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畸形的兄妹
用什麼來形容人類的大腦?
華麗而精密的儀器,還要加一個「最」字?
一半是創造,一半是毀滅?
一半是秩序,一半是混亂?
一半是理智,一半是瘋狂?
為什麼會瘋狂?
因為瘋狂能夠讓我保持理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君言從夢中驚醒,看了一眼時間表,指向一如既往的六點整。
真是一個有趣的夢,一個瘋狂的妄想(現實)!
想到夢中的經歷,庄君言的嘴角帶上一絲莫名的弧度。
指針不知不覺間指向了七點鐘。
門外響起了「咚咚咚咚」元氣滿滿的腳步聲。
擰鑰匙,推門而入,雙手叉腰,俏麗的身影下意識地喊了一句:
「哥哥,起床…………額,了!」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幾不可聞。
俏皮的黑髮雙馬尾,瓜子臉上儘是笑意,夏季的校服襯衣百褶裙,白絲包裹的雙腿不安分的晃來晃去,最吸引人眼球的卻是右手那個,貼滿可愛貼紙的粉色手提書包,像是在宣揚著對學校制式校服的不滿,將自己的孩子氣展現得淋漓盡致…………
從各方面來說,這都是一個讓人羨慕不已的元氣系可愛妹妹,而目前,庄君言正在經歷的,就是每個妹控最希望的每天一課,被可愛的妹妹從睡夢中喚醒,或許再順便發生一點純潔或不純潔的小事件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果打開方式正確,這應該是一幕元氣妹妹和無能哥哥的溫情戲碼,可惜,並不是呢?
「喲,我愚蠢又充滿黑暗氣息的妹妹喲!是否被我『設計』的可愛形象治癒了內心的陰霾?」
只見庄君言毫無顧忌地伸手攬過庄君雪的脖子,肆無忌憚地在庄君雪可愛的耳垂旁吹氣:
「誰能夠想到,在這具徒有其表的軀體之內,卻隱藏著一個空洞無趣,充滿暴躁氣息的腐朽靈魂?」
「哎呀?哥哥真是的,又犯中二病了,都是高三的學長了,就讓我們這些後輩們省省心吧,真是的!」
庄君雪若無其事地搖頭嘆息,完全不被某人惡意的台詞所打動,然而,這份正常此時卻成為了最大的不正常。
「哥哥,既然你已經起來了,我就先下去了哦!早餐已經做好了,是麵包煎蛋和牛奶,不準挑食哦!之後記得好好『吃藥』,免得舊病複發!」
庄君雪將後面的四個字咬得很重,既表示了一位元氣妹妹對中二哥哥的關心,也沒有讓演技超過某人的標準,剛好卡在齣戲與否的分界線上。
嘴角的弧度漸漸加深,庄君言關上門,再次坐回床前。
如各位所見,這其實是一個看似元氣的心機婊妹妹和看似中二的腹黑向哥哥之間的家庭鬥爭史。
吃過早餐,帶上妹妹親手做出的「可愛系」便當,對著照片里的身影插了一柱香,庄君言和庄君雪並肩走出家門。
照片里像死人一樣供著的女人正是兩人的母親,之所以說是像死人一樣供著,自然是因為照片里的女人還沒有死,只是出去周遊各國去了,對於將母親供起來的提議,庄君雪理所當然地出去買好了貢品的點心。
至於兩人的父親,哈?你說的是那個和某個女人離婚後,被兄妹兩聯手騙光了錢財流落街頭的渣男?抱歉,他們已經記不得他的名字了。
這個充滿戲劇性的家庭有著戲劇性的展開,一切只因為某個女人的率性而為。
輕率地結婚,然後輕率地離婚,之後輕率地生育,接著輕率地收養,最後輕率地將這件事告訴兄妹兩人,並且在兩人的目光中又輕率地離去。
除了電話,十年不見一面,最近連電話都沒有了…………
「你們中只有一個是我親生的哦!如果成年的話,我就將所有財產給予親生的那個,並且將收養的孩子趕出家門,你們中,只能活下來一個人!」迷戀宮斗劇的女人如是說,然後將一部很有名的宮斗劇放給了八歲的庄君言和六歲的庄君雪看。
雖然她準備在第二天就告訴兄妹兩人這只是一個玩笑,轉眼間,卻又將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並且在第二天不告而別。
小孩子能夠知道什麼?這是那個女人的思考方式,也是很多正常人的想法,她唯一忽略掉的,是自己兩個孩子的資質。
戰爭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了,然後又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由於「規則」的限制,庄君言染上了毒癮,每天必須吃藥,還成為了一個中二病晚期的人渣,至於自己的心機婊妹妹,則成為了一個乖乖女,內心的暴虐情緒無從發泄,每天虛與委蛇的活著。
實際上,若不是庄君言內心的桀驁作祟,某隻心機婊現在估計也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人渣,或許,可能比他還要放浪形骸。
不過這個樣子也不錯,身為惡狼的你如今卻要整日與羊群為伍,內心的黑暗面壓縮到極致,再加上那個蠢貨追求完美的態度,這一切的一切,一如那不斷填充的炸藥桶,真期待這顆煙花爆炸的華麗瞬間!
庄君言的嘴角再次揚起一個弧度,卻被身體突如其來的疲憊掃了興緻,該死!
葯不能停啊!
…………
…………
…………
渾渾噩噩,酒池肉林!
精神恍惚之間,庄君言感覺自己好像在傍晚嗑藥的時候失去了神智,等到再次睜開眼睛之時,看到的卻是酒店房門前,雙眼帶著無盡哀傷的青梅竹馬,安然。
推開胸口前不認識的女子,無視了周圍玉體橫陳的狼藉景象,赤身果體的走到安然面前,從她手中接過換洗的衣服,默默穿上。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庄君言頭也不回地說。
安然抿了抿嘴唇,哽咽地說:「那你就應該來么?」
「你走吧!」抬起頭,庄君言的瞳孔中只剩下冷漠。
「庄君言,你這個蠢貨,你這是在把自己給毀了啊!」突然安然的身旁側身擠過來一個男生,是庄君言的同桌兼死黨,劉形。
「你們不用管我…………」
未說完的話語被一記鐵拳打了回去,唇角溢血,庄君言的身體再次帶來一陣疲憊,該死,葯癮又發作了。
幾乎是半癱著身子,庄君言被劉形按在了地上,死死的壓著雙肩:
「回來吧,君言!」
滾燙的淚水低落額頭,庄君言依稀記得,剛剛嗑藥,毒癮發作的那段時間,他頻繁的換著女友,那些女人裡面,就有劉形的暗戀對象…………
「我其實…………」
「!」
不等庄君言說完,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飄過眼角,與此同時,視線則被一片血紅所覆蓋。
「這是…………血?」