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寫書也能立功
媽媽剛哄著小妹妹睡著,游完百病回來的姐姐,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喊道:「二姑,喜報,一等功!」
隨著姐姐的喊聲,一陣鑼鼓喧天響在街門口。
媽媽臉色大變,靠在被垛上,瞪著一雙大眼,用一隻顫抖的手指著姐姐說道:「秀英,你別嚇唬我,我可真受不了,.……」
「二姑,咋啦?」
「你拿走,你說,那是三等功,是你逗我玩的,啊?求求你。」
「奧,怨我,我是逗二姑唻,不過這有姑夫的信你先看看?」
「拿過來。」
姐姐將那拆開了的信,從信封里抽出來,展開遞給媽媽。
媽媽接過爸爸的來信,看了起來。
吾妻見信如面:近來身體好吧,女兒好吧,爹娘及全家人都好吧,咱兒,在部隊很好,放心吧。.……
咱兒在部隊表現很好,進步很快,現在已經被破格提拔為正連級了,……
由於他寫的書,被師教導隊和軍教導隊當做理論教材,經過實踐的檢驗已經被軍區採用,其中大部分內容也被其他軍區採用,為我軍做出巨大貢獻,軍政治部特記一等功一次。
去年過了白露,我便接到團長的命令,開始「閉關」,整理我幾年來發表過的有關軍事訓練的文章「論文」。從我第一天參加訓練開始,如何邁出的第一步,第一次匍匐前進,第一次跨越、射擊、攀崖、宿營、站崗、潛伏、研究敵情,第一次靈活運用戰場戰術,直到目前的所有訓練科目,以及每次大大小小的軍事演習,我都細緻入微的找出了不足,並做出了糾正和完善的補充。
由於訓練科目都是沿用二十多年前的教材和標準,對於目前戰場上的新型武器和裝備,我們的士兵束手無策。我便大膽的提出該廢除的廢除,該改進的改進。
比如關於拼刺和射擊的問題,我和宋排長有爭論,但經過擺事實講道理,大多數士兵傾向我的觀點,絕不能讓敵人衝上來,遠遠的,一槍一個,既省力又保險。當然,子彈打光了被逼無奈還是得拼刺刀。
我們有強大的後勤保障,怎麼會出現那種情況呢?所以要人人練成神槍手。
還有關於防化,防毒、防燃燒,反偷襲、反偵察……
以及我對目前和未來戰爭的一些看法,和應對手段。我認為,未來戰爭打得是鋼鐵和炸彈,……行了,不能再往下寫了,再寫就超出我該寫的範圍了。
臘八那天,姥爺在村裡開始潤筆,給社員們寫對聯了,我卻收筆「出關」了。
二十多萬字的文稿,分類清楚,章節有序,字跡整潔。
指揮部首長看后經作戰處審核,政治處審定,又補充了一些政治類的文字和口號,加進一些毛主席語錄,將「作者金友」,改成「集體創作」「金友執筆」。
經軍區政治部批准,作為軍事培訓教材下發到各個教導隊,繼續進行實踐檢驗。
媽媽笑了。
「我拿走了啊。」姐姐看著媽媽說道。
「拿過來,我兒的。」媽媽撫摸著一等功喜報,繼續深情地說道:「文化啊,國家需要文化,我們需要文化,沒有文化什麼也幹不成,要不是你弟弟有文化,想這一等功,那是要半條命的。雖然文盲上了大學,那等於零乘與任何數,所以呀,好好學習吧,總有一天有用。」
「啊呀,這兩年咱們縣裡的喜報都叫你們家包了,你是怎麼教育出來的好兒子的?」被姥姥、姥爺迎進來的縣武裝部首長握著迎出來的媽媽的手,說道。
「那裡呀,孩子進步,都是咱們部隊這個大學校培養的,功勞是咱們部隊。」媽媽笑著說道。
「這孩子可給咱們李家堡爭了不少光。」老支書和主任也說道。
姐姐從供銷社買回一包糖給大家發了,一陣鑼鼓喧天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領導們熱情洋溢的留下慰問品后,在一陣陣再見聲中,上了吉普車走了。
「娘,金友哥哥升副連長了,」曉梅一邊洗著鍋碗一邊對她娘說道。
「誰能跟人家比呀,人家他爹是幹啥的?」曉梅娘說。
「哪呀,你沒聽我大哥叨叨,人家爺倆根本就沒認,那天走到半道上爺倆就分開了。人家那都是憑的自己的本事,這一年光是喜報就有七八張了。」曉梅興奮地說道。
「娘,金友哥哥又寄來喜報了,一等功。」曉梅對她娘說道。
「啊?一等功是要缺胳膊少腿的。」曉署說道。
「你胡說!我金友哥哥是寫文章,寫書立得功。」曉梅急了,不允許任何人說她金友哥的不是。
「寫書也能立功?看來這文化還是有用。」曉署說道。
「那當然,要不咋就人人都想上學唻。」曉梅說。
「比咱多念兩年就是不一樣。」
「那不是幾年,你在小學多念幾年都沒用,有用的文化知識都在高中、大學呢,咱學那點兒也只是看看報紙寫寫信,記記工分算算賬而已,這叫基礎文化,咱光知道「起子」是蒸窩窩用的,誰還知道它又叫「小蘇打」,即便是知道,也只是知道「小蘇打」就是「起子」還是蒸窩窩用的。人家金友哥學的那叫理論知識,人家叫「小蘇打」是「碳酸氫鈉」,咱們學的啥,「氮磷鉀」和有機肥,草木灰和老炕土。所以說要想有文化,就得念高中、上大學。」曉梅明顯是受了她金友哥哥的影響了,藉機發了一通感想。
「我看上大學也是白上,你看,交白卷的人都能上的大學,會是什麼樣的大學,我看他連「氮磷鉀」草木灰都不會知道。再說了,你想上大學就能上大學啦,尤其是咱們家。唉!好好的日子不好好的過。」曉署悲觀失望地說道。
「你不能這樣說,有人要害爹,誰能防得住,啥叫好好的日子不好好的過,那壞蛋看上姐姐了,就得嫁給他?就算嫁給他,那害人的人終究是要害人的,不知哪一時不順心了,還是要害你的。」曉梅的看法和她二哥就是不一樣。似乎是專和他對抗。
也是,曉署上學不好好學習,學醫也不好好學,勞動回來就會發牢騷,總抱怨他爹對不起他。
「學那有啥用,誰還會用咱看病!天天累成這樣,還學這學那,學啥都沒用了。」一提到這些,他就吼了起來。
「咋沒用,起碼能給自己家裡人看看吧,自己不求上進,還總抱怨,咱咋啦,咱又不是反對革命,如果你的醫術像爹那樣,在這十里八鄉叫的響,我就不信沒人用你,別人不行,還不讓群眾找他們信得過大夫?你們馮家祖宗立下的破規矩,傳男不傳女,要不我可想學唻。」曉梅也是越說越來氣。
「那書都在那兒放著,他們不傳咱可以自己學嘛。」曉梅娘對曉梅說道。
「就是。」
曉梅說罷,轉身到外屋,打開一個大木箱子,拿了一本書,進來上了炕,朗朗地讀了起來。
「人蔘味甘,大補元氣,止渴生津,調營養衛。黃芪性溫,收汗固表,托瘡生肌,氣虛莫少。白朮甘溫,健脾強胃,止瀉除濕,兼祛痰痞。茯苓味淡,滲濕利竅,白化痰涎,赤通水道。甘草.……。當歸甘溫,生血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