職業,我是想都不會想的職業。


  許歐洋的父親,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尊鎏金銅佛,是防明朝的東西!」


  我心裡的石頭,在聽到「防明朝」三字時,瞬間消散。身體也輕鬆了許多,我慢慢的把碎塊放到了桌子上。


  「但也是清朝大師所做,市值六七萬元吧。」粗啞的聲音,把我心中剛剛消散的石頭,又重重壓了下來。


  我精神再次的緊繃,手一抖,碰倒了桌子上,我剛剛放下的鎏金銅佛的碎塊,不偏不正,將邊上的一把紫砂壺的壺肚碰碎,茶水嘩嘩的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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