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戰鬥的資本
這是一場沒有幾個人看好穆雲煙的決戰，哪怕是戰鬥欲旺盛，哪怕是有著不屈的意志，但是卻沒有力量可以依靠，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玄力不足可以使用神識不足，神識不夠可以憑藉力量取勝，而單純的意志，又怎麼可能發揮得出作用？
可是蔡子衿卻沒有絲毫的擔憂，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日綵衣為什麼發怒於葉子昂，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個靈武境的小子在綵衣那毀滅性的力量下竟然還能夠生存，依靠的不是力量，不是神識，而是那堅強的意志，那時葉子昂但凡一口氣上不來，定然是個挫骨揚灰的下場。
兩者如今實力相差太過懸殊，雖然穆雲煙儘力彌補，但依然落於下風。但是李如雪這邊也不好過，雖然一直在尋找取勝的機會，卻發覺穆雲煙根本就沒有留下這樣的空擋。因為神識的下降，穆雲煙的反應變慢，卻也能勉強的擋住李如雪的攻勢。
要不就這般拖到她疲憊不堪？李如雪暗自揣摩，穆雲煙已經很是疲憊了，若是拖上一會兒，她定然會因為力量不足敗下陣去。
可是李如雪想錯了，時間拖得越久，她的力量就消耗得越多，相反，穆雲煙仍然保持著最初的狀態，似乎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消耗一般。
這絕不可能，難道她在消耗的同時還是想辦法恢復著不成？李如雪有些不敢相信，兩人並不是最大消耗，但是也不是可以同時恢復的程度。而且，穆雲煙哪裡來的這麼雄厚的神識？能夠堅持到這個時間不敗。
「這~」一水看著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穆雲煙似乎比之前的她還要強大，面對不可戰勝的對手，竟然還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這就是人類，人類的最強狀態，永遠需要背負著決不能拋棄的東西。」葉子昂說道。
神識便是精神力量，來源是神魂，一般性的戰鬥，很少有神識消耗到極限的情況。哪怕葉子昂持續煉丹斷脈，也只是造成神魂的嫉妒疲倦，而穆雲煙，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通過壓迫神魂來源源不斷的獲得神識，而通過延綿不絕的神識來加快從空氣中獲取靈氣的速度，同時在體內轉化成玄力。
穆雲煙對自身的身體變化毫無所知，此時的她只想取勝，她不想讓葉子昂看輕自己。
極限的意志力會壓迫神魂，一水對此毫無所知，於是葉子昂便把上面的原因講述出來。
「也就是說，面對極其強大的對手，就算是這個狀態也是無法取勝的對嗎？」一水問道。
「沒錯，人類的極限究竟在哪裡並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依靠著意志力就可以完成的。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變得強大，否則境界和力量有什麼作用？只要把意志力擺到檯面上不就好了？」葉子昂說道。
「但是這樣對神魂的壓力是很大的吧？若是支持不住，會不會出事？」王碧清有些擔心穆雲煙的情況，問道。
「一般來說神識消耗過大，已經會讓神魂感到疲倦了，但只要通過靜養即可恢復。這種狀態下，會讓疲倦了的神魂更加疲倦，神魂和肉體一樣，都有著透支的說法，透支之後的恢復，是很困難的。」葉子昂說道。
說起透支，附近恐怕鮮有葉子昂這樣的，多次對神魂和身體進行透支，甚至數次險些昏迷過去。人的身體是有著自我調控的，神魂也是如此，當真得透支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會自我啟動，從而減少對身體的危害。
可是葉子昂卻忽略了一點，此時的意志力，正是對這自我調控的剋制。每次他都是在最終完成的時候才昏睡過去，正是因為那時意志力已經放鬆的原因。
為什麼還不倒下？戰鬥之中的李如雪已經有些難受，若是繼續下去，自己很可能被穆雲煙給拖垮。
想到這裡，李如雪不由得增大了攻勢，目的自然是希望降低穆雲煙的恢復速度。在這個程度之下，就算穆雲煙自我恢復的功法再強，也是跟不上的。可是誰知，穆雲煙絲毫畏懼，跟著提升了攻勢，更甚者，穆雲煙開始了節奏的加快，逼迫著李如雪配合上她的節奏。
不可能，她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李如雪越來越不敢相信，人類應該是有極限的才對，這麼強，她真的是人類嗎？
李如雪不由得分心看了葉子昂一眼：她背負的，就是那種東西嗎？可是那種東西，有什麼意義？
李如雪突然閉上了眼睛，開始了選擇防守，之前一直不使用聽月三式，一開始是覺得用不上，後來卻是因為不想拖延下去。而現在，李如雪想要把穆雲煙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應付。這不是一個消耗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敵人，而是一個依然保持著絕對戰鬥力的強者。
「能贏。」台下的美女蛇這才吐露出兩個字。
最初雪字堂認為李如雪必勝的時候，只有美女蛇一人沒有說什麼話，因為她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敵人，在殺戮的世界，一個小的失誤就可以斷送一群人的生命。
而現在，李如雪把穆雲煙當成正式的敵人來應對，美女蛇才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全力之下的李如雪，是有可能獲得勝利的。最初的勝機是向著穆雲煙偏移的，而現在則是對半。
李如雪的聽月三式已經進入到聽月的境界，僅僅是通過皮膚，她就能感受得到周圍的環境變化，穆雲煙的動作，已經全被看穿。拖也好，爆也好，李如雪拼盡全力也要自己掌控主動。
雙劍交互，兩者都是難以傷到對方，無論是怎樣的攻勢，李如雪都是守得住的，而無論是怎樣的消耗，穆雲煙都支撐得住。
幾乎所有人都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雙方竟然還能戰鬥到這個狀況，兩者的強大，已經超乎了大家的想象。
正所謂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念之間，隨著清脆的一聲響過，穆雲煙的飄雪隨之折斷。畢竟只是一件法器，在這樣高節奏高水準的戰鬥中破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若不是穆雲煙一直用玄力護著，可能它也支撐不到現在。
沒錯，勝負已經出現，但是勝者卻不是李如雪。
斷裂的半截尚未落地，青鸞從手中的半截冒出，正中李如雪的身體，而穆雲煙為了不被波及，急速後退，避開了青鸞的襲擊範圍。
被神鳥正面襲擊，任誰都有些害怕，美女蛇心中也是認可，就算是自己和那神鳥正面對抗，也是要丟掉半條命的。
這種威壓之下，李如雪調控著全身上下的力量來抵擋著這神鳥。飛羽雖有心相救，卻也最終坐了回去。生死有命，穆雲煙恐怕也並非有心取李如雪的性命，從之前的戰鬥之中便可以看出，那時穆雲煙已經是認輸了的，而此時她的力量明顯不受自己控制。
穆雲煙和李如雪為敵很長時間，但只是正常競爭，雖然都想把對方踩在腳下，但也並非葉子昂和大狗那樣的你死我活之敵。穆雲煙又是本性心善，連忙用劍揮向青鸞，從背後消耗著青鸞的力量。
隨著穆雲煙的揮劍，青鸞那本就是力量聚集而成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李如雪那邊的壓力也是隨之減弱。
李如雪並不清楚，雪字堂的人也並不清楚，為何這樣一個絕佳的致對手於死地的機會，穆雲煙會就這樣浪費，甚至是幫著李如雪度過難關？就算是這神鳥真的在這裡殺了李如雪，也只是穆雲煙失手而已，擂台之上，失手在所難免，也沒有誰會因此想要致穆雲煙於死地。
她們自然不知道，因為她們不是穆雲煙，她們也不是葉子昂。此時的葉子昂打破規矩，跳上了擂台，手握長劍，幫助穆雲煙削弱著青鸞的力量。
此時的李如雪，透過青鸞，再次看到了那令她感到過驚艷的三劍，只是此時的葉子昂已經不是那三劍，而是五劍。五劍收招之後，青鸞也隨之消散。
李如雪保住了一命，但是身體卻已經消散，除了碧雲坊的衣物，已經全部燒毀，露出一副的肌膚，也全都變成了黑炭。
「這場決戰有第三方插手，所以不成立。」秋虹仙子並非有意得罪葉子昂，而是因為規矩如此，她從來都是一個遵守規矩的人。之前她默許的事情，是因為穆雲煙已經失敗。
「輸了就是輸了，儲物戒未損，你的東西還給你。」李如雪卻並不接受這個結果，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一個香囊，扔給了葉子昂，香囊之中裝的正是那枚銅板。握在手上，葉子昂心中也算是放下了這麼長時間的擔憂。
李如雪轉身，步伐依然穩健，默默地向著擂台之下走去。可是任誰都可以看出，這個行走的速度，承受了多麼恐怖的痛苦？一個貌美的女子，卻因為這場戰鬥燒毀了容貌，是一件多麼讓人惋惜的事情？可是李如雪她不能倒下，她決不能丟了雪字堂的臉面，也不能丟了她李如雪的堅強！
「蠢蛋，把那東西給我。」穆雲煙體力也是有些匱乏，卻依然保持著站姿，並且和葉子昂絲毫不客氣。
葉子昂也不加思考，取出駐顏丹交給穆雲煙，穆雲煙要的絕對是駐顏丹，這個毫無疑問。
「李如雪，這個送你。」穆雲煙把駐顏丹拋給了李如雪，而李如雪則是半轉身接過。看到手上的駐顏丹，李如雪才震驚的轉身，看向了穆雲煙：「你什麼意思？」
李如雪傷勢嚴重，輕易難以恢復容貌，但若是駐顏丹，倒是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駐顏丹本身就是作用於女子的身體，增大身體的活性，自行排出雜質保護容顏。
「我希望龍門會上，我們可以堂堂正正的再戰一場，這一次我有所依靠，勝之不武。」穆雲煙說道。她很是清楚，若不是葉子昂及時趕到，恐怕她真的成為了李如雪的婢女，也是葉子昂，給了她繼續戰鬥下去的意志。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那種情況下，你繼續戰鬥的資本究竟來源於哪裡？」李如雪看了看駐顏丹，又看了看穆雲煙，問道。
穆雲煙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身邊的葉子昂。
「如果下一次你還是贏了，我便相信這種事情，雲煙聖女，龍門會再會吧！」這是李如雪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叫出聖女兩個字。
李如雪還是不可能相信愛情這兩個字，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個借口，男女之間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就像是她想要利用慕容潛龍，但是在發覺在他沒有可用之處的時候把他拋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