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道
此時已經是夜裡，天上的藍月熠熠生輝，而葉子昂則是面臨著死亡的威脅。靈武境三重的妖獸，如果是一隻的話葉子昂沒有什麼問題，應該是稍微費些力氣就可以取勝的了，但是現在面臨的可是整整八隻。
如果八隻妖獸之中有著毒物的話，葉子昂倒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藉助它的力量戰勝其它的妖獸，可是就連這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道路的曲折弧度太嚴重，而且每一段究竟多長葉子昂算不出來，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究竟位於原點的什麼位置，還不知道究竟要面臨多少個休息點的折磨。
現在已經出現了靈武境三重，那麼之後很可能是四重、五重乃至更強。到底要如何才能夠堅持到最後？這個挑戰，真的不是按照半步玄武境的實力來的嗎？
一踏上海心亭，葉子昂便受到了那些妖獸的攻擊，畢竟是高自己一重的妖獸，葉子昂不敢輕視，已經是不能夠躲在一邊了，被三隻靈武境三重的妖獸圍毆，是很致命的。
海心亭的面積很大，長寬都有百米，葉子昂四處躲閃，避開所有妖獸的攻擊，試圖找到突破的地方。兩個時辰之內必須解決掉所有的妖獸，才能夠獲得休息的時間，否則便敗在了這裡。而有死無生那種招式已經是難以再用了，一直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身體的情況根本不支持這樣。
就算是三品玉蓮丹的效果再好，也是在慢慢的消耗著，而和這些妖獸戰鬥的時候，效力已經是沒剩下多少了，很快便再也起不到作用。
葉子昂身上的傷口在增加著，精神狀態也越來越疲倦，而疲倦之後，被打到的頻率也變得更快，形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
「你們有辦法嗎？」葉子昂問向雙子星，現在的機會只能是依靠他們兩個了，只能期待他們的力量有著逆轉的可能。
「大哥哥，就算是把我們的力量給你，也是對付不了這些妖獸的啊，還是退了吧。」小啰嗦說道。「能屈能伸。」
「要我困死在這裡嗎？還是說可以借著其他人打通的道路前進？」葉子昂說道，如果可以選擇退縮的話，要麼是困死在這裡，要麼是可以通過別人打通的道路。可是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他的勝利條件已經是變更了。
「或者大哥哥可以選擇游過去？」小啰嗦說道，游過去的話，就不受這個限制了，但是海里可能有著更強的威脅。
「前輩，晚輩退卻了，還請收回這些妖獸考核吧。」葉子昂對著虛空喊了一句，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死去，退一步再尋找和玄武境魚人對抗的辦法，相比來說要好的太多了，至少可以得到足夠的時間喘息。
前兩次戰鬥已經是賭上命的了，只不過第一次偶然間突破到靈武境二重獲得了實力上的優勢，一次用上了有死無生賭命勝利。但是這一次，葉子昂獲勝的可能還有一個。
「要麼生、要麼死。」這樣的字跡出現在四隻玉柱之上。秘境看守者怎麼可能讓葉子昂這麼輕鬆的過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裡又不是葉子昂的家。
要麼生要麼死是嗎？葉子昂看著那四隻玉柱之上的字跡，並沒有太過驚奇，他一開始就想好了這樣的結局，能得到回答真的太好了。沒錯，真的太好了，有了回答，那麼自己就可以背水一戰了！
切斷後路、破釜沉舟，才能夠爆發出更強的力量。葉子昂的眼中燃燒起了慾火，那是戰鬥的慾火。
「一隻。」葉子昂拚死一劍，幹掉了一隻妖獸之後，身上增添了無數的傷口。
結果是好的，只剩下了七隻妖獸，戰勝了這一次的對手之後，葉子昂是不會再前進了，明知前面會威脅自己的生命還非要過去，那不是勇敢，而是無謀。
「兩隻。」冒死，葉子昂再次發出一劍，對手又減少了一隻，應對起來要簡單一些。這樣的劍招還夠三次，葉子昂必須不斷的壓榨潛力。
然而，正在葉子昂有些安慰的時候，亭子上出現了六隻靈武境四重的妖獸，而玉柱上的字跡也變成了：「退卻懲罰。」
竟然還有退卻懲罰？葉子昂看著那些字跡，希望很快就被打垮。還剩下十二隻妖獸，要如何才能繼續下去？
在一隻四重兩隻三重倒下去之後，葉子昂終於是不支，開始了被妖獸單方面的蹂躪。縱然葉子昂強撐著精神，但是卻不足以抵抗。
葉子昂的意識已經是開始模糊了，睏倦襲上了眼皮，慢慢的再也睜不開了。有那麼一瞬間，葉子昂甚至想著就這樣睡下去也不錯，這樣就不必面對這疲倦的狀態了，就不必面對這無盡的考核了。
「大哥哥，不要睡啊，一旦睡過去就再也起不來了，醒過來啊。」小啰嗦著急的叫道，他知道葉子昂已經是不可能獲勝的了，但是心裡卻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好不容易遇到的朋友，就這樣結束了嗎？
「醒來。」小啞巴的話恨簡短，他希望葉子昂醒過來。
「大哥哥，你好好想想，你要的是什麼？你是因為什麼活到現在的？」小啰嗦突然意識到，葉子昂一直都很努力，無論是和自己的對戰還是和妖獸的戰爭，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夠幹掉那麼多的妖獸，他一定是有著自己的抱負。
「活著？」葉子昂恢復了一丁點的意識，念叨了這句話。是啊，自己是因為什麼而活著的？如果要死掉的話，那夜就死去該有多麼輕鬆？何必奮戰到現在？
「穆姑娘，在下請問，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敢問穆姑娘，沒有理想、沒有抱負，是不是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是不是就不需要活著了？」
「多謝穆姑娘，在下明白了。」
那一夜，葉子昂究竟明白了什麼？又究竟為了什麼而活到現在？穆雲煙、王碧清、穆正華、鐵牛……他們的身影一個又一個出現在葉子昂的腦海里，如果自己死去的話，那麼對於他們的承諾又該怎麼辦？如果自己死去的話，誰來照顧一山一水兩個孩子？
「來吧，師叔，你不是問過弟子究竟想要什麼嗎？今天弟子就告訴你！」葉子昂仰天長嘯一聲，一股在這片海域絕無僅有的力量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氣勢衝天，並且迅速向著周邊擴散，無論是亭子的頂部還是地上的踏板，都跟著粉碎，而那些被卷進去的妖獸，則被絞殺成灰燼，就連血跡都看不到。
「竟然是道意？大哥哥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小啰嗦震驚起來，靈武境二重的葉子昂，究竟是什麼時候獲得這股力量的？雖然只有一絲，雖然用完了便會沒有，幾乎不可能補充回來，但是這可是超越了大帝的力量。
「不允許。」小啞巴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啰嗦從中聽到了一絲擔憂。但是葉子昂卻完全聽不到兩個小傢伙的議論，他的意識全部都在那腦海里的一個個身影之上。
「沒錯，不允許，大哥哥已經沒救了。」小啰嗦這才想到那件事情。這個秘境一定是在這片海的某個地方，因為只有這片海，才會更加需要這個秘境。這片海上是不允許比大帝更強的人出現的，因為綵衣大帝不允許。
那個人，一生只能停留在大帝階段，但是卻掌握了這片海，所以這片海上，是不可以比大帝更強的。就算是守閣老人，他也只能使用天武境級別的力量。雖然綵衣大帝早已過世，但是自古至今試圖挑戰綵衣大帝尊嚴的，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那個人提前設置了秘法，又處於這片海的邊境，在秘法開啟的同時釋放道意，逃過一劫，但是也身負重傷，再也不敢來這片海域。而其他因為一時衝動動用了大帝級別以上力量的人與妖獸，則無一倖免。
如今葉子昂用了這僅有一絲的道意，已經是觸碰了綵衣大帝的規矩，葉子昂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道意僅僅是一絲，但是卻毀掉了數百個海心亭覆蓋的海面，唯一倖存的只有葉子昂腳下的一小塊落腳點。而在玄武境所在的地方，也有一些妖獸被捲入了其中，這龐大的力量，讓它們為之敬畏。
而那些已經逃離海面的人與妖獸，則是看著這個方向，感受著這不認識的力量。
「師叔，看到了嗎？這就是弟子想要的東西。」葉子昂對著天上說道，他完全不知道這力量波及到了多遠。他想要的不是殺戮，也不是力量，力量只是為了別的而存在的，但是他認為，自己已經說清楚了，明白的人都明白了。
「大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開心。」「開心、」雙子星的語氣很是落寞，又要失去朋友了，這一次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你們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說？」葉子昂問道，總感覺這些話有隱藏的含義。
「如果有來世的話，大哥哥再找我們玩好不好？」「一切安好。」
「來世？為什麼？」葉子昂的話音中斷，因為他感覺到一股麻痹感襲上全身，他就連眨眼都做不到，呼吸似乎也跟著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