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足之下，你我他

  抬頭看著電視里，正在報道的新聞，在距離開選沒有幾天的時間段里，幾個主要的候選人都開始最後的衝刺。


  莫武生還是把精力放到了前兩日貧民窟的爆炸案上，相比之下，寒齊麟則是走街串巷，帶著自己的競選團隊四處奔走，甚至還來到貧民窟里拉著選票。


  顯然自己發出去的視頻，並沒有起到預期效果，電視里的最新民調顯示，寒齊麟的支持率已經遙遙領先其他候選人。


  鏡頭一轉，博彩公司的賠率榜單上，『春雷滾滾』依然維持在1賠80左右，林嬰會心笑著，喝完手裡的咖啡，正要走人，發現自己身上真的是一無所有，只得借著電話，打給梁曉芙進行『求救』！

  本來還在醫院裡愁眉苦臉的梁曉芙，聽到林嬰的聲音，脫離了圍在病房外看著熱鬧的一群人，來不及換上便裝，迅速開著停在樓下警車，去往城外的咖啡館！


  咖啡館的老闆聽說有警車堵在咖啡館門口，嚇得面色慘白，踉蹌的從裡間跑了出來。看到頭上纏著繃帶，穿著病號服的年輕人站在櫃檯前，讓身旁的女警掏錢付賬，也是一萬個不敢相信，直到兩人上了警車離開，還愣著神，咽著口水！


  每次坐警車，林嬰都莫名生出罪犯的感覺，以至於緊張的不知道手放在哪，很是彆扭的透過車窗外，看著緩緩後退的樹木，頭上出了汗，開口說道，「曉芙，幫我準備下，下午有場記者會！」


  梁曉扶透過後視鏡，看著林嬰很不自然的樣子，嬉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坐警車，至於這樣嗎？」


  星空電視台的報告廳內，正緊鑼密鼓的準備著「春雷滾滾」的專場見面會。


  林嬰拆下頭上厚厚的繃帶，額頭上的疤痕很是醒目，帶上白色的面罩，在後場等待著。看著梁曉芙坐立不安的樣子，美丫倒是很淡定的嚼著口香糖，坐在記者席後面，期待著林嬰的閃亮出場。


  西蘭時間，下午十四時整，演播廳里美麗端莊的主持人，介紹著今天的嘉賓，不過手頭上現有的資料太少，不足以讓觀眾了解「春雷滾滾」本人。


  最後主持人只得尷尬的笑著，請出一個白衣翩翩的年輕人來，梁曉芙看著還以為是沈夢君呢！


  林嬰自然的打著台下面的記者打著招呼，伸出手來與主持人握了下，平靜的坐在凳子上。


  不等主持人說話，林嬰站起身來，對著台下鞠了一躬，摘下面罩，先開了口笑道，「諸位大家下午好！我就是一直排賠率榜上第一的『春雷滾滾』！本名林嬰！」


  台下的記者們，都開始不淡定了，看著他略顯清秀的臉上有著一個淤青，額頭上觸目的傷疤，開始有人起鬨了，露出醜惡的一面。


  「你誰呀？州長選舉你也來湊熱鬧……」


  「快下去吧！又是來嘩眾取寵的吧……」


  坐在前排的一個女記者，激動地向著台上的林嬰扔著一隻紅色高跟鞋，嘴裡罵著，「老娘真是瞎眼了，還押了你二十萬……」


  林嬰只手輕巧的抓住飛來的紅色高跟鞋，拎在手中笑道，「沒想到有一天，我也用上了國外總統的待遇！」


  外面數名的保安也沖了進來，站在後方，維持著會場秩序，林嬰完全完全被影響，回到凳子旁坐下，這是台上的主持人開始發話了，「各位都稍安勿躁，我來問下這位林嬰先生，你的本職工作是？」


  林嬰將高跟鞋放在身旁的茶几上，露出很是驕傲的神情，「剛在南風書院那邊找到工作，入職一個月多點！」


  「哦，那你的理政方針能透露下嗎？」主持人追問道。


  林嬰仔細想了想，開口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這次連主持人臉色也變了，開始回頭跟場邊的工作人員溝通著什麼，台下的記者開始收著東西準備離開，林嬰端起身旁的一杯水，喝了一口，開口道，「這樣吧，你們要是想走，我也不攔著，留下的，一會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正在收拾東西的一個男記者，抬頭怒道，「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無聊，老子要養家糊口，你懂不懂！！！」


  扔下的那位起身也跟著附和道，「就是，我聽過的故事，比你走的路都多，沒腦子的蠢貨！」


  梁曉芙聞言，竄了起來，正要往前走去，被美丫死死的拽住，此時唯一一個還坐在那的女記者，用獨有的嗓音說道，「林嬰先生，我很想聽下您的故事！」


  整個會場立馬安靜下來，記者們看著自己的偶像一般，靜默下來，或是選擇離開，或是又坐了下來，不在喧嘩。


  林嬰自信的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台前對著鏡頭，又是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來，面沉似水的開始自己的講話。


  「首先我很感謝你們願意留下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一樣謝謝你們，現在我帶你們看下一些圖片吧！一會你們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打斷我！」


  林嬰解開長袍的扣子，脫了下，裡面只有一件背心，露出身上觸目的傷疤，平靜的說道，「一切都是從我身上這件長袍開始的，這是我的恩人最愛的裝束……」


  牆上的幕布中閃過幾張令人膽寒的生物，對台下的記者來說都是血淋淋存在。


  林嬰冷笑道，「其實這些都是真的，五年前，在現在的扶南城外，我很慶幸撿了一條命回來，那是我人生到現在為止，最難忘的一段時光。那次行動的代號叫『殺神』，先後十個小隊進了深山，我們這一行十二人，從駐地出來，沿著紅色的河流上溯，營救被困在群山中的數萬群眾。不幸的是很快就我們和指揮部失去了聯繫。直到三天後，在原來的攔河大壩上，我的隊友發現，大壩上滿是人類和一些野獸的屍體，堆積了十米多高，才知道這河水的紅色，都是鮮血！」


  林嬰覺察著台下人的情緒，接著說道，「後來這一幕，一度也成了我們很多人的夢魘！但行動還要繼續，翻過大壩，一頭的巨獸露出碩大的腦袋，八隻眼睛四處不停的翻轉著，水面上的浮屍堆積在它的周圍，可它的觸手還在身上山上的一個岩洞里伸著，聽到不斷有人類的哭喊聲，我們這個小隊，直接對著水中的巨獸，發動攻擊，用的是在部隊里學到的這個！」說著林嬰用盡身上的不多的靈力，在手心裡浮現一朵小火花。


  台下的有些記者開始用仰慕的眼神，看著台上這個年輕人。


  林嬰輕咳了兩聲，收起小火花，面色更加慘白，笑著繼續說道，「那一戰為了擊退巨獸，最終以我的隊友付出了九個人的代價，才換來了暫時安全。把困在山上的人救了下來。可惜等待他們的不是喜悅，回撤的過程中，我今生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妖獸，與以往完全不同，因為它們的靈智不輸於在座的任何人。」


  「在渾身利刺的妖獸的眼裡，我們的疲於抵抗只會激起它們的鬥志，很多人都已經崩潰，我也只是跟在隊長身後，還在苦苦的拖著幾個妖獸，卻只能目睹整整一個山頭的所有生靈，盡數被吞沒在潮水般的妖獸群里，當然死屍它也沒有放過。」林嬰說著眼淚落了下來，掃向台下的一眾人。


  台下已經鴉雀無聲，林嬰完全無視著他們，穿上白色長袍道，「這是百里家族的族袍，可惜沒有多少人知道了！對你們來說，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也不重要，而我要重現南風書院的風骨！」


  「難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幾個寒門之人推開緊閉的廳門，喊著。


  林嬰的目光停留那人身上片刻，嘲笑著目光短淺的來人，「你們不會知道，扶南城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只是在你們的世界里貶責他人，出身就這麼重要嗎？」


  廳門外，傳來一陣掌聲，莫氏的人也來到這，遞給林嬰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