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謀在他方
賭上了會失去募兵的可能性，葉子昂將手頭的軍資全部轉化為騎兵，之前的那個神射手也配上了戰馬，離開了大營。雖說軍種單一化不利於作戰，但是勝在騎兵機動性極強，而機動性，正是他現在急需的。
軍帳之中的那張地圖可以取下，帶著那張地圖，葉子昂開始掃視附近。如果能夠發現人煙跡象的話，那麼離開軍帳大營也不至於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了，至少就算是大營沒了，也可以保證有募兵的地方。
然而，葉子昂前進一段距離之後，竟然發現了這樣的東西：「這是？馬蹄印？為何是文字的形式？」
「幾個大字擺在地上，再加上士兵的模樣，子昂，看樣子這八軍棋的質量有些問題。」蔡子衿說道。八軍棋的事情她並不是太過了解，但是也能對比出差距。
「嗯，和神猴真君進行的那遊戲，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但是真君何等境界？我們能做到這樣就已經不錯了。」葉子昂說道。哪怕是靈寶閣，也是比不上真君這種境界的，彩蝶能夠找到這樣的棋盤，他已經很知足了。
「我們怎麼辦？」蔡子衿問道。
「順著馬蹄印去看看。」葉子昂說道，馬蹄印的盡頭可能有村莊，有村莊的地方就能募兵。
「子昂，你不怕這是計策嗎？或者說馬蹄印的盡頭是盜賊？」蔡子衿問道。
「彩蝶的計策不可能在這裡實行，如果盡頭是盜賊之類的人馬，我們便可以獲得大量的軍資。而如果盡頭是游牧民之類，便可以得到兵源的支撐。」葉子昂說道，無論如何，都應該先去看看。
軍隊前進了約二里的路程，葉子昂突然下令停下。
「怎麼回事，子昂？」蔡子衿有些奇怪，問道，這地面上並沒有字跡，難道有什麼古怪？
葉子昂下馬，伸出二指抹了下地面，在手指上沾了一些泥土，然後用拇指食指中指輕捻一會兒，再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很是專業的模樣。
「子昂~」
蔡子衿正要說話，卻被葉子昂直接打斷：「快撤。」
「怎麼了？」蔡子衿問道。
「我們中計了，從一開始。」葉子昂說道，同時催促士兵急速行軍。
「一開始？怎麼會這樣？」蔡子衿問道，從一開始就中計了，可是這個一開始是什麼時候？
「彩蝶的計謀，別忘了，這是她交給我們的棋盤。」葉子昂說道，彩蝶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只是他沒有看穿。
「從泥土中就可以看出來？」蔡子衿問道。
「這麼重的血腥味，並沒有直接用字跡表面，那麼剛才的那字跡是誰留下的？只是，我並不知道彩蝶是怎麼做到的。」葉子昂很是不解，輕抿一小口茶水，看了看彩蝶。
「葉公子發現了？可是已經晚了吧？」彩蝶回看了葉子昂一眼，美眸之中充滿了得意之色。
「還不算晚。」雖然心裡忐忑不安，但葉子昂表情上卻依然是笑著的。
「可能葉公子還是不知道這棋圖的可怕，還是先看看身邊人吧。」彩蝶笑道。
葉子昂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身邊的軍隊，士兵已經不像是剛才那樣模糊不清，而是栩栩如生。看到這一幕，葉子昂反倒是送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彩蝶有什麼謀划呢？原來只是這樣！只要不是之前的那一隊騎兵反戈一擊，比什麼都好。
「葉公子好像並不驚奇。」彩蝶問道。
「最初葉某還真被彩蝶姑娘騙了，根本就沒有去想遊戲的勝負會在遊戲外，可是當葉某從土地上聞出血腥味的時候，便感覺這棋盤並非那麼簡單了。恐怕彩蝶姑娘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收集到的吧？」葉子昂說道。
「從土地上聞出血腥味？那麼說葉公子現在在什麼地方？」彩蝶問道。
「逃亡。」葉子昂說道。
「並未中計？」彩蝶問道。
「中了，但是退了出來。」葉子昂說道。
「那字跡葉公子可是看到了，只是發現了並未走到盡頭？」彩蝶問道。
「果然是你留下來的，那麼現在應該揭示這遊戲的規則了吧？」葉子昂說道。
「好吧，那彩蝶就不佔葉公子的便宜了。葉公子應該知道，八軍棋的每一張棋圖都是不同的吧？」彩蝶問道。
「我只是接觸過幾張棋圖而已，地勢上確實不同。」葉子昂說道。
「每一張棋圖都是人為編造的，在雙方儘可能公平的情況下，便會被世人認可，並且被採納使用。每一張棋圖都有一個獨特的名字，而葉公子現在用的這張，就叫做『謀在他方』。戰鬥雙方可以收買對方半張棋圖的士兵，也可以聽到對方半張棋圖的消息。」彩蝶說道。
「謀在他方，好一個謀在他方。」葉子昂說道，藉助對方半圖的原住民之手來對付對方，同時自己這邊也要對付被對方收買了的原住民。但是對方的真實處境，卻只能通過原住民之口進行臆斷，這張棋圖，也是絕了！
「彩蝶在這裡使了個小心機，故意讓葉公子以為棋盤的品質不行，再藉以文字誘導葉公子的判斷，但是同時也是送給葉公子一隻騎兵小隊，葉公子應該不會在意吧？」彩蝶笑道，但是卻無法看到歉意。
「所以之前的表情都是裝來誤導葉某？彩蝶姑娘現在還在軍帳之中嗎？」葉子昂問道。
「沒有哦，彩蝶也是離開了軍帳，只是彩蝶現在究竟在何方，葉公子還是自己判斷吧。」彩蝶笑道。
明明穩坐大營即可，可是彩蝶卻選擇了離開軍帳，是因為這地圖還有著其他東西嗎？葉子昂不由得如此猜想。
葉子昂打開那張從軍帳之中取下來的地圖，發現自己經過的地方都已經清晰出來，其餘地方依然是空白一片。
這地圖似乎是對稱的，也就是說，自己可以根據自己經過的地方來推斷彩蝶那邊的形勢。可是要怎麼才能和對方的原住民聯繫？莫非是通過這邊的村莊？
葉子昂發現，現在的八軍棋比他最初接觸的要困難的多，當然也有意思的多。只不過，在一方不知道規則而另一方明澈的情況下，真的很是頭痛。
率兵繞過前方已知的危險，開始尋找肉眼可見的村莊。現在的彩蝶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故而不一定可以事先設下埋伏。
如果說謀在他方必須藉助原住民的力量，那麼地圖上的村莊或者不落，一定會很多的才對。
果然，按照葉子昂的猜想，他有驚無險的來到一個新的村莊。村莊的村長只是八軍棋設定下的人物，但也是能告訴葉子昂不少的信息。
這個村莊能夠招募三百士兵，除了無馬之外，其他兵種大多能夠滿足，而出兵的地點，則是按照中心對稱的地圖另一邊。同樣，只要葉子昂願意付出少許軍資，也是可以知道地圖另一邊的情況。
葉子昂沒有吝嗇，軍資會隨著時間增長，他現在還有不少余財。花費少許之後，對方告訴了葉子昂兩個信息。
一是：彩蝶的軍隊不在這裡。二是：在不久前彩蝶的軍隊向著西北方向前進。
「這西北方向是地圖上的西北方，還是對稱過來之後的方向？」葉子昂問道。
「是地圖的方向，所有方向皆是以地圖為準。」對方給出這樣的信息。
得到這兩個消息，葉子昂開始了分析：彩蝶去了西北，如果我想和她相遇，則必須前往東南方，可是她先一步去了那裡，很可能已經設下了伏兵，這是其一。其二是從這村莊得到的消息，究竟能否相信？要知道，這個村莊的控制權，可是屬於彩蝶的。她完全可以收買這個村莊的人，製造假消息。
這個地圖的精妙之處，在於除了自己下達的命令可以傳達給地圖的另一邊，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得到的消息，未必不是對方的計謀。
「怎麼辦、子昂？可信度有多少？」蔡子衿問道。
「難說，現在所能做的，是儘可能的收聽消息，如果我不能在這裡做些什麼，那麼之後的消息很可能全都不能相信。」葉子昂說道。
一步被動則步步被動，如果什麼都不做，很可能造成消息的封鎖。葉子昂當機立斷，徵募三百惑言者，惑言者並不只是能夠散播謠言，更能夠作為耳目。當這三百惑言者遍布彩蝶領域的時候，自己的消息才算是真的透徹。那個時候，再從村莊之中購買的消息，也是可以辨明真假的。
「可是子昂，這樣一來，根本就不需要從村落購買消息了吧？」蔡子衿問道。
「不是如此，惑言者的消息是傳不過來的，但是這個棋局，每一個在該處生存久矣的惑言者，可以證明該地某條消息的真假。」葉子昂說道。
八軍棋中，惑言者一旦被分發任務，就無法再和統帥有所聯繫，除非統帥花費大量的軍資和精力培養，將該惑言者變成密探，也就是細作。葉子昂當初勝了獅子，憑藉的就是二重細作。
三百惑言者分佈在世界各地，可以各司其職，對於沒有那麼重要的消息，可以通過解僱惑言者證明真偽，而重要的惑言者，則通過花費軍資培養，這是葉子昂現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