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偽善（求支持！！！）
巨大的藍***法陣在柯斯的腳下緩緩地收縮，最後化為一道光點，消失不見，身上斗篷閃耀的亮光也逐漸消散。
此時柯斯身處街道的樣子已經大為改變，直徑約二十厘米，足有成人身高深的圓洞密密麻麻地遍布在濕軟的泥巴路上，從天空望去，黑色的淤泥街道坑坑窪窪，讓人不禁想起馬蜂的巢穴。
刀疤以及另外七名手下靜靜地躺在泥地上，前一刻還掛著獰笑的頭顱，在屹立於地面上的黑泥柱下不見蹤影，粘稠的白色液狀物帶著骨骼碎片從厚實的黑柱中綻放出妖艷的花朵。
而那些意圖用兇器跟柯斯打招呼的豺狗們則被一堆足有成人身高長度的黑色圓柱埋沒。身體泛著不正常的黑紫色淤青，血液在黑泥地上呈放射性噴洒出一道道猩紅的圖案，其中夾雜著破碎的內臟塊。
數十個泥土柱貫穿了小卡特身後的木屋，腐朽的木板在盛開的黑色枝幹下搖搖欲墜，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人在憤怒下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而他這個規格外所做出的事情只會更加可怕。
用「萬物戒律」成功完成洗地外加拆遷成就的柯斯長長的舒了口氣，滿腔的怒火在發泄完后舒暢許多。
這時他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在場除他以外完好的兩人。
鼻樑有著雀斑的男孩與身穿粗布長裙的婦人相擁著跪倒在地，緊貼著對方瑟瑟發抖的身體，試圖從對方身上拾取到溫暖，連身上沾滿了黑泥和木屑都恍然不知，他們驚懼地望著朝他們走來的柯斯。
之前他刻意避開了兩人身處的區域，為了就是要詢問他們一些事情。
腳步聲響起，在這死寂的街道上顯得很是突兀。
躲在暗處的目光在看到飛騰的黑泥柱時就早已一鬨而散，那紛雜的動靜中，柯斯甚至能聽見其中兩個驚慌失措摔倒的聲音。
偌大的街道只有柯斯的腳步聲在迴響。
小男孩與婦人早已說不出聲，他們的眼中流淌著濃郁的恐懼，面對接近的柯斯，彷彿忘記了相伴已久的母語，醞釀許久才從喉嚨里發出啊啊嗚嗚的嗚咽聲。
恐懼已將兩人吞沒。
簡而言之，他們嚇傻了。
停下腳步，望著劇烈顫抖，抖成米糠的兩人。
一時之間，柯斯竟有種無從下嘴的趕腳。
但是，柯斯捂著胸口跳動的心臟，那裡深處，一股戰慄，使人頭皮發麻的觸動從中湧出，游遍全身。
這異樣的興奮是什麼？
柯斯心中不解，但身體卻很誠實。
嘴角咧開一道幅度，遵從內心涌動的情感，柯斯愉悅地笑了。
埋葬著扭曲身軀的黑柱群，一雙閃耀著灼亮光芒的眼瞳在這令人壓抑的死寂驀然亮起。
「我說過。」
「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的。」
「小雜碎！」
……
……
柯斯最後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情報，在接連詢問幾個問題后，都得不到答案，小男孩與婦人的回答基本只剩下求饒和哭泣聲，考慮到對方已經被他嚇破膽，在詢問未果后，柯斯便不再理會兩人，轉身離開。
即使對方欺騙了他，踐踏了那天真可笑的善良，柯斯的潛意識裡還是令他在哭泣的小男孩和婦人面前動不了殺意。
柯斯知道這又是他那天真的偽善。
之後憑來時的記憶，柯斯沿著原路返回。
在晚暮的夕陽餘暉下，回到了卡珊位於玫瑰街的兩層樓房。
在進門之後，看到的卻是穿上外套，將身體包裹得結結實實的賽茜拉。
那個散發著食物鏈頂端高級獵食者氣息的可怕女士呢？
有些膽戰心驚的巡視一圈，左遙右望，都沒看見那位令他心生陰影的人影，這一發現令他不由得長舒口氣，快速跳動的心臟稍稍平息，他試探的問道。
「卡珊女士出去了？」
得到的回話是他最想聽到的答覆。
「卡珊的話，好像是有工作要忙，急沖沖地跑出去。」
這是我今天聽到最棒的答案了，感謝工作，最好讓卡珊女士忙上一陣。
柯斯的心裡是欣喜的。
不過賽茜拉接下來的話讓他欣喜的心臟咯噔了一下。
「聽他的後輩說，好像是西滋爾街那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那附近居民都目睹了黑色的柱子在天上亂飛，然後轟隆轟隆地砸下來。」
「真不知道那群人是不是眼花，黑柱在天上飛？怎麼可能，又不是秘具？」
說到這裡，賽茜拉停頓了下，異色的雙瞳望了眼一旁的柯斯。
能操縱柱子，讓其在天空浮動，飛舞，賽茜拉認知里只有這位坐在一邊喝著茶水的黑髮年輕人才能做到。
目光在那深黑色的絲綢斗篷上掠過。
叫什麼來著？全能戒律？唔·······不對。
啊···對了！萬物戒律！那件斗篷叫做萬物戒律！
思考的頭緒浮出柯斯之前的情景，賽茜拉至今還歷歷在目。
那使人畏懼的強大力量，隨心所欲操縱著周邊的一切，無論是疾速的箭支，沉重的巨石，抑或是人都能肆意地由意念驅使他們。
「區區黑柱應該不在話下吧？」
「噗····」
·········
次日清晨，柯斯是被嚇醒的。
正在睡夢中遨遊，體驗與夢之女神的撫摸時，一對極度渴望的視線驚動了他，他猛地睜開眼睛。
察覺到柯斯的醒來，發亮的炙熱有所收斂。
「早安，柯斯先生。」
聲音輕柔溫和，帶著些許的嫵媚。
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柯斯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偏中性的靚麗臉龐，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無力地說道。
「卡珊女士，叫醒客人這種事不應該由主人來做，更何況我還是一名男性！」
「我不介意。」
沒有穿上那件簡練，在柯斯眼中很酷的黑色皮甲，碧水城執法者副隊長，這間房子的主人卡珊一身便裝，安靜地站在柯斯的床頭。
可是我很介意啊，柯斯很想將這句話說出口，但遙想起昨晚卡珊回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昨天在貧民窟西滋爾街可沒有怎麼掩飾自己的面目，而身為執法者副隊長的卡珊肯定知曉事情的始末，雖然不知道卡珊為什麼沒有再提起這事，但柯斯覺得現在還是將那句拒絕吞回肚子里比較好。
「那卡珊女士，麻煩您迴避下，我在換衣服的時候不習慣旁邊有人。」
柯斯組織著語言，這位比他和賽茜拉都要年長的女士此時散發的氣息無比恐怖。
得想個法子支開她，不然總覺得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柯斯心想。
那眼神是不是比昨天還要可怕？！
「要我服侍穿衣嗎？」
眼睛直勾勾地停留在一旁的深黑色斗篷上，而柯斯起身後裸露出的紅寶石吊墜更是讓這雙眼睛閃閃發亮，
「哎？」
「嗯，不喜歡這種調嗎？」
「那……讓我來幫你穿上吧，小弟弟。」
卡珊站立的身姿走上前來，彷彿是一位溺愛弟弟的姐姐，拿起一旁柯斯丟落的襯衣，想要替柯斯穿上。
「來，張開手。」
「等等，我一個人可以的。」
柯斯連忙阻止，他已經夠尷尬的了。
被拒絕的卡珊也不以為意，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後退幾步，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哦……那麼柯斯先生，能告訴我，昨天在西滋爾街大肆破壞的犯人是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