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柳月兒：就是這麼凶！
「你是怎麼回事啊！」
哪怕是在門口都能聽見大小姐的呵斥聲。
少女緊張的端著盤子，面對怒氣沖沖的大小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事情是這樣的。
流雲學院普通招生的名額有限，身為一個幾乎沒有接觸過喚靈知識的她來說，測試成績自然不可能有多好，堪堪在錄取的最尾端。
換做平時這也足夠，普通招生而已，縱使第一和倒數，最後都會分到初級班中，就好像莫國的大學一樣，六十分是及格，一百分也是及格，大多數人看來二者並沒有實質性差距。
而問題恰好就出在她那近乎倒數的成績上。
負責測試的老師本身並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接觸過任何喚靈知識，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成績平平的吊車尾。
恰好一位商人的兒子離測試達標只差那麼一點，在他許以重金的情況下，那名老師花了不少功夫前後打通一番，將少女的資格偷梁換柱給了那名富商的兒子。
當少女再次來到學院，收到她成績被弄錯，實際並沒有被錄取的消息后，她近乎是崩潰的。
陷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不能回到貧民窟，又無法加入流雲學院，而她一個手無縛雞的少女獨自一人漂泊在外會有什麼好下場？
天無絕人之路。
獨自躲在樹后哭泣的她，遇見一位和藹的老爺爺。
這家飯店的主人——德鍋爺爺。
在得知她的遭遇之後，伸出了援助之手。
雖說被要求穿上這身衣服總讓她覺得有些怪怪。
但不得不說這份工作確實解了她燃眉之急。
甚至工作之餘德鍋爺爺竟還會傳授她一些喚靈知識，更是讓她倍受感激，僅存的猜疑也煙消雲散，也暗下決心一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工作，用微不足道的舉動來報答這一切。
只是沒想到這才工作的第二天就犯下一個大錯。
面對呵斥她的大小姐，還有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藍色長裙上的幾塊水跡，她沒有爭辯，低下腦袋，用細不可聞的聲音發出一句『對不起』。
雖然錯不在她。
少女在給顧客上菜的過程中經過了大小姐所在的位置，過道並不寬敞，一名急匆匆趕路的中年男子碰巧在這時撞了她一下，哪怕她第一時間調整好平衡，飲料還是不可避免的灑出不少，恰好落在大小姐的身上。
由於視線問題，大小姐並未注意到這一切的經過，在她看來就是眼前的這名新來的女僕笨手笨腳連個餐盤都端不穩才導致這一幕的發生。
啪！
標準的大小姐拍桌姿勢。
「老黃，過來。」
本在角落悠閑抿著小酒的黃余聽見有人敢這麼稱呼自己，當即就要發怒，他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麼沒大沒小，敢叫自己老黃？這片地盤誰見了他都不要尊稱一聲黃哥？
「叫……」
剛要開口，看清來人之後立馬把話咽了下去。
如同最勤快的狗腿，露出獻媚的笑容，屁顛屁顛跑了過去，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他身後還有一根尾巴在不停的搖晃。
「叫小的有何貴幹，有什麼能為大小姐您效勞。」
柳月兒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污跡，又瞥了一眼少女。
「新來的？我沒見過。」
黃余是誰？這裡的二把手，第九區有名的執劍者a級之一，平日里眼高於頂的他今天怎麼這副模樣？
周圍的食客八卦之魂頓時燃燒了起來，將『案發現場』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就為湊一腳熱鬧，倒是把林白堵在了外面。
「這小妞是誰啊，黃哥這麼怕她？」
「小妞？你離我遠點，自己要死別扯上我，讓大小姐聽到了非要打斷你三條腿不可。」
「大小姐哪個大小姐？」
「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就我們這流雲學院，有她在的地方還有第二個人敢稱自己是大小姐？」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顯然知道這大小姐指的是誰了。
同時也對那名女僕投去同情的眼神，惹誰不好，惹上柳月兒的還沒聽過誰能有什麼好下場，你瞧隔壁那家店叫啥？走好不送，德鍋骨科這月第六筆生意開張。
聽見柳月兒發問，黃余哪敢怠慢，連忙賠笑道：「是德鍋爺爺昨天招來的。」
「哦，辭了。」
「這樣不好吧，我不好交代。」
「我說，辭了。」
「明白了。」
黃余當即不敢繼續為林夢說情，這個可愛的少女雖說才來一天，但是勤勤懇懇的卻是討人喜歡，如果可以，他也想幫上一把。
但是如果讓柳月兒一句話重複第三次，那倒霉的那就是自己。
少女頭越埋越低默不作聲，這大概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之處吧，命運總是在人三言兩語之間就決定了。
唯獨可以看見她端盤子的手都在顫抖。
「圍在這幹嘛，有什麼好看的？散了散了。」
黃余瞪了周圍吃瓜群眾一眼，想來他平日里兇惡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頓時一鬨而散，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留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請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是故意的。」
一直沉默的少女終於用嗚咽的聲音開口，她知道再不開口，就要被掃地出門。
「我不知道為什麼人們總是達成一種共識，犯下錯誤之後，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不了了，我看你是個女孩子我才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不過你的對不起恕我不接受，我不想讓人覺得在我柳月兒面前可以有錯上一次的機會，那會讓我很困擾。」
「這麼凶？」被堵在外面只好陪眾人一同吃瓜的林白，這時才有機會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聽見的便是大小姐一番『霸氣』的說辭。
「就是這麼凶？」不用看柳月兒都知道敢這麼和她說話的肯定是林白，露出一對小虎牙朝林白做了一個兇惡的表情，不過怎麼看都像是在賣萌。
少女聽見林白的聲音后，彷彿發生了什麼令她害怕的事情。
duang的一聲，手中盤子拿捏不穩，頓時四五盤飯菜散落一地，還有剩餘的飲料濺到柳月兒的鞋上。
這舉動也讓黃余眉頭一皺，嘆了一口，在他看來，這少女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