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將計就計
「蠻族？你是異族？」葉子昂很是驚訝，他以為的異族人都是頭上雙腳，背後生翼，或者是三頭六臂，或者像是他原本世界奇幻小說之中的獸人模樣，怎麼也不可能是人類模樣吧？
「難道閣下不是？」鐵牛抬起頭，面露凶光，如果葉子昂不是異族人，那麼他必須殺死，對於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來說，留著就是一個禍害。
「我自然也是異族。」葉子昂說道，這個時候和靈武境的鐵牛拼是不太現實的，還不如裝作自己也是異族的樣子，先探探口風再說。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鐵牛就是被木子門追殺的異族，竟然不知不覺地混入了人類世界？
「你不是，異族是靈人族對非靈人族的稱呼，我們只會說自己是人類的某個種族，絕不會說自己是異族人。」鐵牛已經是動了殺機。
人類？他們不是異族嗎？為什麼會聲稱自己是人類？不過，這鐵牛的樣子確實和人類沒什麼差別啊。難道是他們本性是壞的？不然為什麼人類要驅除他們？
注意到自己漏了口風，葉子昂連忙補救：「我怎麼能確定你的身份？萬一你是想要談我口風的呢？」
「好，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模樣。」鐵牛說著，頭上長出了兩隻牛角，這才稍微符合葉子昂之前所想的頭上長犄角的形象。
葉子昂突然想到，這鐵牛親近自己，是因為他把自己也當成了異族，那麼如果現在這模樣被白曉生看到，他會不會藉機把自己當成異族除掉？或者說這本來就是白曉生的計策？他們木子門早先和鐵牛交過手，但現在鐵牛隱藏了起來，他們只是懷疑，但並沒有直接的證據，看到鐵牛和自己親近，就想著藉助這次封魔大比激怒自己把他引出來？到時候順便除掉自己做到一石二鳥之計？
不過，很明顯是葉子昂想多了，白曉生和木子門的人並沒有出現。沒有出現，很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時機未到，也可能他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鐵牛。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鐵牛問道。
不好，好不容易拖住的時間竟然用來想那麼多多餘的事情，現在要如何脫身？如何讓鐵牛相信自己也是異族人？
「你說的沒錯，我是神獸王族的，這把巨劍就是證據。」葉子昂說道，同時橫著拿起無鋒，展現在面前。
現在葉子昂只能賭，和這鐵牛交手不太明智，他只能讓鐵牛相信自己就是神獸王族的，而鐵牛之所以對自己感興趣，大半就是這無鋒重劍了。
當然，如果這鐵牛足夠聰明，恐怕一開始說的神獸王族就是一個幌子，他判斷出的自己的身份可能是別的種族，只是用神獸王族做一個試探。
不過，很明顯葉子昂賭對了，鐵牛沒有那麼多的試探，看到葉子昂的動作已經信了七成。但是事無絕對，鐵牛還是想確定剩下的三成：「外面那些追捕我們同伴的人類，是哪個種族的？」
葉子昂暗喜，真不知道這鐵牛是聰明還是糊塗，反正他不相信這種地方還有計策，所以就大搖大擺的說出之前聽到的內容：「靈人族。」
聽到葉子昂的回答，鐵牛那猙獰的臉色也是慢慢平靜下來，低聲認錯：「身份一事事關重大，多多得罪，還請神獸王族的兄弟恕罪。」
「無妨，此事畢竟非同小可，有些戒心也是好的。」葉子昂說道。既然要裝，就要裝的徹底一些，既然是王族，就要有王族的氣魄。
從鐵牛的話中葉子昂至少知道了兩點，那就是異族不是一個種族，而是多個種族的合稱。而在異族的認知里，他們和靈人族都是人類的分支而已。
不過，葉子昂可是不會輕易相信這鐵牛了，畢竟他們屬於異族，人類一直以來流傳的一句話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不可不防。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神獸王族是否存在，自己是不是還是被鐵牛欺騙的呢？自己會不會只是這異族的一顆棋子？他們想要藉助自己打入人族的內部？這無鋒重劍也是他們可以交給自己的？不過自己何德何能？他們怎麼會選中了自己？
對了，那個青年？如果說那個青年選中了自己，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然後再利用自己進行這個很可能決定人族和異族決戰勝利的驚天陰謀，倒是比較符合啊。
不要怪葉子昂多心，他畢竟是謀士出身，如果不多疑，恐怕早就死在數次刺客的暗殺之中了。
不過現在，怎麼樣都不適合表現出來，如果這不是計策，多想一些也不是壞事，如果這是計策，將計就計也是不錯。可是，那個青年的話，怎麼會做出這種低級的判斷？他怎麼會自信自己會被這般利用？
「葉兄弟要是想殺掉那白曉生，鐵牛定當全力輔佐，助兄弟一臂之力。」鐵牛信了葉子昂的身份，已經是縮回了牛角，怕被外人看到。
「為什麼要殺他？你和他有仇？」葉子昂問道，難道這鐵牛還隱藏了實力？否則他怎麼對付得了靈武境六重的白曉生？
「鐵牛雖是蠻族，但也知道神獸王族的榮耀是不可侵犯的，那白曉生當眾侮辱於您，您難道能夠隱忍下去？」鐵牛問。
這個該怎麼回答？葉子昂陷入沉思，如果回答的不好是不是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想了一想，葉子昂說道：「白曉生挑釁了我王族的尊嚴，自然是取死之道，但是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屠魔大比之中我就和白曉生鬧了矛盾，這時候出手豈不是告訴了別人這件事就是我做的嗎？就算能瞞下來，木子門也必然調查於我，只會暴露自己而已。」
「原來如此，怪不得都說神獸王族是我人類百族的首領，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能屈能伸、才能在這世道之中活下去啊。」鐵牛一臉佩服的說道。
屠魔大比，面前的這個真的是魔嗎？葉子昂不由的懷疑，可為什麼這蠻族之人要自稱人類？甚至還有人類百族的說法？不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說法，怎能有假？自己只不過是和這鐵牛虛與委蛇，到時候只要把他抓住，那自己就是屠魔英雄了，也就可以戰勝白曉生奪得第一名，不僅可以獲得大量的獎勵，更是可以擺脫吃軟飯的頭銜。
太陽已經升起，葉子昂也感覺到濃濃的困意，不知不覺竟然兩夜沒睡了，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兄弟您困了嗎？那就先歇息一下吧，俺鐵牛去抓幾隻野味給兄弟解解饞。」鐵牛說道。
確實是困意非凡啊，葉子昂也想睡覺，但是卻有些不放心鐵牛，畢竟自己可是打著鐵牛的主意，誰知道他有沒有打自己的注意？要是自己睡著了他殺了自己怎麼辦？不對，他的實力遠勝自己，想要殺死自己根本用不著等自己睡著，想到這裡，葉子昂打算先相信鐵牛一次，躺靠在一塊巨石之上，睡了過去。
見葉子昂安心睡去，鐵牛竟然是笑了，低聲道：「都說神獸王一族高傲且謹慎，他一定是把俺當成兄弟了，這才不設防備。」鐵牛沒有想到，僅僅是兩面之緣，就認識到了神獸王族的兄弟，恐怕是自己的父母還活著也會為自己而高興的吧。
「俺去打點野味，為俺這兄弟開開葷，聽說他在葉家很受欺負，想必吃的也不是很好吧？」只見鐵牛在這山地之中如履平地，很快就扛回了一隻普通的小鹿。
鐵牛收集一些枯葉樹枝，起灶生火，看著那受傷的小鹿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鐵牛也是心中一軟：「對不起了，小崽子，俺得給俺這兄弟補補身體，俺這兄弟這般瘦弱，啥時候才能長出一尾啊？要怪就怪你的出身不好，下輩子投胎做人吧。不對，下輩子投胎做個靈人族吧。」
說起靈人族，鐵牛真的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自己的父母死在靈人族之手，自己何曾不想殺之以報血仇？自己又何嘗不想屠殺所有的靈人族？可是自己的父母又千百遍的告訴自己，靈人族是人類的根，只有人類的根在才可以抵禦外族，切不可妄動干戈，引得人類百族不死不休，傷了人族的根本。
鐵牛是一個孝順的漢子，自己父母說的話還是要遵守的。所以，他只能改換身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殺父仇人到處花天酒地，被當做屠魔英雄一般為萬人敬仰。
鐵牛他真的很恨，他恨自己無能，他恨自己沒有拒絕父母的囑咐，他恨自己沒有勇氣報仇。但是今天，他遇到了同伴，一個神獸王族的人，一個把他當成兄弟的王族。
神獸王族是百族的同齡，只要是他說要和靈人族作對，那麼自己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和勇氣來動手了。蠻族一生淳樸，只有一把子傻力氣，但是神獸王族不同，那是一個力量與智慧並存的種族，就連傳說中的神獸都敬重他們一族。
神獸王族每一個都是人類的精英，鐵牛看著旁邊睡著了的葉子昂，心中默默的說道：「兄弟，你不該生活在這種小地方，俺鐵牛豁出命去也要將你帶到絕望山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