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交易
幾人稍微聊了幾句，守衛便上來傳報：「門外有兩女子，打著靈寶閣的名頭前來拜見。」
「靈寶閣？這就是葉丹師的見證？」周廣樂聽到這三個字，立刻明白了過來。
「正是如此，晚輩愚見，覺得靈寶閣的彩蝶姑娘，應該是有資格做這個見證。」葉子昂說道。
「原來如此，快快有請。」周廣樂連忙吩咐道，雖說靈寶閣勢大，卻也不至於就此仗勢欺人。否則葉子昂請得動彩蝶見證，就請得動她奪走慕容雪。明明有著這樣的勢力，卻還能坐下來好生商量，這個少年著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隨著守衛帶路，彩蝶和白無雙兩人很快就來到這裡。
「晚輩寧彩蝶，受葉公子之邀，特來拜會周家家主以及諸位前輩。」彩蝶來至大堂，微行一禮。
「彩蝶不是姓彩嗎？」穆雲煙聽到彩蝶自報名姓，小聲嘀咕了一聲。
聽到穆雲煙的聲音，葉子昂不由得輕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就在不久前，自己也是以為彩蝶就是彩姓，尤其是記憶里穆雲煙不止一次的指著彩蝶說姓彩的這三個字。
看到葉子昂發笑，穆雲煙感覺臉上發燙，看向彩蝶的眼中再次有了几絲惱怒。
「彩蝶父親姓寧、母親姓彩，所以穆姑娘怎麼稱呼都是沒問題的。」彩蝶沒有錯過這個微小的聲音以及穆雲煙的怨念，解釋道。
「小女子白無雙，見過諸位前輩。」等到彩蝶行禮之後，白無雙也是跟著說道。
「原來是寧姑娘和白姑娘，久聞大名，快快上座。」等待的時候，周廣樂就已經讓眾人騰出兩個座位留給兩人。
白無雙自不必說，而彩蝶來到舊都這麼長時間，若是連她都不知道，這些大家族也不必繼續混下去了。一個勢力的發展，情報何其重要？
「那彩蝶就卻之不恭了。」彩蝶並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
「無雙謝過周族長。」白無雙仍要行禮之後，才肯落座。
「這便是葉丹師的見證？既然寧姑娘在此，那葉丹師應該是能夠拿出丹方了吧？」周廣樂問道。
「這是自然，這便是晚輩提到的丹方，名曰天元丹。」葉子昂說道，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丹方放到一邊的桌上，立刻有侍女接過呈給周廣樂。
周廣樂觀摩一陣，吩咐侍女交給四品煉丹師。
周家的四品煉丹師自然是也在大廳落座，只是一直未肯說一個字，在他看來，這等做戲的姿態不應該由他負責，他只需要從這試探之中推斷出葉子昂背後之人的實力即可。
仔細觀摩丹方，推斷可行之路之後，那四品煉丹師開口說道：「這恐怕是殘方吧？」
所謂殘方，便是缺失了一部分的丹方，想要補齊，也是需要不少的功夫。更可能因為丹方難度或者不肯示人，千八百年也還是殘方。葉子昂說這是他師尊所創，就絕不可能是殘方。
「前輩英明，這確實是殘方，丹方就在晚輩腦中，若是周家願意接受這份誠意，晚輩自然全盤奉上。」葉子昂說道。
那四品煉丹師不再說話，開始仔細研究這方，心中展現一煉丹爐，感受著丹藥是否可行。在多次試驗之後，繼續說道：「這其中的藥材確實可以互補互助，如果是全部的丹方，煉製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最終成丹卻可能刺激到神魂，這一點葉丹師可能解釋一二？若是暴力流派的方子，誠意可是要降低很多的。」
那四品煉丹師表示：煉製不是問題，但是效果卻不能斷定。所謂暴力流派，葉子昂曾經和穆雲煙說起過一次，通過對身體的摧殘來快速成長，短時間內倒沒什麼。但卻很可能陷進去，對肉體或者神魂帶來不可逆的傷害，最終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家師說過，這方子是作醫治神魂之用，這藥材前輩也是見過，並沒有太過稀有貴重，而丹藥也是需要長期服用才可生效。微小的刺激只會加大神魂的自愈能力，而不會造成傷害。」葉子昂說道。
「這沒有成丹，只聽葉丹師一面之詞，恐怕是不能服眾的。」那四品煉丹師說過。
「晚輩今日就是請彩蝶姑娘做這個見證，若是最終未能成丹或者是並無效果，晚輩願意成丹一切損失。無論是周家鑽研這煉丹的花費，還是這次的誠意。」葉子昂說道。
葉子昂口氣甚大，看似對這丹方頗為自信。
「彩蝶願做這個擔保，若是這方子丹藥效果不如葉公子口中所說，而葉公子又不願補償或者是沒有能力補償，靈寶閣將賠償一切損失。」彩蝶說道。早在之前她就已經聽白無雙講解一些。一個四品丹藥的丹方，靈寶閣並沒有太放在眼裡。
縱然知道這丹方是醫治神魂受傷，彩蝶依然沒有在意，周家究竟是怎樣的人，她很是清楚，這家族能保得下這方子，便是一個奇迹。
山中大比周相知敗給葉子昂之後，周家當眾毀約；楊笑天來討要周家二女，周家為討好楊問之欣然接受；唯一的四品煉丹師不是周家出身，最有可能成為四品煉丹師的本家之人周相知縱情犬馬卻不加勸阻；大婚前幾日瞞著周相知父子賣掉未過門的慕容雪。
一個家族想要真正傳承只看利益分明是不夠的，處處重利而輕義必然會導致最後無義可講。一個無義可講的勢力一旦出現危機，誰又願意雪中送炭？
聽到彩蝶這麼信任葉子昂，周家也不再懷疑這丹方真偽，既然今日彩蝶願作這個保證，待會兒又定然會簽訂契約，自然少不了他們周家的利益。此時周家人已經是通過傳音私底下交談起來，這個丹方究竟是夠是不夠？
「如果夠了那就別要了，靈寶閣的話還是要交好。」周廣樂說道。
「為何不要？他葉子昂既然對慕容雪勢在必得，就不怕加價。」一長老反對道。
「胡鬧，他要是願意加價，還用得著讓彩蝶過來？靈寶閣出手，就是說明他不願意我們獅子大開口。」周家大長老說道。
周家重利，自然想一次性把葉子昂給扒光，按照最初的想法，如果能從葉子昂身上弄到一枚駐顏丹自然最好，就連現在也有人在堅持這個意見。和葉子昂的合作，基本不可能有第二次，畢竟當初在山中大比有著不好的回憶，那為何不一次性吃個痛快？
眾人商量之後，由周廣樂說道：「好，既然靈寶閣願意做這個見證，我們自然不會懷疑，只是族內某位長老聽聞葉丹師手上有幾顆駐顏丹，希望能夠弄一顆作為抵押。若是這丹方無效，駐顏丹就權當補償。若是丹方有效，到時候再把駐顏丹親自送到葉丹師手上。」
這最終摺合的想法自然是周廣樂弄出來的，到時候丹方有效沒效，還不是他們周家一句話的事情？就算是靈寶閣做主讓他們交還駐顏丹，這駐顏丹也不知道會到了誰的肚中，石家能夠依靠石綉兒一人發展起來，他們周家也不會弱了。
既然沒都沒了，想必靈寶閣也不會逼迫他們吐出來，只要拿出幾百靈珠作為補償，也就足夠了。上限是多得一顆駐顏丹，下限是購得一顆，無論如何，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葉公子還有駐顏丹？上次送給彩蝶的時候不是說最後一顆的嗎？」彩蝶看似有些惱火，狠狠地剜了葉子昂一眼。
葉子昂一副無奈的模樣，只能是賠笑道：「彩蝶姑娘，葉某的話日月可鑒，什麼時候騙過彩蝶姑娘？倒是彩蝶姑娘也是，明明天生麗質國色傾城，服用下這駐顏丹也沒看出什麼效果，卻偏偏把葉某手中的東西都敲弄了去。」
葉子昂有過之前的做戲模樣，說出這話誰也不信，只是說出來了，誰管你信是不信？而且有著彩蝶作證，縱然心裡不信，嘴上也得是信了。
「既然葉丹師沒了駐顏丹，那就算了吧，這丹方也足以見證慕容家的誠意。要不我們就這樣簽下契約，以作見證？」周廣樂見葉子昂和彩蝶一唱一和，尤其還是彩蝶率先開口，也知道再想從葉子昂口中弄一顆釘子，也是難於登天的，再說靈寶閣在此，周家要一顆釘子是福是禍還不知道。
「好，只要契約簽下，葉某就補全丹方。」葉子昂說道。
在彩蝶的見證下，雙方白紙黑字簽下，又有留影石為據，一式三份，總算是完成了這場交易。
待葉子昂補全丹方之後，周家表明會在今日之內讓周相知寫下休書交給慕容雪。聽到休書二字之後，穆雲煙露出很微妙的表情。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應該是她和葉子昂真正的開始，也應該是他們的結束，只是誰都不知道，現在竟然發展到這個境況。
周相知寫的本不該是休書，而應該是退親文書，以便慕容雪公示天下。可周家有意這麼去說，似乎就是為了在此打擊一下慕容雄一家，告訴他們周家始終是佔據上位的。聯想到葉子昂當初的事情，穆雲煙更是感覺到了差距。
在契約上，周家是保證了提供給慕容雄足夠的天元丹以便慕容潛龍恢復，畢竟慕容潛龍也是周家的一步棋，不可能放過。吃過周家準備的宴席之後，彩蝶和白無雙先一步去竹君軒等待，葉子昂三人則是去慕容家接待慕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