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三月齊聚史重現
沒錯，隨著太陽的落山，灑向人間的竟然是紫色的光芒。紫色的光芒應該是在月末到月初的夜晚、再加上月中的時候才會出現，為何會出現在這個時候？
眾人此時正處於亂石山的正上方，已經是四處都看不到邊境了，誰也不知道這亂石山究竟有多麼的廣闊。
眾人抬頭看那天上，只見三個月亮齊聚一堂，紅月光芒萬丈，很快就壓了另外兩個月亮一頭，二月合力，竟然也蓋不住紅色，夜晚很快就向著紅色一方傾斜。
「天降異象、是為不詳。」六長老說道，自從獲得了天地法則的力量之後，他已經隱隱可以感受到一些以往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這三個月亮絕對代表著什麼，可惜舊都占星術並不發達，沒有誰能夠判斷個究竟。
自從這秘境開啟以來，先是藍月暗淡，再是血月暴躁，接著是白月的橫空出世，再到今夜三月齊聚一堂，真的很讓人不解。六長老剛來秘境的時候外面還沒有發生什麼太多的事情，但是想必現在，很可能亂成一團了吧？
「大家請注意一下下面。」慕容雪驚呼起來，就在眾人都注意到天上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把目光放到了亂石山上。
當紅色的月光灑向亂石山之後，眾多的亂石分崩離析，組成人與馬的形狀，排好陣型，儼然如同兩軍對峙。但是慕容雪的驚訝卻不在這裡，而是在於兩軍之間，竟然有著百倍以上的數量差距。
「這是戰爭？」穆雲煙問道，以幾千的數目對付幾十萬大軍的戰爭？除非單人作戰上有著大境界上的壓制，否則絕不可能。
數千人的領頭是一匹白色的名駒，在這儘是血色的亂石山上，只有這一抹白色顯得是那樣的獨特。白馬背上無人，仰天長嘯，似乎是在等待著它主人的來臨。
「這是、白靈？」葉子昂低聲念叨，三千騎兵衝鋒四十萬大軍，這不正是他那最後一戰的重新演繹？那匹白馬，不正是他的坐騎白靈嗎？那背上的空位，不正是為了他而準備的嗎？而四十萬大軍的首領，那個他的宿敵，此時也不在這裡，唯獨留下一匹血紅色的寶馬引領著四十萬大軍。
似乎是聽到了葉子昂的呼聲，那白馬竟然抬頭看向了葉子昂的方向，雖然以它的視力絕對看不到葉子昂的模樣，但是葉子昂這邊卻可以感受到它的歡呼雀躍。
「那匹白馬是怎麼回事？」王文虹問道，總感覺它是看到了什麼，這邊究竟是什麼吸引力它的注意力？
「子昂，這便是你口中的最後一戰？」蔡子衿好奇的問道，葉子昂最初只是一筆帶過而已，但是在她一次次的追問中也算是全部說完，現在能夠親眼看到這一幕，怎麼可能會不興奮？
「沒錯，最後一戰，那是我的坐騎白靈。寶州盛產良駒，攻下寶州之後我方終得補充騎兵，而我也是得以馴養自己的坐騎，那時我一眼便相中了幼時的白靈，它從小桀驁難馴，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進入它的世界，而從始至終，它也只許我一人騎乘、只許我一人為它擦洗。如果這亂石山真的每一塊亂石都代表著一條生命，這四十萬餘人，會不會就是當初參加戰爭的那些人的英魂？」葉子昂問道，如果亂石山的傳說是真的，那麼這並不是沒有可能，那就是白靈，這正是最後一戰的演繹。
「白靈身上並無主人，莫非是在等待你的~」蔡子衿有些害怕，立刻收回了言語，如果葉子昂真的要被這亂石山帶走？那麼她該怎麼辦？
不敗軍王葉子昂，亂石山上逞英皇。葉子昂心中默念了這句話，這便是告訴他，那白馬之上的位置，是留給他的嗎？
「開戰了，人少的一方率先衝殺出去了。」穆正華叫道，只有著三千人的那一方，竟然趁著對方並未發現的時候發動了騎兵衝鋒？這是多麼不理智的行為？就算是偷襲，也絕對很少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一戰應該是衝殺了一個方隊，同時給其餘兩個方隊重創，之後迅速撤離。」葉子昂對蔡子衿說道，第一次衝鋒，所有的將士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殺意甚重。
然而，在沒有葉子昂的指揮下，那隻隊伍並沒有在預定的時間後退，反而是繼續與敵軍進行廝殺。
「退啊、退啊，這不是找死嗎？」葉子昂心中焦急如麻，三千騎兵和四十萬大軍對戰，能夠利用的只有機動性和靈活性而已，這樣子血戰到底，不是找死是幹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不按照原定計劃後退？為什麼？」葉子昂很想問問那些人，很想要問問白靈，為什麼不後退？為什麼要血拚到底？
這個時候，葉子昂竟然有了一種再次騎上白靈指揮全局的慾望。
「子昂，你冷靜點，事情已經過去了。」蔡子衿立刻勸道，葉子昂現在的心境已經發生改變，絕對不是正常狀態，這分明是呈現出走火入魔的前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在？如果我在就好了，如果我在就可以扭轉戰局了，我要過去、我要過去。」葉子昂渾身躁動起來，過去、指揮、勝利，救下那本不該白白送死的三千騎兵。
「子昂，你冷靜點。」蔡子衿勸道，但是此時的葉子昂竟然絲毫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都是你、都是你的指揮不當。」一塊倒下去的亂石發出一聲怒吼，但是這怒吼卻只有葉子昂才能聽到。
「不、不對，是你們沒有撤退，不是我的問題。」葉子昂反駁道，他感覺到無盡的愧意，但是他的指揮是正確的，這毫無疑問。
「是你，為什麼你沒有指揮？你的指揮在哪裡？不敗軍王的氣勢呢？」另一塊亂石喝道。
「沒錯，如果有你在的話，我們絕不會輸掉，但是你卻逃避了，你逃避了這場戰爭。什麼約為兄弟，什麼富貴與共，最終逃避戰爭活下去的人只有你一個！」另一人指責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葉子昂大喊了出來，雙手抱頭、蹲下了身子，他感受到下面數千生靈，都在散發著無盡的怨念。
「子昂哥，你怎麼了？」小曼想要攙扶起葉子昂，卻分明感受到葉子昂的抗拒。
「我沒有做錯，我只是扛起了戰爭的大旗而已；我沒有做錯，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我沒有做錯，我只是在保護背後所要保護的人而已。」葉子昂大喊出來，站起了身子，手握無鋒重劍，指向了那戰成一團的四十萬餘人。
「我沒有做錯，無須向任何人道歉，亂石山的預言也好、詛咒也罷，終有一日，我會給你破掉。」葉子昂強硬的說道，是啊，自己沒有做錯，那麼又為什麼要愧疚？前世一生問心無愧，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
他早就知道會有兔死狗烹的悲劇，但是他卻絲毫不去在意，那個時候，他所要堅守的只有獅子而已，獅子拿了命也要守護的東西，我也要守護！
不敗軍王葉子昂，亂石山上逞英皇；三遇通州杜元風，龍虎相爭命當亡。這一首打油詩再次出現在葉子昂的腦海之中，但是他已經不去在意，這亂石山想要迷他眼、亂他神、傷他心、要他魂，但是卻並不了解他的那份心意，那份從獅子那裡繼承下來的心意。
「臭小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揍你？」那時葉子昂還小，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捨棄掉一個村子的安危，讓軍隊得以安全撤退，難道不是最好的判斷嗎？明明他還很好的反擊掉對方，為什麼要挨獅子的責罰？
「我們沙場作戰，為的是什麼？」獅子並沒有明說。
「難道不是勝利？自古成王敗寇，男性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為的不正是那股血性？」葉子昂還小，自然是不明白的。
「為何老將軍年已八十也要和你演一出苦肉之計便於你真正掌權？為何明知不可為但霖城將士也要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待你通行？為何早就知道會敗還有那麼多人把希望寄託於你？為的不是功名利祿富貴榮華，為的更不是陪你玩戰爭遊戲，而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背後是那些無辜的百姓，我們的背後還有我們的親屬，我們的背後還有著支撐我們的信念！」獅子氣勢越來越強，絲毫不留情面的責罵葉子昂。
「那~」
「你要記住，那一村子的百姓，並沒有傷亡，這不是你的才能，而是對方將領的善意。我們的堅守便是這些人，今日你把這些人給放棄，那麼這場戰爭還有什麼繼續下去的價值？為何戰場之上多是男子？因為男人更加強勢，他們想要利用這種強勢來守護他們想要保護弱勢方。你給我記住，在我們的帝國，撤退，永遠讓老弱婦孺先走。」獅子教訓道。
我沒有做錯，三千騎士，早就是報了必死的決心。
「家有父母無人善後者，出列；家有子女不曾及笄者，出列；家有妻室未得子嗣者，出列；父子親族俱在軍中者，最幼者出列。凡出列者解甲歸田待得凱旋封爵，凡不願出列者便上馬聽令！」這是葉子昂在率領三千騎士排兵布陣之前下的命令，不過是學著古人罷了。
葉子昂從來都不想判斷出列者是真是假、是實是虛，他不過是給沒有充足心理準備的人一個台階下而已。三千騎士，並無一人退卻，全都是存了死志的，既然如此，那麼葉子昂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他繼承了所有人的意願，他取得了戰爭的勝利，這便足夠了。
既然沒有做錯什麼，那就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